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眾生皆苦,天下何處是凈土?
“月老茆為啥弄死他?”
面對陳康的詢問,江戰笑道:
“那養馬官自己作死,我把虎符交給他,那閹人臨走還不忘噁心我,最後被我一腳踹翻,又把虎符搶了回來,老茆見此,也就只有殺了他謝罪了。”
“嘿.....”吳永壽聞言嘿笑一聲說道:“有意思,這養馬官殺了作甚?留着他不也挺好玩的?”
“那閹人如今也算不上真的死了,想來是他在心裏種了一顆魔種,如今怕是已經復活成為異邪了。”
聞言江戰皺眉說著,心裏對於那股神秘的魔氣產生了幾分憂心。
“變成異邪了么?看來以後殺敵,最好是使用寂滅靈魂的手段,若不然敵人會越殺越多!”
陳康聞言亦是皺眉,他到是不怕敵人越殺越多,敵人越多對他倒是有益,並非是他喜好殺人,只是劍修磨鍊劍意,殺敵越多劍意便會越凌厲。
劍修磨劍十年,不如與敵一戰!
“寂滅靈魂,到也算是一個好辦法,只是寂滅靈魂的功法太過稀少,而且領悟的門檻極高。想要普及怕是很難。”江戰說著看向秦朗繼續說道:“秦朗,你將藏書閣中所有關於滅魂之術的功法傳達三軍,不惜一切代價讓他們參悟,凡是參悟者,盡皆趕往北海修行戰陣。”
“是!”說著秦朗掏出玉符以靈識印刻功法傳遞給了三軍修士,並附其令:
“奉定軍王命,不惜一切代價,儘快參悟功法,掌握斬魂之術者,可去北海!”
傳達完畢后,秦朗詢問道:“需要給老姚告知一聲嗎?”
江戰點頭說道:“老姚本是佛修,與異邪相剋,你告訴他!讓他教導黎歌一些佛門秘術。”
“是!”
秦朗再次掏出玉符靈識傳音。
“異邪詭秘,可用佛門功法克制,若有適合少主的功法,儘管教導!”
一炷香過後,黑甲軍出了皓月城,走上了官道。
“黑甲軍喚馬疾行!兩日後!我要回到定軍山!小秋兒肯定想我了!我這當爹的咋能讓她日夜挂念?”
江戰命令一聲。
他如今歸心似箭,若非剛剛在城中怕馬匹擾民,他早就命令黑甲軍上馬疾行。只因,他有國恨!與民何干?
他如今想做的事皆已完成,只待他回定軍山!
“咚咚咚!”
黑甲軍腳步停頓分散列隊,各自從靈寵袋中喚出一隻只汗血寶馬。
“上馬!疾行!”
秦朗呼籲一聲!
黑甲軍整齊劃一的上馬,就連馭馬疾行隊伍也是整齊劃一。
.........
煉獄山,盤坐在石柱上的老姚頭看着玉符中傳來的消息,笑了笑回應道:
“已知!安心!”
唯有四個字!以往,江黎小的時候最怕吃苦,而佛門功法最講悟性和毅力,老姚頭也讓少爺學過,可他沒學兩天就叫苦連天,嫌棄佛門功法遠不如劍修痛快,遇敵揮劍,斬了便是。
老姚頭笑着漏出來兩顆靈石牙低喃道:
“嘿,從極北洲回來,如今的少爺最是不怕吃苦了。”
“老姚,你露着兩顆靈石門牙,也不怕被人給你薅走了?你一人擱這傻笑什麼呢?”
江黎憑空出現在他面前,老姚抬頭瞪大了眼睛問道:
“少爺?你這是恢復修為了?”
看着老姚那吃驚的樣子江黎點頭笑道:“老姚,我給你一個好東西。”
“啥呀?啥好東西?難道是好吃的?”
老姚聞聽有好東西,
頓時興奮不已。
江黎笑着搖了搖頭抬手放在老姚頭的眉心。
他將屬於佛家的兩種功法傳給了老姚,《涅槃不死經》《大慈大悲掌》
並非是江黎捨不得把功法全部傳給老姚,而是老姚本就是佛修,他獲得的功法也就這兩種適合他修鍊。
“少爺?這.....這是佛門的無上秘術!”
老姚頭震驚不已,他本還打算教少爺幾種佛門功法克制異邪,沒成想反倒被少爺傳了兩部屬於佛門的無上秘術。
“我還有魔修的功法,還有劍修的劍術,道家的奇門術,儒家的浩然術。你挑挑看,若是你都喜歡,我就一併都給你。”
聞言老姚欣慰一笑,看着江黎差不點抹淚道:
“我就知道,少爺最疼我了!”
老姚手舞足蹈開心的像個小孩。
江黎看在眼裏疼着心裏,他聽他娘親說過,老姚這一輩子,很苦!
苦到,他整日吃糖都還覺得苦!
姜靖活着的時候,之所以給老姚頭做糕點吃,就是希望他的人生能夠甜一些。
只因,老姚頭在世並無親人,九百多年前他還是個孩童,當時天下大旱十年,大地被烈陽烤成焦土,修士可自保,凡人叫苦迭。
老姚一家五口皆是凡人,居住的小村又屬貧瘠,左鄰右舍也是人人自危,他的家人在天災下接連渴死餓死,在他也要渴死之時,被少年時期外出遊歷的姜山海路過救下。
老姚活了下來,經歷了如此磨難他也見不得人間疾苦,決定皈依佛門。哪怕是他拜入佛門,也亦是艱難困苦,他曾在廟門口跪拜苦苦哀求了十天十夜,直到一老僧於心不忍,不顧佛徒阻攔將餓昏在地的老姚背入了廟內。
自此,佛山多了一個挑水煮飯的小沙彌,在報國寺他的生活的並沒有改善多好,整日被佛徒排擠,整天幹着苦活臟活,就連吃飯也是排在最後。
直到多年之後,小沙彌變成了中年人和尚,他身穿一席黑袍下了佛山。
至今,報國寺的僧人名冊上也並無老姚的名字!就連佛號也沒有人給他賜予,只因為老姚身懷着的一顆業障心。
他苦啊!苦到連老天爺都要與他為難,苦到連佛主也不願意收他做弟子。
黑袍僧人入世修行,只因佛門亦非是他的凈土。
遊歷了多年後,他來到姜家,想要當做一名客卿,報答當年的救命恩情,姜山海欣然同意了,並許諾老姚若走隨時可以離開。
而老姚剛到姜家第一天,就恰巧在槐花樹下看到了那名挖土和泥的女娃。
光頭僧人和紅袍女娃,就好似宿命一般在此相見。那女娃臉頰上摸了泥巴的笑容,竟讓他的那顆業火燃燒肆虐不得平靜的業障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黑袍僧人,自此居住姜家,成為了姜娃兒的護道人。
“少爺,你咋又哭了?”
老姚頭說著伸手替少爺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江黎回過神來輕聲勸道:
“老姚,你走吧!凡界找不到的東西,或許在仙界,你能夠找到。”
聞言,老姚頭一愣,看向少爺滿目慈祥的說道:“不急,等少爺覆滅了十國,跟天下人討要了公道,到時少爺陪着老姚一起去仙界。”
“走吧!你留在這凡界幹啥?既知眾生皆苦,你何不早日飛升,去找那佛主問個明白?”
江黎搖頭拒絕,他不想讓老姚頭繼續陪着他吃苦了,這些年老姚頭陪着他吃過的苦太多太多了。
如今,既知前方乃是一條坎坷路,他又怎會忍心讓老姚繼續苦上加苦?
“嘿嘿......”老姚頭嘿嘿笑道:“少爺,那佛主怕是也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去找他幹啥?倒不如多陪陪少爺,跟在少爺身邊,整天吃香的喝辣的,豈不快哉?”
聞言,江黎罵道:“老姚,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他娘的,吃土豆野菜,挨人追狗咬的日子也能叫吃香喝辣?”
“少爺,當年我可是連觀音土都吃過,土豆野菜,在我眼裏,可謂是天底下最好吃的東西了。”
老姚說著還吞咽了一口唾沫,許是嘴巴又饞土豆吃了。
“真不走?”
面對江黎的詢問,老姚晃着光禿禿的腦袋道:
“不走,少爺就算說破了大天,老姚也不走。”
“唉!”江黎聞言嘆了一聲,看向老姚叫罵道:“他娘的,你咋還賴上我了啊.......你平日就愛跟我搶食吃,你看我現在都瘦成啥樣了?算我求你了,你去仙界,仙界的婆娘比下界的婆娘漂亮多了,你趁着如今身子骨還算硬朗,也好抓緊給自己討要個婆娘多好?”
“少爺,還是瘦點好,太胖了容易得病。至於仙界的婆娘漂不漂亮,你又沒見過,咋會知道好不好看?不去,說啥我也不去。”
老姚說著鋥光瓦亮的腦袋直晃,鐵了心的不走。
江黎愁眉苦臉的無奈妥協道:“既然你不走,那你就答應我以後少吃點苦,總不能讓我娘的在天有靈,知道你跟着我一直吃苦,她豈不得埋怨我?”
聞言,老姚頭差點淚目,這些年苦不苦只有他心裏清楚,姜娃兒給他的人生帶來的甜,江黎給他的人生帶來了歡樂,他一生所求的東西並不多,只此兩種,他便足矣!
“啥苦不苦的?少爺,只要讓我跟着你,就算吃土我也覺得香甜。”
看着老姚一臉滿足的樣子,江黎板着的臉也不由笑道:“得,既然有肉你不吃,非覺得土甜,那你以後就跟着我吃土吧!”
聞言老姚頓時黑了臉,恨不得拿手抽自己嘴巴,緊忙說道:
“別介啊,少爺,有肉我肯定是吃肉啊,我又不傻,土哪有肉香?”
“你不傻?不傻你不去仙界?”江黎說著御空飛下了石柱。
他豈能不知,老姚之所以不走,一是想留在他身邊保護他,二是他也想為了與這片浩然天下討要一個公道。
老姚笑嘿嘿的目送着少爺飛下石柱的身影,心中低喃一聲:
“少爺又瘦了,我得去給他弄些肉來補補。”
說著老姚御空飛出了火山。
“這才過了多久?你的修為就恢復了?”
毛毛飛看着江黎恢復了修為不由震驚不已道。
“太好了!江黎,你的修為恢復了,我們閹了毛毛飛慶祝一下吧!”
堯人鳴跳起腳來的呼籲。
“阿了彌了他娘的陀佛,此等喜事!該當慶祝!”
“無量他奶奶個天尊,弟兄們動手!”
“啊......”
毛毛飛驚叫一聲,轉身便跑。
“好了,別鬧了承書,你們都安靜點。”
江黎伸手攔下了離他最近的萬承書,伸出手指放在他的眉心,將道御奇門術,與天衍御器術傳給了他。
“我滴乖乖,江黎,你這是遇到道祖他老人家了嗎?這種秘術都得到了?他娘的,那我這天罡奇門術算個屁!”
追打毛毛飛的眾人聞聽此言,盡皆停下了腳步瞪大了眼睛。
江黎笑道:“排隊過來,我不僅有道家秘術,佛家,儒家,魔道,劍道傳承應有盡有。”
至善聞言,眼睛一亮,也不追打毛毛飛了,緊忙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飛身跳起撲倒江黎懷裏。
“老大!我愛死你了!木嘛~”
至善一口親在他的臉上,江黎神色一僵,很是嫌棄的一把推開了他罵道:
“他娘的,你跟齊弘哪個王八羔子學壞了你。”
“嘿嘿~”至善嘿嘿一笑乖站在那裏靜等江黎傳術。
至善跟的人生老姚差不多,也是沒有家人,甚至是連那顆欲修佛道的心也是業障心。
當年他還是五歲孩童時,至善的家族被敵人覆滅,在他爹他娘拚死的掩護下,他從家族逃了出去。逃亡路上他被一老和尚帶進了寺廟,撫養了他八年後,那老和尚也不知道是什麼因為突然的圓寂了,佛徒因他是業障心,趁此機會便把他趕出了佛門。
江黎遇見他時,還是天色已晚與老姚去一座破敗的廟宇露宿,當時至善跪拜在蒲團上雙眼微閉口中誦經,前方是一尊失了頭顱與胸口的佛像。老姚見他可憐,傳了他天龍八部大力金剛拳,與佛門禁術業障引。
至善的性格,亦正亦邪,見人疾苦他也會搭手幫助,遇到敵人卻是噬殺成性喜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