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從前有座山
給大家講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住着一群老和尚......
言歸正傳。
從前有座山，山上.....咳，此山名為南山，山脈延綿不絕、雄壯瑰麗。
山下坐落着些大大小小的村莊，其中一處有座村子名為驚雷村，因為村口有一棵被雷劈過的焦樹，樹雖枯可依舊屹立不倒地在那，不卑不亢，村名也就由此而來。
此村姓氏多是張、劉二姓，其他姓氏的人家倒是不多，其中一戶羅姓的人家最是熱鬧，這家人丁興旺，兒子雖然只有三位，可孫子卻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外蹦。
羅家每天都熱鬧非常，看得阿爺樂呵呵，氣得阿奶罵咧咧，村子裏哪天不聽到羅家阿奶的吼聲都不大習慣。
這不，一聲怒吼都傳到了村頭，村裡沒兒子的人家直羨慕，有兒子的則是笑話她家孫子們忒淘氣。
村口這會正好走進來一位面容苦大仇深的小娘子，她聽到吼聲后，頓了下腳步，隨即快步前去，去的便是羅家。
而離她幾丈遠外還跟着位男子，一瘸一拐，走兩步停下來吸口氣，估摸是疼得不輕。
婦人走到羅家院門口，踮腳望了下院內，看到阿娘正站在院裏訓斥幾位小侄子，而小侄子們排排站在那個個抓耳撓腮，她這當人家姑姑的怎能不解圍。
只聽砰地一聲響，院門就被四敞大開。
羅家小姑沒想力道會這般大，慌裏慌張地連忙看看院門壞了沒。
只怪她太生氣，力道沒收住。
羅家阿奶聞聲望了過去，看到來人是自家閨女，氣道：“知道的以為你是回娘家看爹娘，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尋仇的。
這門是你阿爹前個才修好，你讓它再堅持幾天。”
羅家小姑嘴角略顯尷尬，想笑下緩解氣氛，又想起自己是回來訴苦的，不該笑。
就這片刻功夫，羅家這些皮猴子們見空躥出了院，嬉笑地溜了，羅家阿奶跟在後面罵罵咧咧，站在門口扯着嗓子喊道：“再敢鳧水，我非剝了你們的皮。”
待她喊完，幾個小子早就跑遠了。
阿奶怒氣還未消，羅家小姑跟在自家娘身後勸慰道：“天氣漸暖，娘何必拘着他們，都是壯小夥子，火氣最旺，鳧會兒水不會生病的。”
“你快住嘴。”羅家阿奶回頭就訓斥道，如今她最看不得這個閨女，自打結婚後，她就沒過上消停的日子。
看閨女識相地得閉了嘴，老太太方才問道：“這次回來又怎麼了？”
羅家小姑聞得此話，瞬間面容悲苦、哭嚎起來：“阿娘~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羅家小姑這一驚一乍的勁，嚇得羅家阿奶直捂胸口，待緩過來，阿奶還怪起自己不爭氣，怎麼回回都能被閨女嚇一跳。
羅家阿奶深深地反思着。
見自家娘好像沒聽她說什麼，羅家小姑運氣準備重新嚎，剛運着呢，手腕就被老太太握住，只見老娘一臉認命地問道：“又發生什麼了？”
羅家小姑被阿娘這麼一問，滿心委屈全都化作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跟不要錢似的。
羅家阿奶瞅着閨女的眼淚沒有半點心疼，還很好奇她這閨女說哭就哭的本事是怎麼練出來的。
她當年若是也能這般，可能早就把老頭子給拿捏住了。
只聽自家閨女邊哭邊訴苦道：“娘，田大吉不是個東西，我日日起早貪黑的為家裏操勞，他竟在外面……在外面……”
羅家阿奶一聽這話，神情嚴肅了起來，聽地仔細了些。
恰在此時，羅家姑爺也進了院，看到羅家阿奶彷彿找到了主心骨，撲過去坐在地上大嚎道：“娘啊，您老人家可要為我做主啊~這日子再這麼下去，說不得，您哪天就見不到我這姑爺了~~~
老話說得好，一個女婿半個兒，我也是您得兒子呀，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羅家小姑氣地差點想飛起來給自家男人一腳。
羅家阿奶一臉糟心地望過去，只見女婿臉上青一塊腫一塊，比染坊里的染缸還要多姿多彩。
阿奶這太陽穴突突直跳，只覺得腦瓜子是嗡嗡嗡地，頭疼，不是一般的頭疼。
一直在屋裏縫幼兒衣裳的陳翠聽見院子裏傳來地哭鬧聲，停下手中活出屋瞧望，看清來人，忙倒了幾碗水端到院裏，邊走邊笑着說道：“娘、小妹、姑爺先坐過來喝碗水吧。
有事慢慢說。”
想必都渴了。
阿奶剛訓斥完幾個皮猴子，這會正口渴難耐，看著兒媳孕肚行動不便，欲上前接過兒媳手中托盤。
“娘，就彎下腰，不礙事的。”看婆母要接過手中的托盤，羅家大兒媳忙說道。
羅家小姑看着自家長嫂的肚子，問道：“大嫂，快生了吧？”
羅家長嫂溫溫和和地笑着道：“快了，再有個二十來天。”
羅家姑父站起身來拿衣袖掃落身上的灰塵，這才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說道：“讓大嫂看笑話了。”
看着田大吉這鼻青臉腫的模樣，羅家長嫂忍住笑意，說道：“都是一家人，咱們哪裏會看你們笑話，只盼着你們兩口子和和睦睦的。”
羅家姑父扯了扯嘴角，實在是笑不出。
想想他們兩口子一個月總要來上這麼一兩回，罷了、罷了，該丟的臉面早就丟沒了。
如今是臉皮沒有命重要，這要是再讓他家娘子說下去，老爺子和大哥回來，更沒得解釋。
於是顫顫巍巍地走到老太太身旁，又哭訴起來：“娘，你說咱們在鎮上開鋪子，南來的、北往的，誰家門口不路過幾位小娘子，我就是看了兩眼，多一眼都沒看，阿雲就把我打成這樣。
娘啊，咱真沒這歪心思，兒子着實冤枉啊~”
“呸，你敢說只有兩眼。”羅家小姑怒目而視。
羅家小姑父縮縮肩膀，伸出三隻手指，“三眼，最多就三眼。”
羅家小姑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娘，他就是起了別的心思。”
羅家阿奶：“.......”
老天爺吶，可憐可憐她這老人家吧，活了一把歲數......
是真的折騰不起了！
羅家阿奶心累，實在是不想說話，耐不住小年輕身強體壯，兩口子竟然又吵了起來。
羅家姑父：“我哪裏就起了別的心思，你這人不要何事都往歪了想。”
羅家小姑：“你就是嫌棄我生不出孩子，琢磨下家吶，說不得哪天給我餵了一碗毒藥，毒死我，好娶年輕的小女娘。”
“你...你這說得是什麼話，我田大吉是那樣的人嗎？
我有那麼傻嗎？
毒死你，咱爹和大哥還能放過我？
哼，還娶小女娘，想得挺美。”羅家小姑父說到後面竟還挺嘲諷的。
這完全激怒了羅家小姑。
“娘，你看，他是真的起過要毒死我的心。”羅家小姑一副拿到了證據一般，氣勢都拔高了幾分，同時嗓音也高了不少。
嚇得阿奶原地抖了抖，磨了磨牙，還未說話，只見大兒媳臉色慘白，阿奶忙問道：“翠兒，你這是咋了？”
“娘...可能是要生了。”
聽這話，羅家阿奶忙扶住兒媳，轉頭對着閨女吼道：“你嫂子定是被你驚到了，她們母子倆要是有個好歹，我拿你是問。”
罵完，一臉擔憂地扶著兒媳進屋。
羅家小姑委屈巴巴站在那，不敢說話。
羅家姑父縮着脖子，心裏默念完料完料~
這下是怎麼也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