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侍君
景仁宮請安之後，皇后打發了齊妃、懋嬪和瑤嬪，各自回宮宮，親自領着一眾新入宮的小主，前往壽康宮向太后請安，太后又是一通訓誡。
慈寧宮太皇太后，因不會說漢話，便未曾見眾人，只說心意領了。
勞累了小半日的時間，皇后見新入宮的小主們，一個個疲憊不堪，香汗淋漓的，便讓眾人各自回宮去了。桃夭與采言，分別回了行雲閣和印月閣。
傍晚的時候，皇后宮裏的青夏姑姑，過來永壽宮傳皇后的吩咐，從明兒個新入宮的小主們，便可以準備侍寢了。桃夭托着香腮望着外頭的桂花，心想第一個侍寢的新人會是誰呢？
次日傍晚，養心殿
瑤姬笑盈盈的望着胤禛，“皇上，新入宮的妃嬪，今夜可以侍寢了。臣妾瞧着滿軍旗的幾位貴人，都是極不錯的，先滿蒙後漢。”
胤禛點頭，“從前宮裏頭的嬪妃，便只有皇后、瑤嬪、鈕祜祿氏是滿軍旗的，此次選秀朕特意多選了些滿軍旗的嬪妃。”
瑤姬言笑晏晏的，柔聲道：“皇上思慮周全。”
語畢，伸手招呼外頭候着的敬事房總管太監李江，李江帶着人，捧着綠頭牌進來，恭聲道：“請皇上翻牌子。”
“滿軍旗的？”
胤禛目光落在滿軍旗幾位新進貴人的綠頭牌上，“朕記得，新進的嬪妃裏頭，有些個年歲不滿十六的，還是不諳世事的孩子。以後不滿十六的嬪妃，綠頭牌便暫時掛起來吧！”
“皇上思慮周全。”皇后笑着點頭，頓了頓又道，“如此一來，滿軍旗的新進貴人裏頭，便只有赫舍里氏、鈕祜祿氏熹貴人、費莫氏和索綽羅氏了。”
胤禛道：“費莫氏，是滿洲老姓之首，便費莫氏吧！”
費莫氏，閨名費莫嵐音，宮中稱莫貴人，住西六宮之一的承乾宮，承乾宮是從前先帝的孝懿仁皇后和佟佳貴妃的住處，胤禛又是自幼養在先帝孝懿仁皇后膝下。承乾宮還有一位佟佳貴人，名喚佟佳煙柔，只是才十五歲。
莫貴人侍寢第二日，桃夭聽說壽康宮的太後娘娘，發了很大的脾氣，無非就說皇上只顧着孝敬養母，對她這個親娘不孝。
桃夭淺淺一笑，輕聲道，“永和宮的烏雅貴人，如今才十四歲呢。太后未免也太心急了，另外幾位十六、十七歲，新進宮滿軍旗貴人，咱們永壽宮的赫舍里貴人和熹貴人，是先帝孝誠仁皇后、孝昭仁皇后的娘家人。莫貴人和永和宮的索綽羅貴人，索綽羅貴人的家世，略遜色莫貴人一些，皇上頭一個選莫貴人侍寢，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小主說的是。”竹枝點頭，笑着將剛沏好的茶水，倒了一杯遞給桃夭，神色微頓后又道：“小主，皇上注重規矩，如此一來，小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侍寢。”
桃夭勾唇微笑，“早一些時日，晚一些時日又何妨呢？終歸是會有機會侍寢的，皇上就一個，合宮裏頭這麼多的妃嬪，個個都盼着侍奉皇上。”
竹枝點頭。
莫貴人侍寢之後，緊接着便是永和宮的索綽羅貴人、永壽宮熹貴人和赫舍里貴人，如此半個月時間過去了，到了十月十五，新入宮得了貴人位份的小主們，除了年紀小的佟佳貴人、烏雅貴人，不曾侍寢外，其餘的都侍寢了。其中熹貴人和年貴人，較為得寵，各侍寢了兩次，都趕上皇后了。
宮裏頭的舊人妃嬪們，這半個月，皇上倒是時常過去用膳，召到養心殿陪着，卻不曾侍寢……
采言過來行雲閣，笑盈盈的道：“姐姐，我聽說皇上寵幸嬪妃，是按照規矩，雨露均沾，也就是熹貴人和年貴人，在新承寵的幾位貴人裏頭，是頭一份。”
桃夭點頭，手上研製香料的動作不停。
采言想了想，又道：“下面半個月，估摸着就輪到咱們新人裏頭，常在位份的了，我聽說到了年齡的常在，新人之中只有五個。依照皇上半個月召嬪妃侍寢十次的規律，莫不是要一人侍寢兩次嗎？”
“也不一定。”桃夭淺笑，“後宮還有皇後娘娘，齊妃娘娘、懋嬪娘娘和瑤嬪娘娘，以及從前便伺候皇上的貴人、常在和答應，皇上寵幸新人的時候，也要顧着舊人。另外，皇上不一定按着規矩，每半個月召嬪妃侍奉十次……”
采言歪着頭思量片刻，笑着道‘是’。
後面半月，果然如桃夭所言，五位新進的到了年齡的常在，皇上一人寵幸了一次，剩餘的五次則是分給皇后、齊妃、懋嬪和瑤嬪，以及潛邸便伺候的耿貴人。桃夭聽着松露打聽到的消息，覺得皇上寵幸後宮嬪妃，更多的像是應付了事，只是為了綿延子嗣，開枝散葉。
這日，桃夭去了印月閣，與采言說話，回來之後便見松露、松雪笑盈盈的，屋裏頭也是放着御花園新培育出來的，名貴的綠菊，紫菊。
“內務府的人，今兒個怎麼將咱們要的綠菊、紫菊送來了？”桃夭隨口一問。
松露笑着道：“回小主，皇上午後翻了你的牌子，內務府便讓人送來了小主要的綠菊、紫菊。小主快準備着，待會兒司寢嬤嬤便要過來咱們行雲閣了。”
桃夭神色一愣，隨後點頭，“嗯，知道了。”
她雖是新入宮的答應裏頭，唯一一個有封號的，但是家世比不過出身滿洲老姓的喜塔臘答應，門第也不如章佳答應。本以為皇上，第一個寵幸喜塔臘氏，或者是章佳氏，不成想卻是她。
司寢嬤嬤，很快便過來行雲閣，教導桃夭侍寢的規矩，桃夭很認真的學着，心裏卻是無奈。她曾經生活在新時代，只在電視裏看到清宮裏，嬪妃侍寢的片段，並未放心上，而如今……
侍寢的卻是她。
桃夭微微一笑，“嬤嬤，是宮中每一位嬪妃侍寢，皆是如此嗎？”
司寢嬤嬤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桃夭一遍，恭聲道：“回答應，新人侍寢都是這樣的，至於後頭的侍寢，那也是分人的，有的嬪妃也是如今日這般被送去養心殿，也有的嬪妃得皇上眷顧，皇上會親自駕臨。如今宮裏頭的，能讓皇上親自駕臨的，便只有皇後娘娘、齊妃娘娘、懋嬪娘娘和瑤嬪娘娘。”
頓了頓，司寢嬤嬤又想到什麼，笑着道：“從前，鍾粹宮的鈕祜祿貴人和耿貴人，也有過一兩次這樣的恩寵，旁的小主便沒有這般待遇。”
桃夭點頭，“謝謝嬤嬤。”
宮中之路，任重而道遠啊，要想不被裹成一卷的抬進養心殿，便只能努力往上爬了。當然還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懷上龍胎，有了龍胎便可以稟明敬事房，不用侍寢了。
她雖然從閻王哪裏，得了些保命、爭寵的東西，但是眼下時機不成熟，還是作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