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1樓
蘇明在漆黑的樓道里徘徊。
向前走,向前走,向前走…
在漆黑的樓道里只有前方的一點亮光,回頭望去只有一望無際的黑暗。
蘇明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腳發麻,走到小腿抽筋。
蘇明這一刻無語了,這一刻他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這是什麼奇怪的地圖還有鬼打牆。
現在只有兩種選擇,一是再次進入那個房間,二是在這裏擺爛等到白天。
蘇明一個有大志向的人會作出什麼選擇,當然是擺爛,走了不知道多久,自己早已沒了力氣,去就是送人頭。
其實蘇明一路都在回想剛才的場景,有一個少年話語中有一種痞氣,和他說話就有一種“嘿,哥們兒!”的感覺。
但蘇明作為一個精神病醫院的醫生,能看懂點微表情。蘇明就屬於什麼都懂點但什麼都不精通類型的人。唯幾個精通的不過是自己的職業相關的東西,還有格鬥,格鬥純屬他的個人愛好一打三還行一打五還是算了吧,洗洗睡夢裏啥都有。
那個少年臉上的動作是看的新玩具的欣喜,掩飾不住的欣喜,彷彿很久沒有新的玩具一樣,然後就是說完小明回來後下意識看向那個躲在被窩裏打遊戲“男孩”,那種看的請求,但又在嘴角的微微翹起中他讀出了一股奇怪的掌控欲,就像明知道你不會說話,但還是賤賤的問一句一樣,但彷彿這種事他做過很多次,顯得不是那麼刻意,而是顯得自然,就像問自己的朋友一樣。
蘇明有一個更大膽的猜測,就是那個躲在被窩裏的“男孩”已經死了,那種很自然知道你不會回答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如果這不是習慣,那就是肯定。
如果是習慣還好,就是那個男孩被欺負慣了,膽怯,懦弱,不敢說話。
但問題就在,這蘇明進門時發出的聲音是故意的,讓自己顯得懦弱而讓他回頭看自己一眼,雖然沒看但更可疑的是“男孩”的下鋪還有一個矇著被子的“人”,那個人的被子裏散發出陣陣腐臭的氣息。
回憶到這裏也就差不多了,基本可以肯定了,房間裏只有那個少年一個活人,但說實話這個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這位可是重量級比病嬌更變態的變態。
蘇明就靠在牆壁上睡了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緩緩睜開眼睛,還是一片黑暗,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想要遇到點什麼事。
在黑暗中生活是很折磨人的意志的,雖然蘇明不至於瘋掉,但多少腦子有點亂,如果說在床上安心入睡是避風港,讓人身心的疲憊得到放鬆,那在黑暗中入睡再從黑暗中醒來,那這就不是放鬆而是一種酷刑,一點點磨損你的意志,讓你的心緒拉緊,直到某個夜晚那根支持你最後的“線”崩斷,這樣你就崩潰了。
蘇明的記憶力好到一種變態的程度,有一個朋友形容他為人形照相機。當時聽到這話的蘇明也真是夠無語的,而更無語的是他畢業以後就有人再背後說他“記憶力好有個屁用啊!出來混是要…”
蘇明平時還是比較愛看電影的,所以他的腦子就是一個影院,一個私人影院自己想看什麼就看什麼。
腦子裏的影片在放映,他自己在計時,蘇明以24個小時為一天看電影,有時候看看書,還有時候健身打拳。這充實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蘇明用兜里的筆在牆的上半部分畫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