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醋意漸濃
范無救這話說的漂亮又利落,找不出絲毫毛病,可在謝府伺候久的人都知道,范無救這話,無異於給柳茹娘判了死刑。
癔症。
此病一旦確診,這人怕是這輩子都會被關在那一隅之地了!
眾人面面相覷,因為顧忌這人是大爺的妾室,誰也不敢先動。
謝必安見狀,抬眸掃了眼低着頭的家僕,不以為意的說道:“怎麼?都聾了嗎?沒聽到范無救剛才說了什麼?”
眾人聞言,知道謝必安也是站在范無救那頭的了,心中頓時有了衡量,紛紛頷首稱是,上前打算將柳茹娘關押回她的宅院。
“你們幹什麼?你們別碰我,別碰我!”柳茹娘見幾名壯漢走向自己,抗拒的掙扎道。
幫忙關押柳茹娘的人中不乏有曾經在她的宅院中伺候過她的。
柳茹娘見狀,目眥欲裂,指着那人的鼻子,聲嘶力竭的吶喊道:“耿磊,你在我宅院中服侍時我待你不薄,如今你竟然也要幫着那群人來對付我,你狼心狗肺!”
耿磊對柳茹娘的咒罵不以為然。
他這種級別的家僕,平日裏被罵兩嗓子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狼心狗肺,比這更難聽的咒罵他也不知道聽過多少次呢。
耿磊扯着嘴角聳聳肩,事不關己的說道:“柳姨娘,一代天子一朝臣,這謝府內外如今由誰做主,還需要小的提醒你嗎?再說了,你今日編排的可是謝家的嫡子嫡孫,是老爺親自撫育多年的指定繼承人,你當你今日的話傳到外人耳中后,你會有好果子吃?”
“要我說啊,你也別掙扎了,乖乖配合我們,回你的宅院,你這樣也能少吃點苦頭。”
耿磊說罷,給了身旁人一個眼神,上前擒住柳茹娘的胳膊。
“我是謝府的姨娘,是平少爺的生母,你們竟然敢這麼對我,你們放肆,放肆!”柳茹娘一邊說一邊掙扎,不過片刻,她頭髮便已經凌亂的不成樣子,連臉上總是端莊的妝容也毀的一乾二淨。
“聒噪的很。”謝必安低聲喃喃,他垂眸睨了眼柳茹娘,淡淡道:“把她嘴堵上,聽得我心煩。”
說罷,他側首瞧了眼范無救,用眼神指了指離開前堂的方向。
范無救收到來自謝必安的信號,他牽着嘴角點了點頭,心情頗好的跟上了謝必安的步伐。
就在兩人轉身的瞬間,兩人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歇斯底里的女嗓。
“范無救,你真以為你會有好結果嗎?他謝必安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到那時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謝必安的宅院,早晚是要住進去女主人的,而你,註定淪為棄子,你註定會被人玩兒爛后扔到骯髒的臭水溝里,註定!”
柳茹娘說罷,又扯着嗓子陰森的大笑了許多聲。
娶妻生子。
女主人……
范無救神色不變,可心裏卻剋制不住的泛酸,發苦。
他稍稍垂眸,不想也不敢再看柳茹娘,生怕他在她面前露了怯。
然而就在他逃避的時候,他卻驀地的聽到柳茹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啊——”
范無救猛然回神,抬首,只見謝必安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柳茹娘面前。
他背對着范無救,背脊挺得筆直。
儘管看不見他的表情,可范無救還是從他右手那把正滴着血的匕首猜出了他此時的情緒。
狠戾,陰鷙,憤怒……
“柳茹娘,你真當我奈何不了你,是嗎?”謝必安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帶着濃重的殺意。
此時的柳茹娘根本就沒辦法回答謝必安的問題。
她狼狽的趴在地上,嘴角因為謝必安剛才那一刀而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鮮紅的血沿着她那白嫩的肌膚匆匆往外流淌,觸目驚心。
“你不過是一個妾室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謝府的女主人了?我娶不娶妻,我的宅院裏住着誰,還輪不到你在這大放厥詞。”
謝必安盯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冷漠得像在看死人。
“你記住,范無救永遠不會被扔到骯髒的臭水溝里,但你……這輩子都會生不如死,我保證。”
謝必安說著,抬起持刀的手,在眾人反應不及時,迅速在左胳膊上劃了一刀。
“少爺!”
眾人驚愕的瞪大眼睛,唯有范無救驚呼出聲,急不可耐的沖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的托着謝必安受傷的手,眉頭皺的緊緊的,嗓音緊繃的說:“少爺,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特別疼,你別怕,我這就叫大夫來!”
范無救說著,側首,正想讓丁玉去叫大夫,卻驀地的被謝必安握住手背。
他怔愣的看着謝必安,眼底儘是茫然。
謝必安並未過多解釋,而是給了范無救一個寬慰的眼神。
“柳茹娘栽贓嫁禍不成,被拆穿后惱羞成怒,持刀行兇,妄圖行刺謝必安少爺。”謝必安說著,側首睨了眼丁玉,淡淡道:“我剛才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傳出去,若是有人存疑,就叫他來我的宅院見我。至於這個對我意圖行刺的女人,就拉到偏院關起來吧,有關處置的事,日後再論。”
話落,謝必安悄無聲息的握住范無救的手,拉着他向自己的宅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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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內,剛剛處理完傷口的謝必安姿態愜意的坐在椅子上。
他稍稍垂眸,見范無救鞍前馬後的伺候自己,嘴角情不自禁的勾勒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以前的謝必安無論在誰面前都不會開懷的笑,他無論心情好壞表情都是淡漠的。
但與范無救相處久后,他漸漸地在范無救面前卸下了偽裝,臉上也開始有了表情。
范無救見他心情不錯的模樣,撇撇嘴,小聲咕噥道:“都受傷了還笑呢,心真大!”
謝必安聞言,也不惱火,抬手用食指骨節敲了下范無救的頭,道:“編排你家少爺是吧?你家少爺傷的是胳膊,不是耳朵!”
范無救今天心情一直在大起大落,他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勇氣,竟怪聲怪氣的說道:“我哪兒敢編排您啊,到時候還不等您娶妻,就直接把我趕出去了,我哭都沒地兒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