第19章 你不是說,我同她們不一樣嗎?
或許是求生的本能,儘管身子抖得厲害,她此時竟然還能冷靜的回答他的話。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沙啞,“漂亮……”
段長留冰涼的手輕輕的撫上她的臉頰,觸摸着她的唇,她的鼻樑,還有她的眼睛。
他指尖的味道,似乎減淡了福爾馬林刺鼻的味道,宋南初吞了吞口水,她不知道他下一步會說什麼,做什麼。
半晌他才開口:“初初,她遠不及你的萬分之一漂亮。”
宋南初試着再次央求他,“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好嗎?”
他點了點頭,“初初,我會讓你永遠陪在我身邊的,就像她一樣。”
“你不是說,我同她們不一樣嗎?”
“初初,你放心,到時,我會做一個透明的箱子,將你的眼睛和你的軀體,都放在我的床榻旁,這樣你既能看到我,也能陪着我了。”
宋南初絕望了,本來她以為接下來會很順利的,沒想到又被她走進了死胡同。
她認命的任段長留拉着走。
“初初,其他的就不帶你看了,我已經等不及了……”
段長留的語氣,格外的興奮,好像即將要做的,是一件無比神聖而偉大的事情。
她被帶到了上次囚禁她的那個通體白色的屋子,她環顧四周,裏面早已變的不一樣。
那個通體的白床,已經被換成了另一間屋子的那種冰冷的鐵床,而牆上,也掛滿了各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工具。
她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到這兒,她才真的感受到那種恐懼。
他一早就準備好了,他根本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事情而臨時起意帶她來的!她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段長留帶她走到鐵床邊,蠱惑的開口:“初初,躺上去吧。”
她呼吸越來越急促,聲音帶着哭腔,“我不……”
“很快的,初初。”他邊說邊將宋南初抱起來,放到鐵床上。
宋南初掙扎着想要從床上翻下來。
段長留輕而易舉的將她禁錮住,隨即將用冰冷的鐵銬將她固定在床上。
她的手腳都被死死的困住,無論她怎麼掙扎都沒有半點用。
“不要,不要……”她紅着眼哭着求他。
段長留帶上醫用手套,從旁邊的推車上拿出消毒用的碘伏。
他在她眼周均勻的塗上了碘伏,接着從推車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刀。
她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些現代的東西,或許是他穿越時帶的?此時的她已經不想管這些沒用的了。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再也綳不住了,恐懼席捲了全身,她放聲大哭。
“不要,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
她感受到冰涼的手術刀在向她靠近,他甚至沒有給她打麻藥。
“我還想穿你給我買的衣服,我還想再吃你做的菜,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她閉着眼哭喊,眼淚止不住的一直流。
“我答應你,再也不那樣看你了,求你……”
她語無倫次的說了很多很多,只希望他能回心轉意,不再固執的想要挖她眼珠子。
段長留果然停了下來,他垂着眼靜靜的看着她,彷彿是在欣賞一般,他說:“初初,我還沒見過這樣的你。”
他好像變得有些為難起來,“是啊,今天剛買的衣服,初初還沒穿完呢。”
“初初,你不是不喜歡吃我做的菜嗎?”
宋南初瘋狂搖頭,“我喜歡,我最喜歡吃你做的菜了,我好想吃,你能做給我吃嗎?”
段長留可惜的搖了搖頭,“對不起啊初初,你再也吃不到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換上你喜歡的衣服的,以後每日我都給你換,我再去給你挑上一些更好看的。”他安慰似的哄她。
宋南初放棄了,她面如死灰,絕望的看着他,“我再求你最後一件事情。”
他點了點頭,“初初你說。”
她說:“給我打一針麻藥,我怕疼。”
段長留看着她毫無生氣的臉龐,突然覺得有點後悔了,他覺得,眼睛還是待在她眼眶裏更好看。
不如……不挖出來,直接將她泡在福爾馬林里?
他思考半晌,覺得可行。
他說:“初初,我不挖你眼睛了。”
宋南初本來已經絕望的閉上的雙眼,聽到這話,猛然睜開,眼中充滿希望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他反悔了?
段長留親眼目睹了他一系列的變化,突然笑出了聲。
“呵呵呵,初初,你太有趣了。”
他突然捨不得她死了,那樣他將看不到她這麼多有趣的表情和變化,那雙眼睛也不會再神采奕奕了,只會是一雙泡在福爾馬林里,永遠不腐的漂亮眼睛。
那遠不如現在的生動。
他說:“初初,我答應你了,再給你一次機會。”
“答應我,好好保護你的眼睛,讓它永遠的神采奕奕,不要再弄髒它了。”
宋南初喜極而泣,“好好,我答應你!”
她終於被他從鐵床上解了下來。
她直接癱倒在地,她的腿是軟的,渾身都是軟的,她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站起來。
段長留卻彷彿心情大好的模樣,他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將她橫抱起來,輕聲問她:“初初,餓了嗎?我去給你做吃的。”
溫柔至極,彷彿剛剛那個要挖她眼珠子的不是他。
宋南初點了點頭,“嗯。”
他將宋南初抱回房間的床上,自己則離開去為她準備吃的。
宋南初將自己的腦袋埋在被子裏,哭泣的聲音全部被被褥吸收掉,她還能聞到自己臉上消毒水的味道。
這是她離那些血腥恐怖的東西最近的一次,這比直接掐死她更加的可怕。
段長留端着菜肴走進來時,她已經擦乾了眼淚,乖巧的坐在床沿。
“初初,過來吧!”段長留將菜放在桌子上,招呼着她。
她點了點頭,走到桌子前坐下。
今天他做的同上次的無異,都是一些水煮菜,也沒有了她討厭的腦花。
這一次,她吃的格外的香,那是一種劫後餘生,胃口大開感覺。
段長留坐在一旁,慢條斯理的吃着,看着她吃的香甜的樣子,十分滿意。
他笑看着她,忍不住說道:“初初,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