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有萌寶
一束陽光從窗口射進來,照在床上的女人臉上。
白秋慢慢地睜開眼睛。
這是哪?不是她的時光空間,也不是她的身體。
頭頂上是茅草的屋頂,還有點點陽光從上面灑落下來。
視線往下移,破舊的木門用一根粗柴從裏面抵着,一旁的窗戶上,掛着一塊破布帘子,風一吹,光就照了進來。
白秋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一滴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滴落在枕頭上。
她抬起手想要擦一下,才發現全身毫無力氣,連手都抬不起來,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那是身體之前負荷太大,脫力了。
費力抬起一半的手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她的動靜引起了旁邊兩個孩子的注意。
“哥,她好像醒了。”
“管她醒不醒。”
“可是爹說,要是她醒了,讓我們去叫他。”
“那你去。”
“我不想去。”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白秋扭頭看過去,另一邊的床上盤腿坐着兩個小男孩,旁邊還有一個小嬰兒,看上去睡得正香。
見她看過去,兩個小男孩立馬閉上了嘴巴,不再開口說話。
白秋盯着他們看了幾秒,又轉回頭閉上了眼睛,她現在還沒有接收到記憶,多說一句都有可能出錯。
“二頭,你看她竟然不理咱們,我們去找爹他們吧,這裏好臭,我不想待了。”
另一個孩子似乎猶豫了一下,白秋聽到有腳步聲在接近她,緊接着手心突然被塞了一樣硬邦邦的東西。
她回頭,正好和男孩的眼睛對上。
男孩微微愣了一下,“這,這是我偷偷藏的饅頭,給你吃,你吃完就有力氣了。”
白秋看着眼前瘦嘰嘰的小男孩,判斷出他應該叫二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她自認為很溫柔的笑,“謝謝,有水嗎?”
“哥,她要喝水。”
二頭轉回頭看着另一邊床上坐着的大頭。
“女人真是麻煩。”
雖然語氣很嫌棄,但大頭還是從床上跳了下去,拿起桌上的搪瓷缸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端着半杯水回來了。
“喏,給你。”
白秋深吸一口氣,抓緊身下的床單,一個用力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這具身體也不知道之前做了什麼,會累成這樣,又或許是她的靈魂還沒有徹底和這具身體融合,使不上力。
看她連手都抬不起來的樣子,二頭墊着腳往床上爬。
“哥,你把水遞給我,我喂她。”
小小的手顫顫巍巍的端着半杯水,湊到白秋的嘴邊。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白秋素來冷硬的心一下柔軟了下來,她在心裏暗暗想着,不管這兩個孩子跟她是什麼關係,今日的一杯水之恩她記在了心裏。
沒管搪瓷缸臟不臟,一口氣將半杯水全部喝完,心口的那口氣才算通了。
“你們去玩吧!我休息一會兒就起來。”
大頭一點也不想呆在這,聽她這麼一說,高興得回去抱起床上的嬰兒,拉着二頭就要走。
“等等,”白秋突然出聲叫住他們。
大頭猛的回頭瞪着她,“幹啥?你別想再使喚我們,爹只是叫我們看着你。”
白秋看着他們,將手從被子底下慢慢的伸了出來,“給你們吃糖。”
她的手心裏,放着兩顆奶糖,仔細看,上面還寫着徐福記。
不過兩個孩子哪會看這些,眼裏就只有那兩顆糖了,糖啊!那可是糖,他們一年也吃不上幾次的糖。
有口水吞咽的聲音。
二頭在想怎麼拒絕,爹說過,不要隨便要別人的東西,但還不等他拒絕,大頭已經一把抓過白秋手心的糖,拉着二頭轉身就往外跑。
白秋看着遠去的三個小身影,特別是懷裏的那個小嬰兒,真擔心這麼抱着跑會不會出事?
耳邊還能聽到兩個孩子說話的餘音。
“哥,你幹啥要她的東西?”
“為啥不要?她是爹討的媳婦,她的東西就是爹的東西,我們拿去給爹和弟弟們嘗嘗味道。”
“你說的也對。”
說話的聲音隨着遠去的身影漸漸小了。
聽着兩個孩子的話,白秋齜了齜牙,這話中信息量可真夠大的,又是媳婦兒,又是爹,又是弟弟們,大概能夠拼湊出一個家了。
看着另一隻手心裏黑黑的饅頭,她手心一翻,饅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黑色的藥丸。
只見她指尖一彈,準確無誤的將藥丸彈進了自己嘴裏。
看着那熟悉的東西,系統在它腦中一陣土拔鼠尖叫。
“啊啊啊……秋秋,你哪裏來的葯?你怎麼還有葯?你的葯不是都用完了嗎?”
白秋……
“二狗子,你終於捨得出來了,嗯?”
沒有人回應她。
“行,你不說話,以後就給我去小黑屋裏獃著去。”
白秋剛威脅完,#*×~#*~#,腦子裏突然出現一陣亂碼。
機械的聲音響起,“系統正在重新啟動,請稍候。”
過了大概十分鐘,腦海中傳來一道弱弱的小男孩的童音,“秋,秋秋,我回來了。”
白秋撇了撇嘴,“趕緊傳輸記憶。”
“記憶傳輸中,請稍後。”
白秋閉上眼睛,看着腦海中這具身體十八歲以前的經歷,就像電影回放一樣,詳細到小時候跟着家裏的幾個哥哥,偷看隔壁王大娘洗澡的事,都沒放過。
現在是1972年,還是在華國。
這具身體的名字比她的名字多了一個字,她叫白秋,這具身體叫白秋水,還真是緣分。
白秋水,白秋水,默念了兩遍,還挺好聽的,做過這麼多任務,白秋是一個接受能力特彆強的人,以後她就叫白秋水了。
掏出一面小鏡子端詳着鏡子中的臉,黑色藥丸已經徹底被身體吸收,這會兒她的臉色已經變得紅潤有光澤。
鏡子中是一張小小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皮膚白皙,不像是七十年代的吃不飽飯人。
一雙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挑,不笑的時候有些冷,一笑的時候卻有些嫵媚,擱現代。
嘖嘖嘖……這就是一張妥妥的狐狸精的臉。
白家人是真的疼她,重的活計都沒讓她干過,家裏好的也都讓給她,也把她的性子養得稍微有些驕縱,但本性不壞,只是有些天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