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她沒有溫度

托尼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又或者是飢餓引起的幻覺，不然他怎麼會這個地方看到另一個小女孩呢。

這夜裏的風確實很大，呼呼的吹得小女孩身體左搖右晃。

“拉手.....拉手....”

小女孩單薄的身體在風中搖擺，眼看着就要往底下深深沙坑的方向倒。

托尼一驚，連忙起身抓住女孩的小手。

緊接着他忍不住凍的一抖，女孩的肌膚冰涼，沒有一絲的溫度，抓起來像一個冰塊。

將小女孩拉到自己和英森的中間，托尼趕忙詢問女孩的身份。

聯想到之前遇到派蒙時的場景，托尼又覺得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沙漠裏出現一個獨自一人的小女孩也不是沒有可能，會不會是哪家人走失的孩子。

“kid,你叫什麼名字？”

風聲漸歇，小女孩放下捂住頭頂的手。

她頭頂上冰藍色的寶石在夜色中散發著明亮的光，在這難得的光源下，托尼看清了這個小女孩。

她個子不高，看起來和派蒙差不多年齡，或者比派蒙年齡還要小一些。

小女孩穿着有些奇特，整體衣着的特點第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就是藍紫色，她頭戴一頂紫色小帽，帽子的形狀為圓形，周圍有一道檐邊，那顆冰霜顏色的寶石正鑲嵌在帽檐的一側，帽中間裝飾有用紅色絲絛編成的帽緯，墜在帽頂中間。

但最惹人注目的是帽子額頭的位置，黏貼了一張畫著奇特花紋的黃紙，托尼剛才聽到的紙張被風吹拂發出的烈烈聲音，就是這張黃紙晃動的聲音。

托尼不懂得這黃紙上面畫的圖案是什麼，但是很顯然這種黃紙對於小女孩似乎極為重要，因為除了帽子上，他還在女孩的衣服上也發現了這種黃紙，只不過其他地方的黃紙要稍微小一點。

還有女孩脖子上掛着的大大的珠串，透露着石青色，垂於胸前。

她穿着藍紫相間有回形紋的小裙子，以及一個在尾端墜着兩個小鈴鐺的雲紋披肩。

托尼仔細的觀察着，當他看見女孩的眼睛時才發現，她的瞳色非常漂亮，竟然是淡紫中泛着些許玫紅的顏色。

她細軟的淡紫長發編成了一個大大的麻花辮，在左側太陽穴的位置還別了一個比硬幣稍微大一點的圓形裝飾。

女孩那雙大大的異色眼睛單純的望向托尼，讓他生出了一種荒謬奇怪的想法。

他是遇到沙漠裏的什麼精靈了嗎？

不怪托尼這麼想，大晚上的，這種惡劣的環境，穿着服飾怪異漂亮的不像人類的小姑娘突然出現，任誰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

聽到托尼的問話，小女孩慢慢開口，她的語速很慢，說話的聲音淡淡的，透露着一種滯澀的感覺：

“i‘mqiqi.....i’m.....azombie。”

（我是七七.......是個...殭屍）

聽到小女孩說的話，托尼的腦袋轟鳴一聲，一股涼氣順着腳底板直衝腦門。

".........what?"

小女孩看着呆愣的托尼，繼續用她那有些遲鈍的聲調開口說道：

“因為七七....死過一次，所以是...殭屍。”

"啊。"

托尼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否則為什麼會出現如此離譜的情況。

"七七..死過一次。"

小女孩的話像一塊巨石壓在他的心臟上，讓他喘不過氣來，托尼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產生了一個荒謬又合理的想法。

也許他已經死了，他和英森已經死在了沙漠中，而眼前的這個小女孩就是帶他們走的死亡使者。

"所以你是來帶我們走的嗎？"托尼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托尼自認為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他從來不信上帝幽靈之類的話，可是這幾天的經歷實在顛覆了他的認知，他窺見到了另一個世界，認識到了旅行者的存在，那麼接引亡魂的死亡使者是個小女孩還是挺正常的。

"........"小女孩的眼神空洞，她並沒有回答托尼的問話只是沉默的低下了頭，似乎在思考。

托尼不由的猜想女孩在思考什麼。

她在想什麼呢？

難道是在評判我的一生嗎？在評判我是應該去天堂還是入地獄嗎？

想到這托尼心中一陣悲涼。

在發生這一切之前，他有自信自己的一生做過的善事足以在死後升上天堂，可現在他覺得他沒有資格去那死後的伊甸園，下地獄才是他的歸宿。

他製造的武器收割了多少無辜的生命，那些生命的重量太沉重，斯塔克這個姓氏沾染的血債太多，他只有去往地獄，才可以贖罪，只有去往地獄才有可能洗清他的罪孽，只有去往地獄才可能洗凈他身上的血腥味。

托尼靜靜的等待着，等待着小女孩對他最後的宣判。

“咦？”

沉思中的小女孩突然抬起頭，她眨眨眼睛，眼底佈滿了疑惑和不解，見到托尼她歪歪腦袋，然後又朝四周觀察了一下。

七七對周圍的一切感到陌生，她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自己的面前還有兩個人，為什麼其中一個人還這樣專註的看着自己。

但是七七是個好孩子，白朮先生曾經教導過的，對待生人要有禮貌，這樣七七才不會嚇到人，這樣他們才不會討厭七七。

於是。

“你好.....我是七七....是個殭屍。”七七認真的開口。仟韆仦哾

"呃........"

托尼：這話他剛才是不是聽到過？

托尼看着眼前這個小女孩有些迷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七七你一分鐘之前已經跟我自我介紹過了。”

小女孩聽到托尼的話，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臉上有了歉疚的表情：

“啊.....對不起....七七不記得了，七七的記憶力....不好。”

“很多事情....我都記不起來了。“

聽到這托尼忍不住露出了憐惜，僅僅一分鐘前發生的事，七七竟然都能忘記。

察覺到男人的情緒，七七很平靜：

“但是，也沒什麼不好....需要記住的事情.....不多。”

小女孩真誠的道歉讓托尼產生了濃重的罪惡感，他覺得自己現在是一個欺負孩子的大壞蛋。

他有些慌亂的甩掉了剛才腦海里什麼關於死神使者的想法，這明明就是一個記憶力不好的可愛孩子嘛。

“不不，不用道歉，我只是想知道....七七，那你記得你是怎麼出現在這裏嗎？"托尼試探性的問道。

小女孩的目光轉移到沙丘上，又放在天上的夜空，她的表情一片空白。

“七七不記得。”

.......

好吧，除了一個陷入昏迷的英森，現在又多了一個一問三不知的七七，托尼覺得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不少。

他緊接着詢問了小女孩很多問題，但是七七的回答都很一致、不記得、想不起來了、不了解。

這讓托尼感到頭大。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托尼安慰着自己。

等他們走出沙漠，他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女孩的身份吧。

“咳咳咳。”

急促的咳嗽聲吸引了七七的注意，她看向另一個人。

剛才的風真的很大，英森呼吸間吸入了一些細小的沙粒，他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着，嘴巴不停的張合。

托尼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前一手扶着英森，另一隻手輕輕的拍拍他的背部。

“英森你還好嗎？”

英森的臉色很差，皮膚透着不正常的蒼白。

“咳咳咳。"英森依舊在咳嗽，他的臉色越加的慘白，他的身體顫抖的厲害。

使用了五星角色的林澤，此時與七七融為一體，在七七的記憶里並沒有任務之類的描述，可林澤記得。

他沒想到距離他們分別僅僅過了幾個小時，英森的身體狀況竟然虛弱到了這種地步。

受到角色影響，林澤的思考能力和記憶能力也跟七七沒什麼兩樣，好在局裏當初設計金手指的時候，將任務內容篆刻在員工內心，讓他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他現在必須給英森治療才行。

於是托尼還在關心這英森的情況，忽然感覺身邊的光源消失了。

他抬起頭，小女孩已經跑遠了。

“七七！！回來！！！”

托尼心急如焚，他拚命的大叫，第一時間追了出去，可是七七的速度很快他沒能跟上，光源很快消失，不放心英森安危托尼只能回到原地，默默祈禱七七能快些回來。

謝天謝地，托尼沒等多久，就看到代表七七的光源在沙漠中漸漸接近。

七七小小的肩上扛了一個活物，那活物的半截身子拖在地上，隨着七七的移動揚起一片煙塵。

等小女孩來到身邊，托尼仔細一看，嚇了一大跳。

她肩上是一條接近兩米的沙蛇，那蛇體型巨大，壓得七七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深坑。

但七七臉上沒有絲毫恐懼的顏色，她很平靜，甚至還為了更好的移動，還將沙蛇往自己的脖子上繞了兩圈，看得托尼直冒冷汗。

那雙冰冷的小手攥着蛇頭，沙蛇的蛇信子對着七七發著威脅的嘶嘶聲。

"七七！！"

托尼一聲怒喝，他的怒吼聲讓七七的身形稍稍頓住，七七回過頭來看向托尼，那眼神很無辜。

托尼扶額，他覺得七七的小腦袋瓜里，很可能連什麼是危險都忘記了。

可當他想要慢下來跟小女孩解釋什麼叫做危險規避的時候。

七七卻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劍，她把肩上的沙蛇往地上一撂，在沙蛇直着身子向前撲來的一瞬間，朝沙蛇揮動了劍柄：

“真名，度厄真君。”

凝結的冰晶在空中散落，劍氣縱橫帶着破空之聲刺入沙蛇的身體，沙蛇巨大的身體一瞬間化為塵埃消散於無形。

緊接着托尼的身體感到一陣舒爽的涼意，疲倦和酸痛一眨眼都不見了。

！！！

當明白這些異常都是七七造成的時候，托尼的嘴像撬開了的木瓜，一時間失去了語言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