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入京

姚佳桃夭說服了常佳氏，又提出將她身邊伺候的竹青留在金陵，代她侍奉常佳氏。常佳氏自然應允，只是心事重重的。

想了許久，常佳氏吩咐身邊的嬤嬤，將這些年她們手上香料鋪子的大半收益，換成銀票，讓桃夭和采言兩個嫡親的女兒帶着入京。至於庶子庶女，常佳氏平日裏連見都不願意見，自然是不會給任何的銀錢。

回了居住的小院，竹枝斟酌着道：“小姐，奴婢聽聞皇上如今不過三十四五，正值盛年。小姐和九小姐入京選秀，若是被選上了，進到宮裏頭侍奉皇上，為皇上生下一兒半女，也是極好的，到時候便是老爺，對小姐和九小姐，都要恭恭敬敬的。”

桃夭點頭，低頭沉思。

正是因為，如今的雍正帝，三十四五，她才會選擇遵循原主的意願入宮，若是換成是歷史上，那個四十五歲才登基的雍正皇帝，她是死也不願進宮的。

當今雍正帝，是康熙四十七年九月，先帝廢太子的時候，登基為帝的。

在金陵姚佳府，桃夭姐妹平靜的生活到了五月，五月初與眾庶出的姐妹，一併踏上了入京的行程，途中幾位庶出姐妹之間，偶有摩擦，但也無傷大雅，在七月初平安的到達了京城，住進了姚佳氏嫡支的宅子裏。同住的，除了金陵來的，還有其它地方來的姚佳氏女子，足足有三四十人。

“小姐，奴婢聽聞今年選秀，足足有兩千多名秀女參加，都是出身滿蒙漢八旗。”竹枝嘴角噙着笑，望着正在鼓弄香料的桃夭。

桃夭莞爾一笑，頭也不抬的道：“皇上登基第一次選秀，自然隆重些。如今皇上膝下只有兩位阿哥，兩位公主，三阿哥體弱，三公主不過七歲，今年選秀是為皇上綿延子嗣，後宮定會多進些新人。”m.

竹枝點頭，“小姐說得是。皇上的子嗣，是單薄了些，便是咱們大人，也是有十個兒子，十個女兒，這還不包括那些沒養活的。”

“竹枝的嘴，愈發的伶俐了。”桃夭失笑，又道：“阿瑪若是知曉，你如此編排他，定會讓人打你板子，讓你半月下不來床。”

嘴上雖這樣說，但是桃夭心中卻不是這樣想的。她的阿瑪姚佳承松，風流成性，妾室多孩子自然也就多了，額娘雖不喜庶子庶女，但只是晾着不聞不問，從不曾下手謀害。

內務府派了人來，將其中容貌有瑕疵，身有異味，舉止不端莊的，篩選出去，最終姚佳氏一族秀女裏頭，留下等到皇上閱選的只有十三人。桃夭姐妹、以及魏姨娘的女兒姚佳紅玉、秦姨娘的女兒姚佳冬雪、楚姨娘的女兒姚佳綠意，佔了其中一小半。

殿選的前一夜，桃夭與采言姐妹二人說話，桃夭特意交代妹妹采言，明日穿的素凈一些，還將先前熏了雲端露華香的香囊，拿給了采言，讓她明日殿選的時候，悄悄放在袖子裏……

第二日，采言一身淺碧色的宮裝，梳了簡單的小兩把頭，髮髻間以絨花點綴，配上素凈的銀簪，並不顯眼。而桃夭則是一襲煙柳色宮裝，梳了架子頭，配以絹花珠翠。

采言笑盈盈道：“姐姐的髮髻，梳得極好看。京中最流行的是小兩把頭，姐姐這個髮髻選秀，皇上定會眼前一亮，選了姐姐入宮。”

桃夭淺笑，柔聲解釋，“這是我新研究出來的髮髻，我給它取名為架子頭。滿蒙漢八旗貴女，佼佼者眾多，咱們既有心入宮，那麼定然要費些心思的。”

宮中規矩，殿選的時候，伺候的丫鬟不能帶入宮，因此桃夭讓竹枝、菊英，留在宮門等候，她與采言姐妹二人相攜着進宮。

體元殿外，美人云集，或明眸皓齒，或艷若桃李，或清麗無雙。桃夭與采言尋了個角落站着，不動聲色打量着周圍的各家秀女，周圍人的目光似有似無的落在她身上。

“宣，他塔喇似錦、吳扎庫沉香、伊拉里翠荷、珂里葉特玉歡、馬佳巧慧、安佳秀雲、林佳語嫣、姚佳紅玉。覲見。”

太監傳話，宣秀女覲見，姚佳紅玉，輕蔑的看了一眼桃夭姐妹，扭着腰肢走進殿中。

采言皺了皺眉，輕聲道：“姐姐，六姐進去了，今兒六姐那一身衣裳，華麗得很，在滿宮的秀女裏頭，都是數一數二的，可見花了不少銀子。也不知道六姐能不能選上。”

“選上又如何？選不上又如何？她是她，咱們是咱們，莫要為了不相干的人，亂了心性。”桃夭漫不經心的，微微一笑，“妹妹，姐姐給你化個妝，皇上待會兒見着你眼前一亮，定會將你留下。”

采言嬌羞，“姐姐就會打趣采言。”

殿裏頭，很快傳來，“金陵通判姚佳承松之女，姚佳紅玉，記名留用。”

桃夭淺笑，記名和上記名，是不一樣的。記名的秀女，多是指給皇室宗親，為福晉、側福晉或是格格侍妾，姚佳紅玉庶女的出身，只能是格格。

陸續的有秀女，被宣入殿中，姚佳冬雪、姚佳綠意，也先後被記名留用，桃夭心中清楚，皇上三年不曾選秀，皇室宗親里等着指婚、賜格格的不少。

“索綽羅明玉、西林覺羅青梔、兆佳玉柔、虞佳輕月、姚佳采言、程佳含翠、戴佳令悅、劉佳如玉。覲見。”

采言笑盈盈道：“姐姐，我先過去了。”

桃夭道，“去吧，照着規矩來，按照姐姐說得做。”

采言點頭。

殿內選秀，不知情況如何，桃夭心中有些着急，采言前頭的兆佳玉柔，已經記名留用了，依照之前桃夭琢磨出來的，每一次閱看的八名秀女裏頭，最多便是一名上記名、一名記名。

一名容色艷麗的女子，邁着步子來到桃夭身旁，居高臨下道：“你的髮髻倒是別緻，只是這衣裳未免也太素凈了些，不知道皇後娘娘最喜歡顏色鮮艷的。”

桃夭回過神，望向女子，“不知這位姐姐是？”

“你叫誰姐姐呢？我可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哪裏來的你這麼大一個妹妹？”艷麗女子冷笑，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着桃夭。“你不是京中的。”

桃夭點頭，“回這位妹妹的話，我是金陵府的。”

“小地方來的，果然沒見識。”神色高傲，女子又道：“我的姐姐，是宮裏頭的皇後娘娘和瑤嬪娘娘，我是烏拉那拉瑤翎，可沒有你這麼個窮酸姐姐。”

桃夭：“……”

殿裏頭這時傳來，“金陵通判姚佳承松之女，姚佳采言，上記名留用。”

桃夭心中歡喜，面上卻是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