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結一下醫藥費
秦桑看着急急奔往後院的身影,嘴角噙了冷笑。
她回自己房間休息,一夜再沒發生意外。
江榮的體質太差,傷口恢復很慢,秦桑不得不在刺史府多待了幾天。
而此時,身在隨州邊境的墨忱卿,收到了來自秦桑的飛鴿傳書。
呵,她果然去給江榮治腿了。那應該又敲詐了不少。
再看後面陸北的補充,果不其然,一萬兩。
他家阿桑是個黑心的。
還是很黑很黑那種。
不過,阿桑對上手中有權的江榮,墨忱卿還是有些擔心。
“帥爺,二更天了,斥候隊伍已經清點完畢,問是否立即拔營行軍?”牙門將進來,拱手問道。
墨忱卿氣沉如水,“再等等。”
明明是個還不滿十八歲的少年,氣勢卻恁的殺伐凜冽,牙門將只覺膽寒。
幸好,這樣的人不是敵方陣營的。
“是。”
牙門將恭敬地答應一聲,退出去,墨忱卿將秦桑那僅能稱之為小紙條的信箋疊好,貼身收藏,然後走到案前,展開輿圖,着眼看去。
隨州邊境外是綿延數百里的群山,東夷人藏於群山之中,他們熟知地形,擅長游擊。
大昊王朝的二十萬大軍一大半都被吞滅於群山之中。
另一小半,據逃出來的士兵講,被東夷軍隊圍困,具體位置,士兵根本沒辦法講清楚。
數百里山川,地形複雜,如同一個超大迷宮,別說裏面埋伏着東夷軍,就算沒有埋伏,也難以自由出入。
這種情況下,不能貿然進入。
墨忱卿只能讓斥候先進入山裡探路。
京中派來的監軍杜輝氣勢洶洶地掀帳門帘進來,怒道:“小世子,如今大軍已經被困月余,還不趕緊進山救人?依我說,今晚就進山奇襲救人!”
墨忱卿眉梢一挑,“奇襲?襲誰?”
“自然是襲東夷大軍!”
墨忱卿語氣淡淡:“哦?東夷大軍在什麼方位,監軍大人能否指教一下?”
杜監軍一臉怒氣,“你不進山,又怎能知道我大軍被圍困在什麼方位?”
墨忱卿勾唇一笑,“既然杜監軍要執意進山,那本帥也不會阻攔,杜監軍不如帶着你的護衛隊先行進山探路,本帥帶領大軍隨後就來。”
“你!”杜監軍一噎,怒不可遏,“墨忱卿,你個黃口小兒,休得囂張,待本監軍參你一本,你手上的帥印屆時會到誰手裏還說不定呢!”
墨忱卿笑道:“你怕是不知道本帥手中的軍隊姓什麼。你上疏的時候,最好問問聖上,我墨家軍,是你當家,還是我這個元帥當家。”
他雖然笑着,但氣勢壓人,文官出身的杜監軍在他面前根本就像是個小丑一般。
“你……你給本監軍等着!”
杜監軍氣抖冷,在中軍帳多待一秒都覺得會被氣死,他哆嗦着沖了出去。
墨忱卿冷笑,派個監軍來,想拿權力壓他?即使現在拿不住他,也會慢慢蠶食墨家軍權力?亦或者想要藉此削掉墨家軍軍力?
這算盤打得,算盤珠子都崩他一臉。
不過,遇上他墨忱卿,這算盤白打。
三更天,墨忱卿安排斥候進山,大軍駐紮在山外,按兵不動。
這將是一場無法立即決出勝負的仗,他做好了長期耗在這裏的準備。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他不懼上戰場,只是,他的阿桑怕是要多等等他了。
墨州城。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墨世子當成囊中物的秦桑,已經基本完成了對江榮的治療,接下來,就是靜養階段,不需要她在刺史府守着了。
這一日,秦桑請章太醫小聚,把後續的治療交代給他,打算回古寨村了。
回村之前,還有最後一個步驟,收賬。
進刺史府的時候,不能帶武器,秦桑就在刺史府花園裏撅了一棵小樹榦,在手裏挽了個棍花,還挺趁手。
如果江榮夫妻還像上次一樣賴賬,她這次不打算和他們啰嗦了,直接把江榮腿打斷,就當沒治這個人。
江榮半靠在床頭,腿雖然還不能動彈,但人的氣色十分不錯,沐然也在,最近為了防着江榮和秦桑私下裏眉來眼去,她多半時候都會待在江榮房間裏。
秦桑一手拿着契書,一手拿着茬口鮮活的棍子,走到門口,見是那個愛對她狐假虎威的丫鬟,她站定,皮笑肉不笑地對丫鬟陰陽怪氣:“煩請通報一聲,我來了。”
丫鬟甩了個白眼,“等着。”
沐然的丫鬟就是有優越感。
不過,沐然一會兒就高興不起來了。
丫鬟進去出來,沖秦桑努努嘴,“進去吧。”
秦桑拎棍進入。
丫鬟趕緊追了進來,“哎,你拿棍子幹什麼?如果嚇着夫人,你該當何罪?!”
“放心吧,你家夫人膽子大着呢,嚇不着。再說,這棍子是給你家大人治病的。”
江榮聞言,不明所以地看過來,“秦大夫,這棍子如何治病啊?”沐然在這裏,他不好小桑小桑的叫,只好委屈自己,稱她一聲秦大夫。
“一會兒大人就知道了。”秦桑笑笑,先給沐然潦草行了個禮,然後道:“我今日帶了契書來,江夫人,您家大人的腿已經無大礙,我也該回古寨村了,我家還有三位病人等着呢。您二位誰給結一下藥費?”
江榮道:“秦大夫,我這腿還不能下地走路呢,你不再多待幾天,能行嗎?”
這話說的,很隱晦啊。
秦桑假裝沒聽懂,道:“刺史大人,你的腿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後續章太醫完全可以勝任,等明年今天,我會過來給大人把骨釘拆除,到時候,大人的腿就跟正常人的腿沒什麼兩樣了。”
秦桑都能聽出來隱晦的意思,從小就被以宅斗高手為目標訓練的沐然就更不在話下了。
“怎麼了,大人捨不得秦大夫是嗎?”她眉梢一挑。
江榮裝糊塗:“夫人何出此言?”
“沒什麼,最近我聽見下人們風言風語,說相公你和秦大夫不清不楚的,我本來是不信的,還把那起子爛嘴的下人給打了一頓,可如今聽相公這般說,容不得我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