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第 4 章

柯南幾乎在聽完河谷繪美所說的“殺人動機”的瞬間,完全明白了自己從上野佳成手裏看到的那張四人合照的詭異感。

那張照片中明明是兩對情侶,但中間緊緊貼近藤本慧子的浪川杏子,以及各自站在兩人左右的伴侶,其中三人的神色都不開心,好像這並非是留作紀念的畢業照,而是為最後計劃按下開關的訊號。

至於曾經真正發生的事,柯南決定還是給自己留幾分勘破真相的神秘感會比較好。

他點了點頭,立刻打斷河谷繪美似乎還想說的話,表現出急不可耐的模樣說:“謝謝河谷姐姐!我這就去告訴安室哥哥和警察叔叔!”

“啊?等等,你不是說好不會——”河谷繪美一驚,伸出的手尷尬地舉在半空,看着柯南風一樣跑出去的身影,內心感覺自己被小孩子給騙了。

是你說不告訴別人,她才把這種無憑無據的猜測說出來的啊……

但河谷繪美現在也無可奈何了,放下手后抱胸站在角落裏,連安室透好奇的目光都心虛地扭頭躲開,期望別人不要注意到自己。

算了,只要她自己不承認,別人就不會當真。

“……大概就是這樣,而且,我剛才去問了搜查員,死者的眼鏡盒裏的確空無一物。”柯南悄悄和安室透說完那個奇怪的服務生的“猜測”,抬頭看向了那邊仍舊裝模作樣的佐佐木多良。

決定像平常一樣試探線索。

安室透收回了探究河谷繪美的目光,她刻意躲在不起眼的位置,甚至對面前的一切都表達出了一種全然冷漠的毫不關心,和方才為了撿到的失物費勁口舌走進案發現場的態度又截然相反。

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還是說原本就知道這裏會發生什麼呢?

安室透的猜測更傾向於前者,河谷繪美在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對現場的場景感到無比意外……不過那種意外並非是常見的對於案件的驚訝,而是彷彿對現場的一切瞭然於胸的意外。

確認死者和案發時他們所在位置的行為,也像是為了確認那種瞭然不是錯覺。

難道說,她在哪裏見過這種場面?也就是所謂的“模仿作案”?

“對了,安室先生,”柯南剛走出沒幾步,又回過頭去,“你知道有什麼案件是和這個案子相似的嗎?河谷小姐她好像猜測這是一起模仿案。”

“不太清楚,但就我記憶中,能夠達到讓犯人模仿行動的離奇案件,似乎沒有和這個手法相似的。”安室透回答,然後不動聲色地開始引導目暮警官發現佐佐木多良可疑的地方。

“原來如此,請問上野先生是一直都有這種習慣嗎?”安室透問他,“你們既然都是同學的話,應該也都非常熟悉吧,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有關於浪川小姐的事呢?說不定會發現什麼。”

上野佳成看了一眼目暮警官,發覺他沒有阻止,於是回答道:“嗯,是的……我們四人都是從大學認識到現在的,在那件事之前,大家的關係其實都很好。”

“那件事?可以麻煩你詳細說說嗎。”

“啊,這個……慧子……”上野佳成卻囁嚅着看向藤本慧子,那位任性的漂亮女子瞥他一眼,搶過話頭。

“都過去那麼久了,說出來也沒關係,其實是因為在上大學的時候,我的父母出了交通事故去世了,而同乘我父母的車的多良和杏子卻沒什麼事,”藤本慧子閉上眼睛,沒好氣地嘆一口氣,“而那天後,杏子明知我暗戀多良,卻還是和多良在一起了,我當時……確實有發泄情緒的意思,不過後面也道歉了,大家重歸於好。就是這樣。”

“啊咧?大姐姐,你的手錶看起來好大一個哦。”柯南這時候在目暮警官身旁突然出聲,像個搗亂的孩子一樣。

目暮警官猛地看過去,發現他正看

着自己拿在手裏的證物袋,裏面是剛才河谷繪美交給他的手錶。

藤本慧子心悸一瞬,抬起放在臂彎下的手腕,解釋道:“啊,這個嗎,這是我和杏子大學的時候一起買的,結果沒想到戴上去大了一圈。雖然不值錢,但很有紀念意義,所以你們什麼時候能還給我啊?”

“可是,浪川姐姐沒有戴手錶啊,不過脖子上的那個裝飾表,看上去和藤本姐姐的手錶很像誒!就像是一對一樣!”柯南跑到死者身旁,指着她脖子上的項鏈說道。

“嗯?很像嗎?我看看。”目暮警官愣了一下,走到死者身旁對比了一陣,“確實啊……嗯?這上面的東西是什麼?”

“大約是沒有擦乾淨的湯汁吧。”安室透蹲在他身側說,“而且,我想這一定是浪川小姐特別珍視的人送給她的禮物,否則,也不會在發現的時候,毫不在意地,就用你遞過去的眼鏡布擦乾淨了。對嗎?佐佐木先生。”

眾人的視線聚集在了佐佐木多良身上。

佐佐木多良倏然蒼白了臉色,強撐微笑問他:“你是在,懷疑我在那時候下毒,殺了杏子嗎?”

“不是哦,佐佐木大哥哥,你早在來之前就已經下毒了呀,”柯南笑着看向門口的檢測員,“是不是呀,警察叔叔?”

在經過安室透和柯南又一次完美配合下,一切就像河谷繪美猜測的那樣,佐佐木多良最終承認,自己在多年前的那場車禍中隱藏的秘密。

他第二個逃出了因車禍側翻的轎車,卻沒有理會昏迷的藤本夫婦,遠遠逃離了即將因燃燒爆/炸的車,讓原本可以活下來的兩人死在車內。

佐佐木多良原以為只有自己活下來了,卻沒想到卡在後座的浪川杏子在最後一刻爬出了車內,雖然雙腿被嚴重燒傷,但後期能夠慢慢恢復正常,藤本慧子卻因為失去雙親痛苦不堪,還因此失去了出國深造的機會。

而浪川杏子將一切根源都歸咎在佐佐木多良頭上,她當時正在和藤本慧子秘密交往,原本兩人已經鼓起勇氣決定再過不久將關係坦白,經此之後,浪川杏子借口自己不能連累慧子,斷絕交往後迅速編撰救命之恩,實則以監控威脅,和佐佐木多良在一起,折磨對方。

而浪川杏子聲稱用來養上野佳成的錢,其實是幫他墊付父親因疾病而價格高昂的醫藥費和住院費,並不是真的出軌,並要求上野佳成保密,來陪她假扮曖昧。

雖說浪川杏子這麼做是出於好意,但這又何嘗沒有私心在裏面呢?既然知道藤本慧子已經一無所有,卻仍舊打着愛的名義一點點奪走她身邊愛她的人,對藤本慧子而言,真的是好的嗎?

誤會就此深埋其中……直到今天佐佐木多良再也無法容忍,果斷動手。

目暮警官看着佐佐木多良被押上警車,笑着看向安室透,說:“看起來你和毛利老弟學到不少啊!安室君,破案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相信不久以後會達到和他一樣的境界的,加油!”

“您謬讚了,這次我還是多虧了河谷小姐和柯南的提醒啊。”安室透說著,眼神意味不明地落在不遠處急着離開的河谷繪美身上。

“柯南就算了,河谷小姐又是哪位?”目暮警官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那邊看起來格外疲憊的女子。

“她不是來歸還失物的那個人嗎?難道也是個什麼偵探?”目暮警官現在看誰都是偵探的習慣有絕大部分原因是環境造成的。

誰知道這小小的米花町哪來那麼大吸引力,不管有沒有真材實料的偵探都聚集在這。

河谷繪美無聊地蹲了好一會角落,實在沒忍住哈欠,一連打了好幾個,一回頭髮現目暮警官和安室透都在看着她,不禁疑惑回看一眼。

不過他們既然沒有喊她,那就是沒什麼大事。

河谷繪美一點也不想在

這裏數蘑菇了,反正兇手已經抓到,她只關心自己已經翹班好長時間,大咧咧就從另一邊走了。

剛準備喊人的目暮警官無奈地看着人影快速消失,就像是身後有什麼洪水猛獸,連問也不問一句就跑開,只好歇下夸人的心思,把狐疑的目光看向安室透,就像是在問他做了什麼可疑的事。

“哈哈,河谷小姐是最近剛到波洛打工的服務生,據說剛搬來,應該是還不熟悉吧。”安室透同樣無奈地說。

等目暮警官也坐着警車離開,安室透也回到了波洛咖啡廳,一進來就發現了正皺眉端詳着料理台上的虹吸壺的河谷繪美。

“河谷小姐在看什麼?”他恢復溫柔服務生的假面,笑着上前。

河谷繪美瞥了一眼走過來的安室透,一臉嚴肅地說道:“正在好奇這個東西。雖說小梓有和我解釋過,波洛的咖啡大多是用虹吸壺沖煮的,但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在生活中看到用這個製作咖啡的店鋪。”

她回憶了一下自己模糊中又隱約記得的東西,發現自己曾經的環境居然完全沒見過這種咖啡機。

“真是非常少見。”她再次重複一遍,篤定不是自己見識少的緣故。

安室透一副淡然的表情,說:“畢竟這也算是波洛咖啡的一個特色,用虹吸壺煮咖啡不僅可以更好地煮去咖啡豆酸澀,煮出來的咖啡也能夠擁有更加醇厚的香味。”

“會不會很難?”河谷繪美思索着問,直起身看向安室透,卻被突兀的近距離美顏閃到了眼睛。

“我覺得不會很難,河谷小姐是想學怎麼用這個煮咖啡嗎?”安室透友善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理解為什麼她突然間移開了視線。

“河谷小姐?”

河谷繪美擺擺手,不想把自己無法直視對方的原因說出口,於是轉移話題說:“不,我沒事,就是感覺安室先生和剛才好像有點不一樣。”

怎麼說,在她眼裏,顏值和五官其實沒有太準確的認知,外表對她只有特徵的區別,起初會很容易出現換一身衣服就不認人的意外,到後面最明顯的反而是確認一個人是否熟悉的一種奇怪感覺。

如果說現在的安室透讓她感覺是熟悉的同事,那麼剛才她在斜對角的餐廳蹲在角落一言不發的一大原因,雖然外表能夠對上,但就是無法確認那裏的那個安室透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

臉盲這個問題對她的生活造成的影響是非常深刻的,尤其是在自己搬來到了這個細究禮貌的霓虹后,已經逐漸練就了敏銳的直覺配合記憶來隱藏自己的臉盲。

目前為止,河谷繪美還從沒遇見過那樣的情況。

真的有人會突然間變得格外陌生,卻又讓她誤以為認識嗎?如果這裏的人都會這樣,那以後的社交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安室透聞言,頗為奇怪地看了河谷繪美一眼,“或許只是因為還不熟悉?不過確實連小孩子都說我在專心破案的時候,看起來很嚴肅……啊,會不會是這個原因?”

河谷繪美清楚這絕對不可能,但也只是客氣地笑了笑,應和他:“可能吧。我都不知道安室先生那麼厲害,真的是見習偵探嗎?”

明明就是超快速解決案件的大偵探了吧。

“哈哈……河谷小姐以後要是見到毛利先生,可能會更加驚訝吧。”安室透接受了這樣的稱讚,笑得格外輕鬆。

“說起來,河谷小姐,柯南剛才跟我說,你猜測兇手是模仿作案?為什麼?難道河谷小姐在哪裏看過類似的案子嗎?”他把心底的疑惑說出口。

河谷繪美尷尬一笑,“安室先生就把這個當作我的胡思亂想好了,只是因為昨天晚上看到了一個動畫,裏面的劇情和今天的案子很像而已。”

“動畫?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問問是什麼動畫嗎?”

河谷繪美倒是希望對方也能看看,說不定對這位實習偵探有些幫助,便毫不猶豫地告訴他:“嗯……好像是叫名偵探xx?”

安室透點頭,笑稱自己會仔細去看看的,而後話題又回到了虹吸壺上。

“對了,趁現在沒什麼客人,河谷小姐要不要嘗試學習怎麼用這個煮咖啡?會有種讓人慢慢沉靜下來的感受哦。”

河谷繪美抬頭看了一眼時間,用目光詢問榎本梓,得到休息的應允后,點了點頭,看着他走進廚房取要用的咖啡豆。

安室透轉身進入廚房后,臉上的表情略顯陰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平時思緒過於緊繃,剛才居然覺得有一瞬間在被試探。

聯想到柯南在後面才告訴他的河谷繪美背後的猜測說法,這個人似乎在走進現場的瞬間就知道了案件內容的一切,觀察現場只是為了印證猜測而已。

還有那個所謂的“模仿案”,完全沒有任何尋跡可查的東西,又何來模仿一說?

安室透從遮掩視線的門帘縫隙中瞟一眼,那雙紫灰色眼睛裏的審視越發濃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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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盲的我怎麼成了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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