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這邊安室透正在安撫吃醋的哈羅，小傢伙難得這麼鬧騰，只是奶了一天崽的男人實在受不住，沒辦法再帶它出去遛遛，只能抱着小白狗哄。
他漂亮的紫羅蘭色眼睛寫滿了笑意，也許是昏暗的室內，微涼的月色，他整個人都鬆弛下來：“就算有弟弟了也不會丟下哈羅的。”
安室透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和哈羅頭抵頭地蹭蹭，：“弟弟？哈羅也有幾百歲的弟弟了。”
【不錯的家人……】
一人一狗安靜下來，享受難得的清閑。
【希望吧。】
樓上的拉冬也挺輕鬆的，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沒覺得有什麼危險，還覺得挺好奇：“你是什麼？”
“這邊世界的特產嗎？”
他咬咬自己的尾巴尖尖，剋制自己想要上去咬咬看的欲/望。被拉冬叫做“澤田雅子”的怪物是個四肢細長的黑影，極度凸出的脊背貼在天花板上。蠍子銜成的鏈子垂下來，又緊緊地纏繞住她的身體，尖刺深埋在肉里。
“殺掉……”
澤田雅子呆愣愣地重複：“全部都……殺掉！”
尖銳的女聲嘻嘻大笑：“男人，全部都——殺掉！！！”
它甩着手臂襲向拉冬，速度飛快！
房間不大，幾乎要被龍崽和澤田雅子佔滿了，自然沒有可以逃脫的空間。拉冬也不躲，嘟嘟囔囔的：“我還不是男人呢。”
他話音剛落，尾巴一甩就把澤田雅子吧唧在地上，緊緊纏着她的身體，讓她不得動彈。密密麻麻的蠍子試圖刺穿龍的身體，卻被鱗片擋了下來，只能圍着急切地亂爬。
拉冬把澤田雅子卷到眼前細細觀察，興緻勃勃地和人交流。
“你好像不是人？”
“為什麼跟剛剛長得不一樣呀？”
他想到什麼，認真請教：“你為什麼要自殺卻不殺掉那個出軌的壞人。”
“犯法的話，法律凌駕你的生命之上嗎？”
“男人哪有這麼重要。”拉冬試圖嚴肅教育，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聽來的，短短時間就學會了，“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要太放在心上。”
他思考了一下，補充道：“我不是男人，透哥……透哥……”
拉冬陷入了糾結，澤田雅子卻等不了了，咒靈的本能驅使着她對面前的龍發起攻擊。卻被拉冬的尾巴拖住無法動彈，又被拉冬拽着說話。
“乖一點啦！”
“你只會說這兩句話啊……”
拉冬在反覆的試圖交流中終於回過味兒，失落地環着澤田雅子抖了抖，然後塞進肚皮底下，用尾巴牢牢固定住，像是貓媽媽安撫不乖的幼崽。
“步美很喜歡你。”拉冬的學習能力很強，學安室透的模樣一學一個準，他哄道，“我會治好你的，放心吧。”
他一點一點把澤田雅子送到嘴裏，因為不是人類，就也不擔心是不是會咬壞。
溫暖的燈光，木色的傢具，百首巨龍溫柔垂眸，畫面驚悚又充斥着聖潔的美感。他太大了，每一寸卻又小心的避開了所有的傢具，讓自己乖乖放在空處，要是被安室透看到了也免不了一頓誇獎。
五條悟：這是什麼玩意兒。
【真是失禮，人類。】
拉冬不滿地反駁，除了還在輕咬的頭，其他的頭顱齊齊看向窗戶。戴着眼罩的白髮男人姿態怪異地扒拉在窗台上往裏看，時不時發出惱人的驚嘆聲。
【我在治療，你不要打擾我啦！】
拉冬完全不覺得家裏出現一個陌生人有什麼不對的，他認真感受澤田雅子的情緒，自言自語道：“唔……他出軌啊。”
“我知道出軌，他不是好人。”
“你本來只想造成他氣急敗壞想要殺你的假象，沒想到直接刺中肺了……”
“啊，人類被刺中肺就會死掉嗎？！”拉冬一驚，人類的肺好脆弱。
“沒關係，反正已經死掉了。”拉冬把澤田雅子吐出來，溫和道，“現在去把他殺掉的話就不怕法律了吧。”
“你已經不是人了。”
澤田雅子晃晃悠悠地站住，她比一開始小了一圈，亂爬的蠍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只留下她腹部位置的那一個，穿透了整個身體，巨大的蠍尾翹起來，好像是從她自己身體裏自然生長出來一般。
只是她看起來更加弱小了，原本還能被拉冬纏一纏，現在好像一推就能消散。
“殺掉……平井健三郎。”
“嗯嗯。”拉冬欣慰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緊張叮囑，“不要告訴透哥哦！”
澤田雅子並不會對話，她恍惚着往外走，卻被五條悟攔了下來。
“這可不行啊。”五條悟嘆氣，“怎麼能教唆咒靈殺人呢。”
順着狗卷棘身上殘留的咒力，五條悟對這個不知道收斂力量，到處留情的龍很是好奇，沒想到還能見到對方現場傳教的模樣。
能夠將咒靈洗腦，並且賦予新的形態——啊，雖然說看起來新形態弱了好多。
對方的動作看起來太熟練了，讓人很難對這條龍不警惕。
咒靈，吞入，洗腦，驅使。
真是讓人想起了不愉快的東西呢。
又是個聽不懂的詞，拉冬求知慾很強，“什麼是咒靈？”
他也不在意這個男人是怎麼出現的，在聖蘋果園的時候，他盤踞的金蘋果樹周圍就有好多人不請自來，拉冬早就習慣了，他還沒有巢穴是自己的私人領域這樣的概念呢。
不過拉冬還記得正事，提醒道：“你不要拉着她，她還要去報仇的。”
“不可以哦。”五條悟甜蜜的拒絕了，“老師我啊，可是很靠譜的，就算是這麼廢物的咒靈也不能放過。而且這麼弱的話……”
“很容易死的。”
他伸手，甚至沒有動用什麼咒力，微妙的波動在空氣中輕輕盪動，脆弱的咒靈就消散了。
末了還要笑眯眯地揮揮手，“不客氣。”
拉冬所有腦袋傻乎乎的看着澤田雅子消失，嘴巴一撇，也忘了剛剛想要瞞着安室透的想法，只覺得自己被欺負了，又不能吃掉這個人類，只能找監護人討回公道。
他委屈踩地，跟地震沒什麼兩樣，幾百個頭一起喊——
“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