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就我聽到的關於白蘇維翁先生的事情來說,你的年齡是讓我沒想到的年輕啊。”
“我在傳聞里聽到的森首領也很厲害啊,短短几年港口fia在您的帶領下發展的相當迅速……就連部下也都是很厲害的異能者。”白蘇維翁回頭看了眼中原中也。
“過獎,說起來我還沒感謝下你幫我找到了愛麗絲……”
森鷗外在長桌對面觀察着白蘇維翁的神色,發現那裏面沒有一絲一毫曾經相識的跡象。
完完全全不是認識的那個人啊……
但是森鷗外倒也也能明白太宰治魏爾倫他們搞出的那些意外的原因,他要不是首領他也想好好試探一下,要是真的那就……
套路般的往來對話后,接下來關於交易的內容倒是談的很順利。
橫濱這塊地方,同時兼具了混亂和重要的地理位置,相當於撒了毒藥的蛋糕,很多人都想來摻和一腳,可是沒幾個人真敢。
這種局面也是當初白夜燐司在背後一手推動的結果,要把異能者都集中在一起還不能被政府完全視為需要剷除的敵人也不容易。
“……那麼,初步就這樣確定,沒問題吧?”
“不錯,也麻煩了。”
出乎意料的順利啊——森鷗外想着,脾氣好像也沒有傳說中那麼糟糕。
他看了下中原中也,發現對方觀察着房間四周動向,就是不肯看正主的兩個人。
森鷗外輕輕嘆了口氣,望着對面那個低着頭正在看文件的青年:“抱歉,還有一個問題,之前我的部下似乎做了很冒犯的事情。”
白蘇維翁手一頓,在另外三個人加一個異能體都看過來的情況下,他無聲的笑了起來。
“白蘇維翁先生?”
“沒有關係,”白蘇維翁抬起頭,神色有些複雜的笑着,“森先生,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無法被打敗的是什麼人嗎?”
森鷗外想了想,抬起眼帘道:“死人。”
這是只要經歷過類似事件的人都會得到的答案。
“對啊,死去的人無法被打敗,人們在記憶里把死人美化,不完美的地方被一點點補全,無論你做了什麼,可是他都死了啊。”白蘇維翁聳聳肩,合上文件夾,“我是不知道大家遇到的人是不是一個,可是我在這世界上認識過的那個和我相似的人死了,我還活着,我一定會原諒他做過的所有事情,我也肯定無法贏過他了……”
這聲音里夾雜着一絲不知真假的惆悵,頓時讓中也他們的神色更加愧疚了。
就連成田霧也難以抑制的愧疚起來,在想萬一最後設定揭曉,白蘇維翁和白夜燐司真的就是兩個人怎麼辦,這聽着這倆人還有一段挺悲傷的故事,該不會是傷口上撒鹽吧……
青年就連眼睛裏都染着一股淡淡的悲傷,顯得平時看起來很銳利的異色瞳都溫和了起來。
森鷗外剛想說些什麼,卻見青年一下子站起來,攤了攤手。
“開玩笑的,我一個殺手組織里的惡棍,忙着組織的事情呢哪有心思想那麼多,說實在的總把我和他們記憶里的人想成一個,不會覺得被什麼東西沾上了很晦氣嗎?要是我真的很晦氣啊,他們總不會也是惡棍殺人犯吧?”
其他幾人一下子愣住,似乎沒聽明白白蘇維翁在說些什麼。
森鷗外反應過來,苦笑道:“應該不止於此。”
“森先生,”白蘇維翁搖搖頭,“我會當你是為了顧及我這合作組織的人的身份這麼說的,您算是很給我面子了。”
白蘇維翁使用了“您”來表示他沒什麼陰陽怪氣的,他自己都認同自己從從里爛到外面的爛泥。
“已經無可救藥了,還好沒人是真的奔着我來的,千萬別奔着我我容易拽着人一起下地獄。”
成田霧不知道那個笑着說出這一切的人,是在開玩笑還是真情實感,只是一陣情緒突然從心底爆發開,他很想上去拽住那個人的衣領問他到底是誰。
可是哪怕差點把這個人打死,也只會得到一個“我不是他”這種淺顯又無法完全讓人接受的答案啊。
森鷗外沉默了一會兒,也站起身:“辛苦了,那麼今天也就可以到此為止了吧。”
“嗯,看起來確實是這樣。”剛才還像是有點發瘋的青年一下子安靜下來,看了看手錶,“那麼我就可以先告辭了。”
愛麗絲突然扯着成田霧那被畫成花貓的臉道:“他說餓了想吃東西哦,一起吃飯嘛。”
成田霧:“?我沒……”
他的嘴角差點兒被小女孩扯到耳朵後面去,徹底出不了聲。
“咳咳,”森鷗外清了清嗓子,小聲在白蘇維翁耳邊道,“抱歉了我的愛麗絲醬有點兒過於……但是她都這麼說了能否……”
“沒有問題啊,”沒等森鷗外說完,白蘇維翁就笑了起來,“小孩子的請求拒絕不太好,既然這是森首領希望的,那就按照流程一起吃個飯仔細談談也好。”
在白蘇維翁出去找琴酒他們的時候,森鷗外來到中也身邊,神色有些嚴肅:“中也君,話雖如此我們的麻煩還沒結束呢。”
中也一愣:“首領,您的意思是?”
森鷗外長長嘆了口氣,無奈道:“魏爾倫和蘭堂君都是超越者啊,我猜蘭堂君現在肯定知道這件事了,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敢保證。”
中也:“……不會吧?”
“像是白蘇維翁剛才說的那樣,不要小看死人啊中也君。”
他們聽到那番話,倒是終於能好好的把白蘇維翁和白夜燐司分開看了,問題是其他人呢?
他們在港口fia的酒店裏吃飯時,安室透出門上廁所,半路上發現外面下雨了。
港口城市下起雨來風格外的大,隱隱約約從窗戶外傳來狂風呼嘯聲。
安室透停在走廊上,看着窗戶外的陰雲和暴雨有些失神。
“在想什麼?”成田霧忽然出現,站在他身後問道,“難得看見你發獃。”
“沒什麼,”安室透收回目光看向他,“只是想起來,小時候放學遇到大雨,我和……朋友都是直接冒雨跑回去就算了,後來有人會給我們送雨傘接我們回家,結果那個人也死了。”
小的時候就是覺得淋雨生病什麼的離自己太遠,好像身體的體力用不幹凈,冒着雨跑來跑去,不用去想什麼不像別人一樣有家人的問題,就和諸伏景光一起還挺酷的。
可是直到白夜燐司來了,他們才知道比起冒雨,有人給你提前把暖風打開,還給你帶毛巾的感覺是那麼好的。
白蘇維翁洗完臉抬起頭,臉上還有水珠在往下落,卻在鏡子裏看到了諸星大。
他袖子上濕了一塊,還散發著濃重的酒的味道,看起來是酒水潑到衣服上去了。
“白蘇維翁先生,”赤井秀一和他打了個招呼,走到他旁邊的洗手池前,“我來清理一下。”
“哦,”在嘩嘩的流水聲里,白蘇維翁抬起頭,通過鏡子看着自己的眼睛,“到現在為止能自由揉眼睛不用擔心美瞳,我還是沒怎麼習慣呢。”
手從自動手龍頭前挪開后水聲戛然而止,赤井秀一看了過去:“您以前有戴美瞳的習慣嗎?”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和白夜燐司一樣了。
“嘗試過,”白蘇維翁只說了簡短的一句話,“但我又不是卧底,沒必要隱藏自己。”
赤井秀一心中提起被試探的警惕,不動聲色道:“確實,畢竟組織都知道您的眼睛的顏色。”
白蘇維翁挑眉:“那你下次可以去問問你認識的人里還有沒有認識我這雙眼睛的,感覺光是眼睛就足夠讓我把這兩天的事情再經歷一次了。”
其實不用去問,白蘇維翁身邊的人全是這種的這是能說的嗎?
赤井秀一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白蘇維翁擺了擺手,把他打發了出去。
赤井秀一的手碰到門之前,白蘇維翁忽然嗤笑一聲:“你太過於冷靜了,不知道等我死的那天你會是什麼表情,我還有點兒期待呢。”
白夜燐司感覺赤井秀一就是那種這個遊戲的系統崩了他都不會崩潰的人設。
赤井秀一微微一愣,整個人迅速轉過身來:“您應該不是在暗示什麼吧,這句話似乎不太吉利,先生。”
“發個瘋罷了有什麼不吉利的,”白蘇維翁嗤笑一聲,“反正你除了在這個組織里干到退休看着我死也沒別的選項了。”
這個答案莫名有些牽強,但是以諸星大的立場,找不到還能說更多話的理由了。
要是真的,fbi會很開心這禍害要沒了,要是假的,說不定赤井秀一得親手把它變成真的。
說不定他要在看着貫穿了自己數年人生的那個人死去的情況下,再親手殺死這張臉的主人一次。
洗手間外面連着吸煙室,赤井秀一沒立刻回去。
他叼着煙靠在牆壁上,腦海里想着的卻是很久以前他和弟弟妹妹還要降谷零都還待在白夜燐司家裏的時候。
正想着,門突然被人推開,白蘇維翁走了進來。
那兩張臉沒能一下子融合,白夜燐司的笑容逐漸消散,只剩下白蘇維翁。
不白蘇維翁朝他招了招手:“我就知道你在這,我忘帶煙了,成田霧那個傢伙就只有棒棒糖,琴酒的我抽不習慣。”
赤井秀一掏出煙盒:“原來您也會抽煙嗎?”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人很需要消失幾成老減少我的厭人症時才會想,”白蘇維翁扯了扯嘴角,吐槽道,“交際套路什麼的煩死了……”
赤井秀一本來想幫他拿打火機,沒想到直接被他揮開:“不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