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避
玩了一會雪球，雪垂下眼瞼把雪球放下。坐在雪地里托腮望向遠方，先生頭也沒回，也是停在原地，隨後突然開口：“你有心結。”
雪聞言吃驚了下，抬頭面向先生，他的言語陳述好像肯定的一樣。雪想說沒有，可是張了張口，最終泄了氣：“哥哥為什麼避着我。”
先生將目光落在雪身上，然後停留在茫茫冰雪中的北方，嘆息聲如同這一片風聲縹緲：“他也有。”
夜晚
雪在雪屋中睡下了，先生將目光落在了雪的身上，一路上雪倒是愛玩，然後會叭叭的說很多趣事，看似是每個細節的小閃光點都會被她看到且開心的分享，可是凌逸輝知道。
他知道雪不開心。
凌逸輝伸出手掌搭在雪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眸。
……
雪來到茫茫白霧中，她走了很久，看見了耀。耀在山洞中掙扎着醒來，緩了好久察覺到靈植動作，動作僵硬的起身。
“若是覺得黎明時人們都是最放鬆的時期，我想你就錯了。”
雪看着耀勉強的應對着靈植，張了張嘴想告訴耀不要那麼拚命，可是一股酸澀湧來，雪什麼都說不出來。
耀最後被幻靈木撞下躺着，咽下了湧出喉嚨的血，他手握着百草長矛緊了緊，在原地躺了很久。
幻靈木見耀躺下，便靠近要給他最後一擊，貼身的一瞬間耀眸子一沉，將長矛準確的刺入幻靈木核心，幻靈木散去化為靈核，感受身體的疼痛陷入深思。
‘會成為拖累吧’。
‘也許都會離開’。
“我會成為..不被需要。”
許久過後耀艱難爬起來，體內靈力瘋狂運轉讓他能動起來。耀再告訴自己讓自己做點事。
他采了些能吃的果子和水源，一個個清理乾淨，再慢慢清洗傷口，幾次鐵鏽味湧上喉嚨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再將弄好的果子帶回到山洞中放在他們身邊。
山洞中耀站着原地緩了許久，喉嚨的腥甜提醒着他不要有任何動作。
他目光落在角落的圍巾上，耀走了過去緩緩將它戴上。雪想過去幫忙，但是很多次都摸在空處。蒼楠漠他們走出洞口之後，耀的眼裏帶着苦楚。
‘我..有用的。’
‘好疼。’
風聲過後幾迴旋，雪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淚一直在掉，她過去想抱住耀可是她摸不到，雪虛抱住耀，哭着喊：“我在的，我不會走的，我不會走的，可是哥哥你不要避着我好不好，不要避着我，求你了”。
白霧散去，雪從夢中醒來。
她茫然的感受着四周風雪的冰冷，直到先生把手帕遞給她，她才恍然自己情緒還未從夢境中脫離出來。雪收拾好心情，勉強笑了下：“我們繼續走吧？”
先生看了雪很久，沉默給雪一顆糖：“釋放出來就好。”
雪愣了很久，似乎又想通了什麼，她接過糖，其實在她的這邊的靈識覆蓋下，不管是這片冰天雪地還是手裏這顆糖，展現的都是一塊晶體而已。人也全部都是有血有肉有溫度，雪將糖果塞嘴裏，甜味從味蕾綻開，她想了想。
她想了想，既然已經躲着了，那就躲着吧。
耀會想通的。
……
耀恢復的很快，蒼楠漠有一種耀是怕自己拖了後腿的錯覺。
而對於翎羽說的塑靈草是一直都沒什麼消息，翎羽雖然表面不說但是他也變得越來越沉默，半年過去了翎羽眼裏的光越來越暗淡，最終他還是對蒼楠漠說不要再找了，他已經很無所謂了。
“找還是要找的，哈哈，我們不着急，慢慢來。”蒼楠漠拍了拍翎羽。
相處的這段時間每個人都能了解到很多事情，蒼楠漠還是覺得翎羽是個不錯的人。除了耀太過安靜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但是翎羽還是會和他多說說話，翎羽發現即使耀很少回應，但是他會認真聽你說什麼。
也許相處的時間長了沒什麼感覺，但是每個人都幾乎變化很大。耀本身就小小一隻，現在倒是快追上了洛檀惜，修為提升也很快，現在已經是10歲最年輕的靈王了，也依舊是他們幾個中修為最高的。洛檀惜靈宗初期，蒼楠漠現在已經是靈宗後期。翎羽把等級極限的壓到了靈宗沒動過，但是對於普通的靈師來說，幾個人的修鍊速度已經讓他們望塵莫及了。
蒼楠漠現在十五歲了，十五歲家族有個成人禮要參加的，也就是說蒼楠漠必須找個時間回去，這事也和幾個人商討過，翎羽和耀表示會去別的地方，洛檀惜剛要想說自己回學院，結果蒼楠漠可憐巴巴看着她：“你陪我嘛，我請你吃好吃的。”
洛檀惜：……救命啊，他的眼神好像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四人在跨月森林外兩兩分別，蒼楠漠快樂的帶着洛檀惜回到蒼族，途中蒼楠漠用自己天選記錄者的小技能不着痕迹給洛檀惜留了個小標記，做完滿意抱臂。
蒼楠漠到了門前，洛檀惜想了想還是與蒼楠漠道別回了學院。蒼楠漠也不攔着，和洛檀惜說很快就找她繼續歷練，再笑着看她走遠，隨後理了理表情，回到蒼族。門口的時候蒼楠漠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發動了靈物內的風勁探查了一番卻毫無所獲，蒼楠漠皺了皺眉有點疑惑，心存着一絲警惕進了大門。
蒼族內，蒼楠漠剛回去就被表小姐迎上來，蒼楠漠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打招呼：“喲，表姐。”
蒼靈點了點頭，關切的問：“漠，你回來了，在外怎麼樣？”
“就那樣。”蒼楠漠往蒼舟書房走，順口回答了一下。
蒼靈沒再跟着，而是看着蒼楠漠走進書房，神情晦澀。
蒼楠漠進了書房就看見蒼舟在把玩什麼物什，雲傾正在其身邊坐着捧着茶水慢品，蒼楠漠也沒在意，只道一句：“回來了。”
蒼舟“嗯”了一聲，將手中的物件扔給蒼楠漠，蒼楠漠下意識接住，攤開掌心發現是一個白玉，上面沒有任何雕琢的痕迹，只是玉中間有一個很難發現絲線一樣的紅色紋路。蒼楠漠指尖觸了下那紅色紋路挑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蒼舟，蒼舟言：“成人禮，這個可以保護你。”
蒼楠漠低垂着眼眸，壓下心中的冷笑表面誠懇言：“父親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