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 八路來了
下午,許東流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來到紅樓,靜靜的蹲在蔭涼處。看着那些前世見過或沒有見過的人來來往往,有一種語言不能表達的新奇感受。
在跟好幾個老同學打過招呼之後,在稀稀拉拉的人群之中,終於等到了那個穿着紅色T恤的女孩。許東流一臉笑容的迎接上去,彼此跟售票員阿姨交了錢之後。找了個靠窗的雙人座,一起坐了過去。
“你啥時候來的啊,竟然比我還早。”本來就提前來的少女看到比自己還早到的少年,心裏充滿了喜悅。
“剛到沒兩分鐘,在家也是閑着,就早點來了嘍。”看着對方怎麼也看不夠的美麗臉龐,許東流心裏也充滿了喜悅。
售票員扯着嗓子朝着車下的幾個人喊道:“發車了,走不走。”
得到一個否定的回答后,司機麻利的踩着離合剎車。掛上了擋,荷花鎮候選車神便載着半車帶着理想的少年少女,出發了。
行駛在s326省道,一路經過田野和村莊,跨過碧水大橋,8路公交向著方城市客運老站去了。
也許是現在的抗日劇都還不是神劇,王二小和潘冬子等一系列熒幕形象都是小朋友們心中的偶像。所以每當8路公交車路過一些村子的站口,都有些等公交的小朋友高興的喊着:“8路來嘍,8路來嘍。”
可惜後世,隨着8路公交越換越大,越換越舒服,越換越先進。這份熱情純粹的愛國主義情懷,也在時光的磨滅中,慢慢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大都換成了對金錢的崇拜。
在經過幾個村莊后,座位已經坐滿,沒有空調的車廂中,也站着不少人了。在前邊幾個小伙相繼讓位給老人之後,終於,前面已經沒了坐着的年輕人。而此刻,又上來了一位帶着孩子挺着大肚子的孕婦母親。
正當經歷過21世紀冷漠風潮摧殘的許東流,在內心激烈鬥爭到底是自己讓,還是再等等看有沒有後座的人先讓座時。許長歌已經站了起來,還催促許東流趕緊起來。
“愣什麼啊,起來讓座啊。”一邊拍着許東流的肩膀,一邊含笑的看着他。
這下內心不用在作鬥爭了,得,決定已經被善良的許長歌做好。
許東流趕忙起身,和許長歌一起走了出去。在收到了那位母親的一聲謝謝后,兩人也在車廂里找到了站的地方。
“你剛剛愣什麼啊,有哪裏不舒服嗎?”似乎是疑問以往都爭先讓位的善良少年今天為何如此反常。許長歌溫柔的看着少年問道。
“沒有啊,就是剛剛看到了一位母親的偉大與辛苦。同時心裏也發誓,以後絕對不讓我心愛的姑娘懷着孕還要一個人擠公交。”
“那請問對面的先生,您心愛的姑娘是誰呢。”許長歌撥了撥額邊的碎發,明媚的眼睛裏似乎都住着笑容。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您說呢,美麗的姑娘。”同時又揉了揉許長歌那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的臉蛋。嗯,不得不說,手感好極了。
“我猜那位姑娘姓許,對不對。”
“誒!您可真聰明,那位姑娘不僅姓許,名字剛好也叫長歌。同時眼角還有一個淺淺的美人痣,笑起來有對小小酒的窩,和此刻站在我對面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哦,原來是我啊,哈哈哈哈。”許長歌一邊笑着,一邊指了指自己臉頰的酒窩。
“哦,原來是你啊,哈哈哈哈。”許東流也跟着笑了起來,寵溺的看着笑的像花兒一樣嬌艷的女孩。
嘈雜的車廂里,似乎被分割成了無數的空間。一個陳舊的老式電風扇,正在前排努力的向外吐着風。可惜先天功率不足,吐出來的風都帶着熱氣。與車廂里整體乾燥悶熱的氣氛不同,二許所在的一點方堂,格外的快樂。
在道路兩旁巨大的楊樹樹蔭中,8路公交車不時顛簸一下的前行着。車窗外陽光透過樹枝中密密麻麻的小孔,散射在空氣中,五彩的顏色就像他們未來的人生一樣。
隨着離市區越來越近,路也越來越好,車廂里人也越來越多。在這一份站着的人誰也不能逃離的擁擠中,少年少女也不得不離的越來越近。少年努力的撐着身體,盡量在一陣搖搖晃晃中不撞着對方。可在如今主要交通工具只有公交車的情況下,這小小的車廂里,又怎是一個摩肩接踵了得?
感受着對方身上那迷人的青春氣息,芬芳之中帶着一絲燥熱的荷爾蒙。許東流一時竟有些醉了,這該死的青春年少啊,差點讓他有了地鐵里那些猥褻大叔的行為。
隨着車輛的顛簸,來自人群中慣性的搖晃和擠壓,許東流偶爾不得不把這份壓力傳給了許長歌。可惜力都是相互的,你擠着別人就等於別人也擠着你,且與受力面積有關。所以他也把這份尷尬傳給了對方。
感受到身上某個地方多次遭受到不均勻的力的撞擊,許長歌朦朦朧朧的明白了什麼,可惜因為這個時代信息的不發達與某些方面教育的缺失,她好像又什麼都不明白。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低下頭不說話,同時臉蛋也紅到了耳根。
車輛還在行駛,顛簸還在繼續。許東流想側個身,也許換個角度就不會尷尬了。可也許是因為女生也喜歡帥哥,許東流的身後同樣是一位面向他的年輕女士。無奈,只能繼續尷尬着,同時心裏自己給自己處刑這尷尬現場,什麼啊!這身體也太遭不住誘惑了吧。
空氣中溫度不知何時升了起來,許長歌只是感覺到好熱,此刻她心裏好像有一團火,在不斷的撩撥着什麼,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反應,只是她知道一切的根源在哪裏。
於是她舉起了一隻拳頭,朝向敵人的胸膛。同時揚起了頭,眉頭輕皺,看着對面同樣尷尬不已的少年。也不說話,但威脅之意已經傳達的準確無誤。
許東流看着羞怒的對方,不敢與其對視,只好趕緊把頭扭過一旁,目光看向窗外。裝作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不想這樣的模樣。
同時不停的扭捏着身體,想讓口袋裏像樹一樣的挺拔換個方向,別再尷尬的對着對方,最好是向上,那樣就不會這麼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