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爸,您辛苦了!
開學第一天很空,在搬完書後基本都是空閑時間,偶爾有老師的課也會因為是第一節課而只說一些本學期的教學內容和煲一些心靈雞湯。
經過一天的無聊時光,陳浩長吐一口氣,身體裏住着個成年人,讓他對這小學生的課一點興趣都沒有,尤其是老師們煲的毒雞湯,他又得再聽一遍,要不是徐子涵經常與他上課遞紙條交流,消磨了一些時間,他怕不是得無聊一整天。
放學鈴聲終於響起了,對於一名學生來說,是回家的訊號,而對於陳浩這個“成年人”來說,簡直就是天籟。
“今天難得我媽媽來接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啊,你還可以來我家玩一會兒呢。”徐子涵笑着邀請陳浩。
陳浩猶豫了一下,對於小青梅的邀請,他也想答應,但他的腦海里忽地有一段記憶閃過,是關於他小時候的,之前由於時間隔的太遠,他有些忘卻了,但是自從他熟悉了這具身體之後,他小時候的記憶就逐漸清晰了起來。
他在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只有父親與他相依為命,所以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會做一些簡單的菜,幫他的父親陳忠國燒飯,做家務,在別的小朋友玩的時候,在別的小朋友還在媽媽懷裏撒嬌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名准大人了。
都覺得人在小時候吃苦長大后就會有一番成就,但陳浩卻不一樣,或許是由於小時候的條件太艱苦了,他總覺得自己的童年和青春少了快樂,所以懷着對自己的彌補的心理,陳浩在上大學以後便開始放飛自我,逃課鑽網吧,常常是玩一整個通宵。
後來的他雖然勉強在大學混了個二本,找了份比較穩定的工作,但是在大學養成的壞習慣也伴隨着他一起步入了社會。
他只知道在職場上混吃等死,不思進取,上班遲到早退,直到陳忠國的身體抱恙,不能經營他的飯店時,他才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開始努力工作,直到他那天凌晨熬夜工作猝死。
“不了,我今天回家要幫我的爸爸燒晚飯。”陳浩拒絕了。
“那好吧,不過你還是可以跟我一起回家的啊,走嘛,走嘛。”
“好,那就麻煩你媽媽了。”
雖然坐在徐子涵媽媽的小轎車上,旁邊的徐子涵不停地說著她在暑假所遇到的趣事,陳浩的思緒卻已經飛到了家中,不同於早上時的相見,這次他的頭腦是清晰的,他的記憶已經徹底蘇醒,所以一想到等會兒要再見到陳忠國,他的內心是激動的,複雜的。
學校離家並不遠,小轎車很快就到達了陳浩的家中。
陳浩與徐子涵和她的媽媽李靜雅揮手告別。
看着眼前略顯陳舊的平房,陳浩的心情愈加複雜了。
這是一個只存在於記憶中的房子,它是老舊的,平庸的,卻承載着陳浩一整個童年。
他緩緩的走進家門,就看到陳忠國正在燉雞湯。
“小子,回來了,今天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啊,六年級的課還跟的上嗎。”陳忠國笑着說,眼角處的皺紋隱約可見。
陳浩看着眼前忙碌的父親,眼角忽地一熱,幾滴淚水湧出,滴落在地上,有些哽咽地說“爸,我感覺很好。”
“咋的了,怎麼還哭了呢,難道是今天上學誰欺負你了,跟爸說,咱不能受這委屈。”
“沒有,只是有風沙迷了眼睛。”
“那就好,那就好。對了,今天你老子買了只雞,給你燉湯喝,你今天就休息一下吧,讓我這個大廚師來展現一下廚藝。
”
“爸,那你的餐館怎麼辦。”
“我的寶貝兒子開學第一天,不得好好招待一手怎麼行,餐館一天不開也沒多大事。”
“那我來幫你,飯我來燒吧。”
“叫你休息你就休息,哪那麼多話,平時我回家早時你不早就偷偷溜去玩了,怎麼今天這麼勤快。”說完直接輕輕給了陳浩一腳。
陳浩的小腿雖然有些微微發痛,但此刻他的心裏卻十分甜蜜,他也知曉這是陳忠國故意踢他的,是為了讓他有一些休息和娛樂的時間。
陳浩沒有離開,而是走到灶台旁邊,開始燒飯。
看着越發懂事的兒子,陳忠國的心裏越發的五味雜陳,陳浩的母親早早去世,留下他們父子二人,對於一個家庭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讓本不富裕的他們雪上加霜。
但陳忠國從來沒有放棄,他一人將陳浩拉扯大,-從襁褓中的嬰兒到如今的小學生,陳忠國付出的努力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原先他只是在工地上做工,靠着微薄的工資養着陳浩,但小時候的陳浩身體不好,常常生病,所需要的醫藥費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所以後來陳忠國就辭去了工地上的活,聽取工友的建議,拿着好心的工友借的錢,開始經營起了餐館。
陳忠國每天起早貪黑,凌晨五點就去菜市場砍價買菜,在早上處理食材,之後需要掌着一手大鍋不停地炒菜,常常忙到很晚。
所以每天晚上陳浩就得自己呆在家裏,自己燒飯和燒菜。
陳浩安靜地為爐子添着柴火,木柴燃燒后升起的火焰在陳浩的眼睛裏躍動,他一時間失了神。陳忠國也默契的一言不發,只是不斷地往雞湯里放入調料。
飯和雞湯很快都好了,陳浩給父親盛飯,陳忠國便將雞湯端到桌子上。
“來,兒子,吃個大雞腿。看你瘦成啥樣了,男子漢,不壯實一點怎麼行。”陳忠國邊說邊把一個大大的雞腿夾到了陳浩的碗裏。
看着眼前的雞腿,陳浩沒有動筷,而是將另一個雞腿夾到了陳忠國的碗裏。
“爸,有兩個雞腿,我們都吃。”
“好,我們都吃”
一頓飯吃得很快,但陳浩卻覺得過得很慢,看着眼前頭髮已經有些發白的父親,他攥緊拳頭,暗自下定決心,既然已經重生了,那麼一定要讓父親過上好日子,彌補前世的遺憾。
他忽地站起身來,望向父親,鏗鏘有力地說道:“爸,您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