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實嗎?
沈冰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氣走出了醫院。打了一輛車直奔林森家。林森的父母似乎在等待他的到來一樣,沈冰打開了門,林森的父母正襟危坐在客廳。沈冰說不出話,張口氣喘的望着他們。林森的母親淚眼婆娑,平靜中帶着悲傷。她說:“小森常年被抑鬱症折磨,他選擇了自行了斷也是一種解脫。我們尊重他的選擇,把他的遺體捐給院校當做教材用,這就是事實”。聽完,沈冰真正感到晴天霹靂。他的世界頓時變得模糊不清。淚如雨下,腳步卻變得異常沉重,就一個轉身動作就耗盡他所有元氣。他拖着沉重的步伐不知道該去何處。僅存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也許他想去解剖室,但想到林森那面目全非的樣子又不忍心去看。他坐在路邊過了許久,內心慢慢恢復平靜。
從他認識林森到現在三年多時間,林森都是那樣的陽光、善良、積極向上,和抑鬱症怎麼也無法搭邊。沈冰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不接受又能做些什麼呢。
沈冰感到身體被掏空,無法動彈。於是他躺在了路邊,閉上眼睛,想着他和林森以前的種種。
三年前,沈冰終於考上了這所醫學院。他有好多憧憬,甚至想到自己拿手術刀的場景。只聽了一個月的基礎課,似乎自己已經是一位能夠救死扶傷的名醫。每天口袋裏放着紗布、繃帶,甚至拿着聽診器,在校園內外轉悠,好像隨時都要進入戰鬥一樣。宿舍里的好兄弟們都嘲笑他是個瘋子,沈冰總是嘆息着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你們這群小燕雀的格局無法和哥哥我匹配,哀哉哀哉!”
那一天,沈冰像往常一樣,帶着他的工具在校園裏轉悠。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一次都沒“開張”。但是他仍然不灰心,俗話說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時,沈冰遠遠地看着一個騎着腳踏車,戴着耳機的朋友一不留神撞到一顆樹上,剎那時摔得一個狗吃屎。沈冰二話不說衝上去,看到左小腿浸出的血跡,竟然無比的興奮。他在口袋裏掏出一直準備好的紗布和繃帶,用剪刀把受傷者的褲腿剪開,立即用紗布覆蓋,紗布壓迫止血。煞有介事的對傷員說:“你這傷口太深,出血不止,要不是我及時給你止血,你一定會失血性休克。你這傷口必須縫合,不然容易感染,嚴重的還要截肢,更嚴重的會危及生命”。這位所謂的傷員是一個大一學生,長得是明萌皓齒,氣宇軒昂,瞪大雙眼,面對這位醫學專家的解說,竟然無言以對。本想反駁他,卻不容分說被這位專家拖着進了學校旁邊的醫院的急診科。這裏的醫生似乎都認識傷者,都調侃着給他打招呼說:“林公子,今天什麼風把你吹進急診科”。林公子竟然不知所措。只見這位沈專家在急診科大呼小叫的喊着:“大夫,趕緊救救他,傷得特別嚴重”。林公子把頭低的很低,尷尬的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時候來了一位大夫,調侃着說:“我來看看林公子。呦!我的天呢,幸虧你來的早,再玩來一會,傷口就癒合了。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消消毒包紮了起來。沈專家一看誤診了,趕緊一溜煙跑出了醫院。
這位所謂的林公子就是林森,是一位典型的富二代,高冷帥氣。這家醫院就是他們家的,而且全國各地都有分院,甚至是國外都有。他從小經常來這所醫院,這裏的醫護人員沒有不認識他的。剛才這位專家突如其來的一系列的動作,徹底把林公子搞的蒙圈,他幾乎沒有任何反抗就被拖進了醫院。林森走出醫院后,左顧右盼的尋找着專家的身影,他不知道,沈冰早就一溜煙的跑到了宿舍躲着去了。他發誓,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今天的出診記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