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腰怪細的
劉頌語和劉大娘想上前阻攔,結果被幾個女人拳打腳踢干趴在地,她們雖是庄稼人,有一身力氣,可也不是這幫天天動拳頭之人的對手!
“你放手!”溫熙白同宋旺家拉鋸着拐杖,力氣不是她人的對手,小臉憋氣到盛紅。
宋旺家邪笑,故意挑逗。“小郎君,我要是鬆手可就傷到你了,乖乖跟我走,保你吃香喝辣,別跟池二那個窩囊廢了,瞧那不懂憐惜的把你打的。”
說著就要伸出手摸那張哪怕傷痕纍纍,依舊動人的面容。
溫熙白面上劃過厭惡,眼眶都氣紅了,在他不知所措,就要被人佔便宜之時,一道矯健身影從眼前閃過。
宋旺家像道拋物線般,被趕回來的池簏一腳踢翻,狠狠摔進泥濘里,濺起一片屎黃色泥巴。
池簏拾起落在地上的拐杖,捏着衣袖蹭掉沾在手柄位置上的黃泥,單手遞給已經傻眼的溫熙白。
“給,沒事吧。”
雙唇微張的溫熙白恍過神來,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發自心底深處的恐懼,身體下意識的怯懦、驚怕,足下無措踉蹌後退。
比起那六個囂張跋扈的女人,他更怕跟前這個長得比男人還要好看的女人!
一見到她,腦中就會閃現各種被拳打腳踢的畫面。
硬氣也打,求饒也打,怎麼做都被打!
比活在深淵裏還要痛苦!
池簏一時看不懂溫熙白的懼怕,只見他要跌泥巴里,及時伸手環住他腰。
掌下觸感溫熱,一陣清新皂角香混着太陽的味道撲鼻而來。
小腰怪細的。
這是池簏腦中的第一個想法,意識到自己想偏後,她耳朵一熱。
懷裏的人瑟瑟發抖,氣都快喘不上,眼睛紅得跟小兔子似的,明明眼裏都是驚悚、厭惡、抗拒,他透白臉上卻極其努力揚起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你、你回來啦……”
氣若遊絲的語氣,好像在說,下一秒我能暈給你看。
腦中閃過原主對小綿羊般的小少年重拳出擊碎片,池簏為避免將人嚇暈,盡量溫和着臉。
“別怕,我以後不會揍你了。”
話落,只見少年的臉更加蒼白,沒指望一兩句能夠扭轉在少年心中的形象,她把拐杖塞他手裏,把他扶穩才鬆開手。
啃了幾口泥巴的宋旺家被幾個姐們扶起來,見到是池簏,她鼻子險些氣歪。
“池二,你敢打我!”
不認識女人,池簏雙手抱臂。
“欺負小孩,打的就是你。”
站在她身後的溫熙白怔鬆了一下,盯着女人挺直背影,他譏諷扯動唇角。
宋旺家從懷裏摸出借據,“他爹的,快點還錢,一千兩,加上你剛才踹我的這一腳和我幾個姐們的辛苦費,一共三千兩!”
池簏看都不看一眼那鬼畫符的借據,“沒錢,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自行離開,二我打到你們離開為止。”
錢不是她欠的,再說了,記憶碎片里沒有這一回事,她更加不能認。
萬一原主是被人坑了呢!
欠錢的比討債的還要囂張,宋旺家沒想到還有人竟是比她無賴個十倍。
揚聲招呼姐妹們,“他爺爺的,打,給我打死她,帶走她家四個男人抵債!”
幾個女人面色不善的上前,將知遠淚流滿面地衝出來擋在池簏跟前。
“不、不要傷害我女兒,我跟你們走!我跟你們走!”
嘴上雖埋怨這個事事無成,到處惹事生非的女兒,可心裏還是不忍見這畜生被人打死!
池楓彥咳得停不下來,見到這一幕,一股熱血湧上喉間。
到了這個時候,爹爹還在護着那畜生!
池簏看着她的便宜爹,心裏頓時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在幾個女人要碰到將知遠時,她把人拉開,腳下生風,活靈活現,一腳一個把幾個女人踢進泥巴里,力道之大,僅僅一招就讓幾人再也站不起來,東倒西歪趴在泥里痛苦哀嚎。
宋旺家見五人都不是一人的對手,正要偷摸溜走。
眼尖的池簏腳一跨,攔住她去路,手一伸。“拿來!”
適才還囂張跋扈的宋旺家神氣不起來了,諂媚的咧出一口黃牙。“麓姐,有話好好說,斯文人不動手,您老想要什麼?”
池簏橫眉,“裝什麼蒜,借據拿來。”
宋旺家不願意給,可見幾個姐妹趴在地上哀嚎連連爬不起來,她心裏怕得緊,雙手顫抖的奉上借據。
池簏展開借據一看,一目掃清大致內容,她笑了,手背不輕不重拍着宋旺家出油的臉。
“不錯嘛,你倒是會賺錢,兩個銅板才小半個月就翻成一千兩。”
想來這貨是仗着人多才來坑原主的。
宋旺家哭着臉可憐道:“麓姐,世道不好,姐妹們都餓着肚子,小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池簏當著她面,把白紙黑字的借據撕個粉碎,而後在宋旺家痛心又害怕目光之下,脫下那隻破了一個洞,露出一個腳趾頭,沾滿屎黃色泥巴的酸臭鞋子遞了過去。
“這鞋子跟了我幾個年頭,值幾個錢,拿走,當還你債,剩下的錢用來給你姐們治療治療,我下腳重了點。”
拿了她的東西,就當一切抵清了,她這人向來不愛欠賬。
宋旺家:“……”
如果夠硬氣的話,她真想像以前一樣張嘴破口大罵。
‘你他爹的一個破鞋子送給乞丐都不要!’
可是她不夠硬氣,膽子更是不行,尤其是知道池簏有兩把刷子后。
誰能想到一個被酒掏空身子,一天到晚只會偷雞摸狗,爛賭,揍家裏男人的無用女人會在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厲害!
“你不收下我的鞋,是嫌少嗎?”池簏漸漸拉下臉,恐嚇十足。
宋旺家的心肝抖了抖,憋着氣雙手接過臭烘烘,堪比泔水的臭破鞋子。
還了債,池簏一臉輕鬆地擺擺手。“行了,你們可以滾了,下次不要再被我見到。”
一聽到可以走,宋旺家與幾個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姐妹狂奔好一段距離后,宋旺家將手中的臭鞋朝池簏腦門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