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鐮刀中傷的聶懷遠
大概是新來知青上工的頭一天,沒過種地,想表現一下自己,他們很快就收拾好出來了。
代金玉看着李曉萍穿的棉布襯衫,布料顏色淺,根本不適合干農活,她忍不住出口提醒。
“李同志,我們是去勞動,穿結實耐髒的衣服就好了,你要不要去換件衣服?”
李曉萍低頭看看自己這身,她才在包里挑了好久呢。
她就是要穿着這件去地里,讓那群村裏的土包子看看,她李曉萍長的有多漂亮。
“不用,代知青,我穿這身就行。”
程頌寧穿着昨天來時穿的褂子,手上戴着剛從系統兌換的線手套。
她可是知道等會要去地里做什麼的,
秋收的時候忙活起來誰顧得上看你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
都撅起屁股幹活呢。
再說,穿成李曉萍那樣,等回去了,還不知道被稻穗和葉子割成什麼樣。
張新蓮站在程頌寧寧身邊,老實的像只鵪鶉,
她瞄到了程頌寧手上的線手套,
她知道供銷社有賣的,一毛二一副呢,
可惜,她捨不得買。
程頌寧注意到張新蓮的眼神,沖她揚了揚手套,小聲說,
“從家的走的時候,從家裏帶的。”
張新蓮點點頭,沒多問,
她知道有的家裏寵孩子,不像她家,她走的時候,她媽恨不得讓她光着走。
就是程頌寧程頌寧身上多餘的手套,她也沒錢買。
代金玉帶着一行人去地里,
出了村莊和種菜的自留地,很快就到了稻收的區域,
秋風一吹,稻田裏的原本不多的水都風乾了。
放眼望去,金黃一片,稻稈少水分,挺得直直的,稻葉被溫度烤的捲曲。不太飽滿的稻穗微微低着頭,像是在暗示今年的豐收很一般。
聶懷遠邊走邊四處打量,這個朝代的農種情況比他想像中的要差很多。
他人雖然沒幹過農活,可他幼時曾被庶母故意留在農莊待過幾天,他見過農莊裏的佃戶是怎麼種地的,想來做這點活沒問題。
“大隊長,新來的知青我給你帶來的了。”
大隊長田有福聽到動靜,從地里抬起頭來,
看着來的男男女女十個新來的知青,打量了一番。
男同志都還行,就是有些個女同志,看着不像是幹活的樣啊。
大隊長剛要皺眉,隨即一想,
算了,城裏的娃娃還能要求多高。
“我給你們安排生產小組,來了后就要好好乾,知道嗎?你們要是乾的好,男娃娃十個工分,女娃娃給七個。”
李曉萍有些不服氣,她仰着頭看着大隊長,
“大隊長,現在都講求男女平等,憑啥男的就比女的多三個工分。”
大隊長看着了李曉萍一眼,心想就是七個工分你也掙不出來。
現在農忙,他懶得和知青打嘴上官司。
大隊長哈哈一笑,
“那行,周圍都有記分員看着,你要是能掙的和男同志一樣,我就給你十個工分。”
李曉萍感覺自己被村領導看重了,挺着胸脯認真點頭,
“大隊長,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乾。”
程頌寧瞧着李曉萍的得意樣,心裏祈禱不要和這塊貨分到一個區域。
不死也可能被拖累死。
上牙榙村是個大村,加上老的小的有一百來戶人,為了方便管理,分了六個小組。
新來的知青有十個人,程頌寧和聶懷遠被分到了偏遠一些的五小組。
走在路上,聶懷遠注意到了程頌寧手上的手套,
“程同志,你有多餘的手套嗎,我想買你一副。”
聶懷遠是聶母捧在心尖上的大兒子,下鄉的時候,除了人不能替著兒子去外,什麼都準備的足足的。
光是錢和票子就折進去聶家半個家的家當。
程頌寧看了一眼手套,對着聶懷遠搖搖頭,
“沒有了,就一副。”
她說的是實話,她手裏就這一副,兌換防晒霜系統助手送的,她不可能為了一個剛認識的知青再去兌換一副,賣完聶懷遠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個知青過來買?
手套的票也挺稀缺的。
聶懷遠聽到沒有也沒有強求,
“哦,這樣啊。”
兩人說完這句話后再沒吭聲,在前面領頭的小孩子,一看到聶懷遠,就被聶懷遠的氣場嚇到,一路沒敢吭聲,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他有心想和程頌寧說幾句,回頭望了兩眼,又把把話噎回去了。
“爹,我把新來的知青帶來了。”
田有糧聞聲抬起頭,朝着小孩子說了句。
“我知道了,善根,你撿稻穗去吧。”
善根忙不迭的點頭,飛快的扎進稻子地。
雖然他年紀小,可撿的麥穗也能換三個公分呢。
看到一高一矮兩個知青,心裏稍稍滿意,雖然瘦了點,好歹是倆小子,算是兩個壯勞力。
“小子們,你們今天剛來,我也不安排你們重活,看到那塊地沒,你們今天把那塊地的稻子割完捆好就行。善根他娘,你過來帶一下他們。”
程頌寧沒注意到田有糧的用詞,倒是聶懷遠聽后看了程頌寧一眼。
這小姑娘好像對別人認錯她性別並不介意。
善根的娘是個體態略微豐盈,臉有些圓的中年嬸子。
看着善根的模樣,就知道他的樣貌隨了有糧媳婦多一些。
“嬸子,我們是新來的知青,過來參加勞動的。”
有糧媳婦打量了一下程頌寧和聶懷遠。
瞧着程頌寧個子不高瘦弱的樣子,想到了自家兒子善根。
“孩子,你多大年紀了,年紀這麼小就被送到鄉下來了。”
程頌寧靦腆一笑,嘴角微張,露出嘴裏兩顆小虎牙。
“嬸子,我今年17了,就是長得瘦了一些。”
大概初次相識,旁的話有糧媳婦也沒有多問。
“剛才那人是我男人,別看他老闆着一張臉,人心腸是不錯的。這塊地的土質硬,割稻子輕快。我先帶着你們割一會兒,等熟練了,我再去干我那一塊。”
別人冒着耽誤自己掙工分的時間過來幫自己。
程頌寧知道好歹。
“謝謝嬸子了。”
奶奶的道謝聲哄得有糧媳婦喜笑顏開,
“這麼客氣幹啥。不用謝來謝去的。”
程頌寧看着派發到手上的鐮刀,拿起來在手上掂量打了兩下。
還挺順手。
本來憑着程老爹寵愛閨女的程度,是不會答應讓閨女練武的。
奈何程頌寧天生力氣就比平常的女孩子大,甚至要超過一般的男孩子。
程老爹覺得程頌寧是個練武奇才。
就是打破了自家武館傳男不傳女的規矩。
教程頌寧練習武術。
程頌寧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她的一身神力也跟着過來了。
甚至比以前力氣還大。
“我們先用鐮刀割一會兒,你覺得累了就去捆稻草。”
聶懷遠瞧程頌寧瘦瘦小小的樣子,覺得她也做不了多少工作。
於是便開口提議道。
程頌寧衝著聶懷遠咧嘴一笑,
“知道了,聶知青。”
說完,程頌寧就拿着鐮刀往稻田深處走。
程頌寧有張娃娃臉,平時生怕被別人捏,老是板着一張臉。
突然的這一笑,如稻田裏的一絲清涼,晃得聶懷遠一愣神,
隨即聶懷遠暗暗搖頭。
聶懷遠,你也是及冠的人了,怎麼連個小丫頭的笑容都看傻。
可能是在太傅府里見過太多玩心眼的人,被這純真的笑容治癒到了。
聶懷遠以為程頌寧是在感謝他剛才說的話,
很快,聶懷遠就被打臉了。
程頌寧的身體她適應了四年,身體的貼合度很好。
小頌寧的身體也很有力氣,看着有一畝的稻子地,很快被她割出一條路來,
反倒是聶懷遠,
原先是個富貴公子哥,雖說是個嫡子,那也是嬌生慣養的。
就是聶懷遠現在的身體,有聶父聶母寵着,家裏沒讓他干過重活。
很快,聶懷遠就感覺到手心火燒過的一般疼,腰一隻彎着,酸痛的直不起來。
程頌寧喘口氣的功夫,回頭看聶懷遠,
原本白凈的俊臉被太陽烤的通紅,身上的白襯衫也皺巴巴的,像腌漬過得酸白菜掛在身上。
看他難受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聶知青,要不你休息一下,先去捆會兒稻子吧。”
聶懷遠:
他很想逞強說不用,但是身體不允許。
“那好吧,等我把割完的捆起來,我就來幫你。”
“行,”
程頌寧沒回頭,耳邊聽着聶懷遠走遠了,她直起身子活動了下關節。
周圍的人都忙着搶收沒空看他們這邊。
剛才她顧忌着聶懷遠的面子,沒敢用全力。
確定聶懷遠走了,程頌寧猛地一貓腰,揮着鐮刀就往稻子地的盡頭沖。
聶懷遠羞於體力不如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有不甘心落後在程頌寧身後太多。
到了地頭連口水都沒喝,拿着秸桿就往稻田裏走。
田有糧拿着毛巾擦了下腦門上的汗,
“新來的兩個娃娃挺有勁啊,是幹活的料。”
有糧媳婦笑着點點頭,
“可說不是,這麼一會的功夫,稻子快割完一半了。”
“咱們也快乾活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麥子地傳來一聲悶痛聲。
“有糧大叔,聶知情的腿被我割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