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擊報復
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
她和曾漢明是家裏安排的,牽線的嫌紅線不結實,就差拿鋼絲繩捆了。
她對曾漢明沒感覺,這一點毋庸置疑,並且也明確跟對方表示過。
只是曾漢明說不介意,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培養個鬼。
她接了個女n號的角色出去了大半個月,曾漢名就把小三培養到了她的床上。
好死不死她提前結束拍攝回來,把人堵在了家裏。
曾漢明一再解釋,只是順路過來給她澆花。
是,澆花。
外頭的野花帶到她家裏來澆,狗男人有病吧。
其實得知曾漢明劈腿的一剎那,她竟然沒有一絲難過,反倒是有那麼一點小竊喜。
他算是給了她一個合理的分開的理由。
只是她媽那邊未必會在乎理由的合理與不合理。
剛想到這裏,玻璃茶几上的手機就亮了起來,上面閃爍着“方靜雯”三個字。
唐婉拐了她一下,提醒道:“你媽電話,接不接?”
秦嬈傾身,把手機直接翻了個面蓋在桌上,眼不見為凈。
二樓包房裏。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手裏的酒杯微微晃動着,冰塊在玻璃上碰撞出好聽的聲音。
“三哥,看什麼呢?”身後有人開口。
沈潯在沈家排行老三,上頭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都是大伯家的孩子。
家裏人都從政,也就到了他這兒才開始從商,用老一輩的話說就是長歪了,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大院兒里的長輩們喊他沈三,一起長大的弟兄們叫上一聲三哥,排行老三就已經頂天,上頭沒有人敢仗着年齡把自己排在老大老二的位置。
在外頭,稱呼就變成了沈總,更有甚者,喊他三爺以示尊重。
他十幾歲就開始做遊戲,賺了第一桶金,後來陸陸續續把生意做大了,各行各業都沾那麼一點。
沈潯收回視線,坐到旁邊的沙發里,又把杯子撂在茶几上。
他今天狀態不佳,整個人看上去都有點懶散,往往這個樣子,就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現。
江禹州和旁邊的人對視了一眼,起身坐到他身旁。
“怎麼回事?從下午開始就不對勁。”
沈潯往沙發里慢悠悠一靠,“你那個相親對象的事解決了?”
江禹州一噎。
這話可真夠直白的,意思是你自個兒的稀飯還沒吹冷呢,還惦記着別人的茶涼沒涼。
“別提了,”江禹州道:“說好的大家配合演戲,她入戲太深,當真了。”
聽見“演戲”兩個字,沈潯眸光微微閃了閃,目光不自主地又往下望去。
江禹州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下面人潮跟下餃子似的,光線又晃得厲害,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有熟人?”江禹州問。
沈潯漫不經心地“唔”了一聲,很顯然沒準備再繼續下文。
話題止步於這裏,江禹州沒好再追問,拎了瓶酒,說:“再喝點兒?”
“不了。”
沈潯拿起桌上的手機,離開前又往同一個方向掃了一眼。
等他出了門,江禹州都快把臉貼玻璃上,自言自語道:“你說他到底在看誰呢?”
……
秦嬈這邊酒局結束已經是十一點。
她和唐婉都是開車來的,人都還算清醒,誰也沒要誰送,各自叫了代駕離開。
一路上空調吹得有點上頭,代駕停好車,她拿了鑰匙逕自上樓。
剛開門,一股難聞的味道便撲鼻而來,一開燈,客廳的狀況讓她頓時傻了眼。
她捂住鼻子往裏走了兩步,便再也下不去腳了。
整個客廳的地板上,鋪滿了紅紅黃黃的油漬和污水,房間裏也充斥着下水道的氣息,看樣子不知是誰家下水道堵了漫了上來。
再在這裏多呆一刻,恐怕她就要給客廳再添點兒料,忙捂着嘴跑了出去。
打電話跟物業說了情況,酒勁兒就已經上頭了。
她喝多了不發酒瘋,睡一覺就行,家裏是住不下去了,便攔了輛車往就近的酒店去。
夜晚車少,司機一路把車當飛機開,還一路念叨“不快不快”。
等車停在酒店門口,秦嬈已經迫不及待拉開車門下車,找了個角落開始吐了起來。
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縫。
前台說最近東城在辦會展,已經沒房了,恐怕換幾個酒店也是這樣的情況。
折騰了一天,秦嬈眼皮都已經抬不起來,坐到休息區的沙發上給唐婉打電話,同樣是半天沒人接,多半是睡過去了。
迷迷糊糊間,似乎聞到了一個好聞的味道,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
再睜眼,頭頂是潔白的天花板,厚重的窗帘遮的沒了一絲光亮,只有床頭亮着一盞小燈。
手機鈴聲響了又響,秦嬈下意識伸手往床頭柜上一撈,沒撈到。
只好爬起來抓了抓頭髮,循聲望見了沙發上的包。
鈴聲響得跟催命似的,她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直接將包倒了個底朝天。
剛接起來還沒說話便聽見聽筒里傳來唐婉聲嘶力竭的聲音。
“你在哪兒呢?你家這是怎麼了?”
秦嬈愣了半晌,好像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
唐婉嗓門兒太大,秦嬈不得不把手機拿遠開了免提丟在一旁。
“你去我家幹嘛?”
唐婉道:“你昨晚打我那麼多電話,早上給你打又沒接,過來看看,你跑哪兒去了?”
唐婉有她家密碼,開門進去着實嚇得不輕。
“在酒店。”秦嬈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四周的裝潢,典型的酒店風。
她認真回憶了一下,說:“我昨晚好像被人撿屍了。”
“什麼?!”唐婉的聲音震耳欲聾,“什麼情況?什麼樣的男人?”
秦嬈擰開一瓶水,狠狠灌了兩口,好像想起來了一點昨晚的大概情節。
迷糊中她好像睜開過眼,是一個味道很好聞很好看的男人。
然後呢?沒印象了。
唐婉繼續問:“到底怎麼樣啊?急死我了姑奶奶。”
秦嬈低頭看了看自己皺得不成樣子,卻完好無損的衣裳。
於是下了個結論:“不怎麼樣。”
唐婉來了精神:“不是吧!寶貝你太慘了,你好歹先看看情況,可惜我不在,不然我光看褲子形狀就能幫你物色好。”
她昨晚得跟死豬似的,哪有功夫往那兒瞄啊。
秦嬈一邊把亂七八糟東西往包里塞,一邊說,“哪兒學的這些?”
那頭唐婉已經開始了她的高談闊論,“那不是重點,我跟你說啊,西裝褲最容易看出來了,沒有形狀的,差評,稍稍有起伏的,一般,形狀清晰的,一個字,絕!這就和女人的身材一個道理。”
秦嬈無語,哪個男人會穿緊身褲出門?有病吧!皮褲嗎?
她裝好東西,無意間轉過頭,然後,跟角色卡頓了似的,就這麼頓住一動不動。
男人襯衫長褲,兩手插在口袋裏,靠在門口,清雋的臉上,表情有些冷淡。
見她望過來,沈潯伸手摁開了牆上的開關,又把手插回褲兜里。
房間一下亮堂了起來,秦嬈不禁眯了眯眼。
直到現在她才看清,男人的眸色很深,眼尾微微上翹,目光又冷又淡,總讓人好奇,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那雙眼睛沾上點暖意。
這男人,有點撩,這是秦嬈當下給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