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兩邊不討好
“這兩個宮女，是來給你送午膳的。”
佟佳格格的一句話，讓雲初頓時有一種要上刑場的錯覺。
“紫蘇，紫菀，去把食盒提過來。”
靜妃又吩咐道。
話音剛落，當即便有兩個宮女過來，將雲初和攸寧手中的食盒給提走了。
自從食盒被提走，兩人的心就一直懸着，再也沒有放下來過。
在兩人的擔憂中，食盒最終還是被打開了。
看着食盒裏的菜肴，跟在靜妃身邊的嬤嬤頓時便開了口。
“好不懂事的兩個奴婢，宮裏一直都知道，娘娘忌食油膩厚重之物，你們還專門送來了香酥駝峰和辣椒肉，是存了心故意想害娘娘嗎？”
聽到這話，雲初和攸寧心裏暗道一聲不好，又只好趕忙求饒。
看到這些菜肴，佟佳格格的目光，在雲初和靜妃之間轉了轉，心裏也頓時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
她微微的笑了笑，才開口道：“姐姐莫要動怒，若是今日來送膳的人，是別的宮女，我尚且會懷疑她們果真別有用心，但是，這兩個，斷然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聽到她這樣說，趙嬤嬤也閉了嘴。
“雅南，你為何會這樣說？”靜妃看了她一眼，才問道：“難道說，你認識這兩個宮女？”
“不瞞姐姐，我剛進宮那晚，就是雲初給我做過一頓飯，她的廚藝，可以說是宮中的御廚尚且不及她。這幾道菜，雖是好的，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她的手。她不過也是奉命行事罷了。”
佟佳格格又笑着回答。
聽到這番話，靜妃也將這其中的事情給想明白了。
她在宮裏生活了多年，對於這些明爭暗鬥早已是了如指掌，眼前這兩個小宮女，很明顯就是動了別人的利益，才會這樣。
若不是今日有雅南提醒自己，自己只怕果真會冤枉了她們。
思及於此，靜妃才微微的頷首。
“只是可惜了這幾道菜，不能吃了，紫蘇，這桌菜，就賞你們。”
她又說道。
“可是主兒，你若是將這桌菜賞給我們，你又吃什麼？”
紫蘇心疼的看着她，皺眉道。
“這不是有現成的廚娘嗎，”佟佳格格揚起下巴，朝着雲初示意了一下，才道：“左右雲初已經來永和宮，倒不如讓她給姐姐做些吃的，也好換換口味。”
聽到這番話，雲初也明白，佟佳格格這是在給自己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便又趕忙說道：“奴婢願意給靜妃娘娘做菜。”
不管怎麼說，先把這一關給過了。
“既如此，小順子，你帶着她們去小廚房吧。”
靜妃這才又開了口。
一句話，對於雲初來說，就像是一道救命的符咒。
她趕忙帶着攸寧一起，跟在那個名叫小順子的太監身後，退了出去。
……
永和宮的膳房，和鍾粹宮的膳房也不一樣。
雖說同樣也有各式各樣的食材，可空氣中，到底還是多了幾分淺淡的中藥氣味。
在成為美食博主之前，雲初一直學的都是中醫，但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她才轉了行。
如今，只是聞着這中藥的味道，她也大抵能猜出靜妃的癥狀。
“雲初姑娘，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儘管開口。”
小順子倒是個好相與的，將兩人帶到膳房之後，便笑呵呵的說道。
“多謝公公。”
趁着雲初在膳房轉悠的時候，攸寧先給小順子道了謝。
而雲初在膳房裏轉了一圈之後，也將靜妃的飲食習慣，給摸了個七七八八。
宮中的食材雖然齊全，但是那些肉類卻基本上沒有怎麼動過，反倒是各種蔬菜剩得更少，這說明，永和宮的廚娘，在做飯的時候，有意不讓她吃葷腥。
這宮中的養生之道，素來講究病人忌食葷腥，卻不知道如此一來，反倒是會導致病人身體虛弱，營養跟不上。
至於辣椒大蒜一類的辛辣之物，更是少之又少。
這個倒也無傷大雅，病人咳嗽，是該不吃這些。
再聯想到方才在永和宮門口，聽到的靜妃的咳嗽聲，以及這空氣中的葯香，雲初的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她轉過身去，看向小順子，道：“還請公公幫我弄一些新鮮的竹筒過來，大概需要七八根。每一根大概這麼長就好了。”
說著，她又伸出雙手，拉開之後，在兩手之間比劃了一個長度。
“是。”
小順子心裏雖有疑惑，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去做了。
等小順子走了之後，攸寧這才看向雲初，問道：“雲初，你究竟想給靜妃娘娘做什麼呀？做飯還需要新鮮的竹筒嗎？”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雲初故意賣了一個關子，只是又將案板上的一隻雞給洗乾淨了，然後直接放入砂鍋當中，又加入了枸杞子進行燉煮。
等她將這些做好，小順子也帶着人，將竹筒給取來了。
看着那些竹筒，雲初滿意的點了點頭，才又繼續吩咐道：“還有勞公公幫忙，取一些竹瀝。”
小順子依舊照着做了。
經過火烤之後，取出來的竹瀝清香甘甜。
雲初又將那取來的一大碗竹瀝水用紗布進行了過濾，最後，用過濾的竹瀝，煮了粥。
“雲初，你就打算拿這個給靜妃娘娘吃嗎？”
看着她的舉動，攸寧越發的看不明白。
不知為何，她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雲初做的膳食了。
“這可是好東西，靜妃娘娘一定會滿意。”
雲初很肯定的挑了挑眉頭，又將煮熟的粥從鍋里倒出來，再一次進行了過濾，最後，只剩下了一碗沒有米粒的粥水。
“你這又是做什麼，好好的一碗粥，為何要這樣？”
莫說是攸寧，便是一旁看熱鬧的小順子，同樣也看不下去了。
可就在兩人的注視下，雲初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事情，只見她又將燉熟的雞肉給剁成了肉蓉，倒入了那碗粥水中，繼續進行熬煮。
到了最後，只得到了一碗湯色潔白的粥。
“好了，”雲初往粥中撒了些許香菜，才道：“走吧，給靜妃娘娘送過去。”
看着那碗並不出彩的粥，小順子和攸寧都有些替她擔心起來。
……
將粥送到靜妃的面前時，佟佳格格還在，兩人正說著話。
看見她端着托盤進門，才又停下了談論。
只是，在看到她端着的粥時，兩人的臉上，皆有些疑惑和不悅。
“雲初，你在廚房忙碌了這麼久，最終就只是煮了一碗粥？”
這次，佟佳格格似乎也有些生氣了，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