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意圖廣陵散
默了一會兒，田伯光肅然道：“田某人聲名狼藉，少俠竟然信我諾言，田某比你饒我性命還感激，既如此，我田伯光今天發誓，從今往後不再碰良家女子，如違誓言，願死在少俠劍下。”
趙安點點頭道：“老田，你縱然好色，然而青樓妓館都可去得，以你的能力，如果想做個富家翁，娶幾房老婆也不難，何苦一定要禍害良人呢，希望你記住你的誓言，你走吧。”
田伯光道：“田某人今日栽了，我技不如人，沒有怨言，只是不知少俠尊姓大名，出自何門何派，師父又是哪一位高人？
叫在下也知道敗在什麼人手裏，以後聽了您的名字，也好退避三舍，以免衝撞了高人。”
趙安道：“在下趙安，無名小卒一個，你如果想報今日戰敗之仇，本事練好了，儘管來找我就是。”
見趙安不願多言，田伯光不再追問，只是道：“少俠說笑了，我今生怕是無望勝過少俠了，如此，田某告辭。”
說完緩緩退到樓梯口，見趙安真的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轉身下樓。
趙安對着田伯光的背影叫到：“老田，我不管剛剛的誓言，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有一句良言相告。”
田伯光回頭道：“田某人雖然平生作惡多端，但是答應的事情，從不反悔。”
趙安道：“如此最好不過了，令狐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你惹上這位儀琳小師傅，可要大大的倒霉啊。
她師父倒還罷了，她父親和母親可都是武功高強，大大難纏的人物，你今後行走江湖可要小心了。”
說完，趙安竟露出小孩子惡作劇得逞般的笑容。
田伯光心中狐疑，問道：“他父親和母親是什麼人，難道是恆山派定字輩的老尼姑？”
趙安道：“嘿嘿，恆山的女尼都是守清規戒律的誠心向佛之人，你別這樣不積口德，到時候只怕你會做夢都希望，找你麻煩的是三位定字輩的師太，而不是那人，老田，慢走不送。”
田伯光更加的疑惑了，轉身問道：“少俠可否告知這小尼姑的父親母親是何人，武功如何。”
趙安揮揮手，不再搭話，轉身回到曲洋那一桌。
田伯光只得悻悻地走了。
小尼姑儀琳已經開始給令狐衝上葯了。
趙安放走田伯光，並非真的覺得他罪不至死，而是知道這傢伙得罪了儀琳，將來會被不戒和尚折磨，比死了還慘。
而且田伯光雖然品行不端，但是既然許諾了，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
見趙安回來，小駝子林平之手指趙安道：“你，你，你...”
趙安對林平之道：“我知你要說什麼，我們的事情等會兒再說，我先跟這位前輩說幾句話。”
趙安轉過頭，對着曲洋道：“五嶽盟主左冷禪，武功高強，老謀深算，意欲五嶽並派，所圖極大。
他要並派，首先要立威，在五嶽劍派內部建立不可違逆的威信，其次要剷除異己，消滅不臣，削弱其他幾派的實力。
並派以後，合五嶽眾人之力，再覆滅魔教，吞併小門小派，假以時日，便可讓自己的勢力比肩少林武當，成就無上爭霸偉業。
前輩以為此等豐功偉業如何。”
趙安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聽的林平之和曲非煙一頭霧水，就連曲洋也不知趙安到底是什麼意思。
沉默了一會兒，曲洋道：“少俠這一番話驚世駭俗，不知你是從哪裏聽來的，又為何說給老朽聽啊？”
趙安左右看了一下，
道：“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曲洋道：“恭敬不如從命。”
在趙安的安排下，一行幾人在附近客棧要了一間上房，安置令狐沖休息養傷，打發了儀琳回去報信，這才在房間的客廳里跟曲洋繼續說話。
趙安的第一句話就嚇了曲洋一跳。
只聽趙安道：“你和劉正風相交的事情，左冷禪早就知道了，劉正風明日金盆洗手只怕凶多吉少啊。”
曲洋這一驚非同小可，噌地站起身，右手已經伸向腰間。
趙安凝神戒備，曲洋這姿勢是要使用獨門暗器黑血神針，那玩意兒見血封喉，魔教十長老，各有千秋，但是同樣的心狠手辣，心慈手軟的也坐不到那個位置。
趙安估么着，此時的曲洋若不是顧忌誓言，黑血神針已經出手了。
趙安在說話之前就已經料到曲洋一定會有很大反應，早就防着他，那老小子如果真的動手，他也不會客氣。
曲洋默立良久，似是想了許多事情，長嘆一口氣，重又坐下道：“少俠到底是什麼人，似乎對我的事知之甚詳。”
趙安道：“你也不用打聽我的來歷，你只關心好你和劉正風的事就行了，你聽我把話說完。
話說左冷禪欲要五嶽並派，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就不說了。
左冷禪武功高強，嵩山派更是高手眾多，他的確有實力實現五嶽並派之舉。
他現在只需要步步為營，在其他四派中立下不可阻擋之威勢，然後除掉堅決反對並派之人，扶植聽話之人掌握門派話語權，五嶽並派便無人能擋。
左冷禪一直隱忍不發，是在等待時機，劉正風結交你日月教長老曲洋，是一個很好的打壓衡山派的借口。
左冷禪在其他四派都有眼線，早知你們結交，一直並不點破，如今劉正風金盆洗手，群雄齊聚。
左冷禪如果以此為借口，藉機發難，逼迫劉正風向他屈服，劉正風從了，那麼衡山派一大半勢力就成了左冷禪的傀儡。
如果劉正風不從，那麼他勾結魔教，以五嶽劍派與魔教的仇深似海，劉正風要麼與你決裂，要麼必死無疑。
到時候別說劉正風自身難保，就是滿門被滅，別人頂多會說嵩山派行事霸道，但不會阻攔。
劉正風一死，衡山派實力大減，只有莫大先生一人獨木難支，又有劉正風勾結魔教的污點在，想要反對五嶽並派，底氣不足。
其他四派，除了少數心智極堅之人，大多數人都會因此事對嵩山派心生畏懼。
左冷禪既打壓了衡山派，又立了威，一舉多得。
左冷禪梟雄人物，定不會放過如此良機，所以我說，劉正風明日金盆洗手，凶多吉少，輕則身敗名裂，重則家破人亡。”
曲洋聽着趙安的一通分析，臉色大變，汗如雨下。
一旁的曲非煙終究年少，不懂野心家的喪心病狂，也不知江湖人心到底有多險惡，說道：“五嶽劍派不是都是好朋友嗎，他們怎會如此逼迫劉伯伯。
不會是你危言聳聽吧？爺爺，這個人說話怪裏怪氣，非非不喜歡他。”
曲非煙這話很無禮，趙安也不生氣，只是心裏暗嘆：我這聲音不管怎麼偽裝，終究不夠自然，也難怪小姑娘說我怪裏怪氣，我也不想啊。
曲洋到底是老江湖，連忙向趙安賠罪，並出言訓斥道：“非非不要胡鬧，你還小，不知江湖人心險惡，趙少俠所說絕非危言聳聽。
若是正道人士真的知道我與劉賢弟交往，必然不肯善了，只是左冷禪也自詡正道，為難肯定會，應該不會傷劉賢弟的性命吧。”
趙安呵呵一笑道：“爭權奪利的事從來都是黑暗血腥的，你不要心存僥倖。”
頓了一下，接着道：“我之所以提醒你們，有三個原因。”
曲洋心想，此人與我素不相識，也不是五嶽劍派之人，也不像是劉賢弟的後輩子侄，跟我說了這麼多，定有所圖。
當即道：“願聞其詳。”
趙安道：“其一，如果我所料不差，劉正風明日凶多吉少，而你必會救他，你們二人定然擋不住嵩山派的圍攻，你二人若是身死，雖然可惜，但事情是你們惹出來的。
再說，你們也一把年紀了，也活夠本了。
只是劉正風還有未成年的子女，你還有這麼小一個孫女，被牽連其中，到時候若是傷了死了，就太可惜了。
所以我建議你們二人先把小孩兒安排好，以防不測，明天一切順利也就罷了，如果真的到了最壞的情況，總算不牽扯無辜。”
“其二，我要你的廣陵散。”
“其三...”
不等趙安說完，曲非煙冷笑一聲道：“哦，我就說你為什麼一直嚇唬我爺爺，原來是為了我爺爺的廣陵散。”
說罷還一臉拆穿敵人陰謀的得意。
曲洋連忙攔住曲非煙，道：“少俠竟然連我有廣陵散的事都知道，這件事極為隱秘，除了幾位至交好友，無人知道，少俠是如何得知的。”
趙安也不回答，因為他沒法回答，難道告訴他，是因為我是上帝視角嗎。
他避而不答，只是道：“其三，如果不幸被我言中，事情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你的琴就給我吧，另外我可以幫你安頓好你這個不乖的孫女，最不濟也能保她性命。”
趙安上來一通劇透，雖然說的煞有介事，但是其中細節推敲起來，還有很多漏洞，很難讓曲洋這樣的老江湖全信。
曲非煙更是把不信寫在了臉上，要不是曲洋攔着，她怕是要出言不遜了。
曲洋道：“少俠所言雖不可思議，但絕非無的放矢，少俠所求，也非過分之事，反而更顯光明磊落，俠義風範。”
“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我需跟劉賢弟好生商議一下。”
趙安點點頭道：“嗯，我能理解，你我素不相識，你不信我也是正常，但是做些準備，以備不測，總不是壞事，你們看着辦吧。
廣陵散你留給你孫女，如果你沒出事，就算了，如果你出了事，廣陵散和琴歸我，你孫女，我幫你照看。
行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您請自便。”
曲洋道：“那老朽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