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信常在

年熾繁、儀嬪等人，在桃夭的春禧殿，小坐了半個時辰時后，便起身告辭了。

桃夭望着年熾繁、儀嬪等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微微的嘆了口氣。

松雪斟酌着，輕聲開口，“娘娘，敦嬪娘娘今日一番話，莫不是擔心娘娘您腹中龍胎，是個阿哥？奴婢不明白，即便娘娘您這一胎是個公主，那也是與敦嬪娘娘沒有多大幹系的。”

“敦嬪娘娘膝下的是八公主，而娘娘您已經有了咱們六阿哥。”

桃夭嫣然一笑，“敦嬪或許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其它的意思。”

松雪恭聲應‘是’，不動聲色的與一旁的芳若對視了一眼。

小半盞之後嗎，芳若抬頭望向桃夭，沉吟着道：“娘娘，前兒個奉娘娘您的吩咐辦事，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聽見御花園當差的宮人們，私底下議論，說是三天前年夫人進宮了。”

桃夭笑着點頭，“敦嬪的母親進宮，這是好事。”

“本宮也聽人提起，年希堯和年羹堯在前朝立下大功，皇上特意恩賞年希堯的夫人，進宮與敦嬪小聚。臨近年關，本宮還以為年夫人入宮一事，會放在明年的正月，不成想年夫人，已經入宮與敦嬪小聚了。”

芳若含笑點頭，眸色凝重。

與松雪對視了一眼，芳若輕聲開口。“娘娘，奴婢聽聞敦嬪娘娘與年夫人，在翊坤宮正殿裏頭，說了半日的話，年夫人出宮之時，面色陰沉。”

“除此之外，奴婢還聽聞，年夫人與敦嬪娘娘身邊的含翠、點翠，單獨說了很多話，提及了娘娘您。”

桃夭面色一怔，隨即唇角上揚，盈盈淺笑。

芳若、松雪低着頭，望着腳尖不語。

許久后，桃夭笑着道：“嗯，本宮知道了！”

“今日，敦嬪與本宮說得這一番話，莫要對任何人提及，本宮不希望節外生枝。”

芳若、松雪對視一眼，恭聲應是。

這廂，年熾繁面色不善的與儀嬪等人出了春禧殿，走在長街之上，儀嬪和安染對視了一眼，心中瞭然，找了個借口與年熾繁分開。

年熾繁冷着一張臉，回了翊坤宮，斥退翊坤宮正殿裏頭伺候的宮女、太監們，單獨的留下了含翠、點翠兩個陪嫁的宮女。

含翠低聲道，“娘娘，奴婢猜測嘉嬪娘娘腹中龍胎，十之八九又是一個阿哥。嘉嬪娘娘好福氣，三年前誕下六阿哥，如今又是一個阿哥，夫人說得沒錯，嘉嬪一旦誕下腹中龍胎，皇上勢必會晉封嘉嬪娘娘為妃。”

年熾繁面色一沉，抿着嘴不語。

含翠還欲張口說什麼，被一旁的點翠制止了。

蘭翠笑着開口，“娘娘不必擔心，嘉嬪娘娘雖然肚子爭氣，但是姚佳氏一族前朝無人，不似娘娘您，老爺和二老爺，在前朝立下大功。皇上厚愛娘娘，特意恩准夫人入宮，與娘娘您小聚，這是宮中多少嬪妃，求都求不來的榮耀和恩寵。”

年熾繁嬌媚一笑，手指輕輕敲着桌面，“的確如此。父親和二叔是有本事的，皇上信任父親和二叔，本宮入宮也多年，為皇上誕下八公主，又協助皇後娘娘料理宮務，未必就不如嘉嬪。”

“娘娘言之有理。”

蘭翠恭聲應是。

年熾繁心中思緒飛遠，許久之後，望向含翠、蘭翠，道：“本宮記得，母親進宮時，給了你們助孕的方子，說是二嬸尋到的。回頭找個信得過的太醫瞧瞧，若是方子有用，便抓了葯熬上一些，本宮也該是時候為八公主生個弟弟，為咱們年家，生個阿哥了。”

“是，娘娘。”

含翠、蘭翠，笑着應下。

臘月中旬，芳若躬身進殿，向桃夭稟報道：“娘娘，翊坤宮敦嬪娘娘身邊的青翠，傳來消息，敦嬪娘娘似乎在服用助孕的葯。”

“敦嬪？助孕的葯？”

桃夭愣了一下，隨即釋然，笑着開口。“敦嬪誕下八公主，也有兩年多了，一直頗得皇上寵愛，期盼着再次遇喜有孕，也是情理之中。”

芳若恭聲應是。

松雪思量片刻，輕聲道，“娘娘，敦嬪娘娘為何急着遇喜有孕呢？是葯三分毒，雖然是助孕的方子，但是奴婢擔心用藥懷上的龍胎，會不康健。”

桃夭望了一眼松雪，漫不經心開口。“敦嬪用藥，若是懷上了龍胎，龍胎是否康健，不是咱們能夠決定的。敦嬪是年家精心培養，是如今宮中唯一的年家女，肩負着年家莫大的期望，盼着遇喜再孕，也是情理之中的。”

“是，奴婢明白了！”

翊坤宮年熾繁，日日喝着苦哈哈的葯，盼着遇喜再孕。

十日之後，鍾粹宮傳來消息，姜常在遇喜，已有一個月的身孕。

桃夭微微愣了一下，笑着道：“姜常在遇喜有孕，這是喜事。本宮記得姜常在上一次小產，距今已有一年半的時間了，姜常在如今遇喜有孕，想來這一年半裏頭，身子調理的不錯。”

“是。奴婢聽聞姜常在自小產之後，便日日喝着調理身子的葯。”

略沉吟片刻后，松雪緊接着開口。“娘娘，姜常在若是前頭那一胎保住，如今只怕和穆貴人、黃貴人的七阿哥、八阿哥一般，已經能走能說話了！”

桃夭點頭，“的確如此。可惜姜常在上一胎，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小產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裕貴人因為姜常在小產，被皇上從嬪位貶為貴人，禁足鍾粹宮，也有一年半的時間了。如今姜常在遇喜有孕，皇上必定十分歡喜。”

松雪、芳若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次日午後，養心殿傳來消息，姜佳氏遇喜有孕，胤禛十分歡喜，下旨賜姜佳氏封號‘信’，為信常在。

裕貴人耿氏，解除禁足。

儀嬪笑着開口。“臨近年關，信常在遇喜有孕，裕貴人也被解了禁足，嘉嬪姐姐您的預產期，也在明年正月，明年宮中一定會紅紅火火，蒸蒸日上的。”

“嘉嬪姐姐，這幾日宮中都在傳，皇上有意在您誕下腹中龍胎之後，晉封您為妃位？”

桃夭含笑望向儀嬪，沉吟片刻后，道：“人云亦云罷了。我出身不高，姚佳氏一族並非滿洲大姓，生下弘旭，獲封嬪位，已是極大得榮寵了。”

“此番腹中龍胎，不知是阿哥、還是公主，皇上未必會在我生產之後，晉我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