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風白羽坐在老闆椅上,向下俯瞰這車水馬龍的大都市。
今天是小姐回國的日子,他等會就要去接機,作為從小被收養在家族之中的孤兒,在逐漸融入這個豪門貴族的同時,他也愈發謹慎地維持與家族中核心成員的距離。
畢竟擁有藐視律法能量的財閥之中,其樂融融永遠只是表象,而奪嫡的戲碼上演,也只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經理,樓下有人鬧事!”一個身穿黑絲制服,長相甜美的女孩踩着高跟鞋衝進屋中,嬌滴滴的聲音里有一絲慌亂。
老闆椅轉過來,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年齡大約在十八九歲的蒼白臉龐。
露出一個和煦的假笑,安撫了一下秘書的情緒,風白羽下樓查看情況。
只見樓下大廳的接待處中,一個腳上滿是泥垢的老漢,正悠然自得地盤腿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擺弄着桌上的金屬地球儀,一隻手揉搓着那不知道四十幾碼的大腳。
而在他不遠處,保安正捂着胸口癱坐在地上,呼吸幾乎都不能連貫了。
人事部經理,銷售部主管統統捏着拳頭緊張而憤怒地盯着那老漢,可是又無可奈何。
直到看到風白羽下樓,眾人的神色才微微放緩了一些。
“風總,還有十分鐘不到,此次洽談合作的代表就要來了,您看這事?”
人事部經理周成棟,是個三十五歲,留着鼠須的中年胖子,面對整個公司,能夠讓素來以機智聞名的他俯首的,也只有這上任不足兩年的風經理了。
風白羽漠然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會客廳。
“你有什麼訴求。”
風白羽單刀直入,沒有一句廢話。
臉色乾枯的老人不屑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口中說道:“你?你能解決什麼問題,你姓風嗎?”
風白羽啞然失笑:“巧了,我的名字剛好叫做風白羽。”
老漢眼睛一亮,翻身而起,哈哈笑着說道:“原來是賢侄啊,若論輩分,你合該叫我一聲師叔哩。”
風白羽皺了皺眉,不解道:“什麼師叔?”
老漢故作高深地嘆了一口氣,而後搖了搖頭說道:“罷咯,他風凌天現如今是俗世之中翻江倒海的一條龍,又怎麼會同小輩講述當年的苦日子。”
說到這裏,老漢微微正色了幾分,也不見雙手支撐,就那麼憑空站起了身子:“他忘了不打緊,我是萬萬忘不得的。既然你姓風,我便通知你一生,廟裏已經是年久失修,需要一大筆善款,他風凌天總不能不顧祖庭傳法之情吧!”
老漢說到此處,一臉正義凜然。
風白宇偏了偏頭,微微思忖了片刻,狀若無意地問道:“善款需要幾多,還請報個數目。”
老漢點了點頭:“孺子可教也,有個百八十萬,也就夠了。”
風白羽點了點頭,招了招手吩咐人事部主任:“老周,你過來,領這位大爺去財務上結錢,從我的私人賬戶里扣。”
周成棟點了點頭,走了過來咬牙切齒地說道:“走吧,高人?”
也不知那老漢是真聽不出來還是假聽不出來,一臉受用地眯着眼點了點頭,而後隨手丟給了風白羽一本小冊子。
“閑侄,我高爭渡也不白拿你風家的鈔票,當年你爹在廟裏沒學到的原本和後手,我送他了,你記得給你爹帶過去。”
風白羽點了點頭,隨後一個紳士的伸手,將這尊活神仙請了出去。
抬手看看腕錶,已經快到時間了,風白羽走出門,坐上自己的奔馳e,開往機場。
另外一邊,飛機尚未落地,頭等艙中,一個面容嬌艷的女孩帶着墨鏡躺在椅子上,她的旁邊是一位小白臉,按說以此女的家庭條件和自身的外貌資本,她是斷然不會與這種選手接觸的。
“丁連山,我倒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不過你要想清楚,你是要錢還是要我。”
姑娘說話聲音軟糯,可殺傷力堪比利劍。
丁連山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縮回了絲襪上的咸豬手,而後訕訕地說道:“什麼話嗎,我只是想給小姐解解悶。”
姑娘的紅唇抿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弧度,繼續挑逗這個雞賊男人的神經。
“要不我們去廁所,給你解解悶?”
丁連山老臉一紅,哈哈一笑說道:“媛媛說笑了,我不是那種不尊重女性的男人。”
“哼哼。”女孩輕佻地一挑眉,繼續睡去。
而丁連山卻在心中暗罵:“他媽的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能做成這單生意,你求我碰你我都不碰!”
飛機平穩落地。
那熟悉的大波浪和消瘦婀娜的身材映入眼帘,風白羽舉手示意:“媛媛,這裏。”
丁連山傻頭傻腦地就要往風白羽的方向走,卻不料一隻愛馬仕的包扔進自己懷中,而後拉杆箱也撞上他的腿。
“走,我帶你去酒店。”
風寶媛甚至看都沒有看風白羽一眼,便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丁連山也只好跟上僱主。
風白羽無奈地笑可笑:“五年了,媛媛真記仇啊。”
俗話說少女情懷總是詩,就在五年前少女寫就的第一封情書擺在風白羽桌子上時,風白羽選擇了不去閱讀。
梁子就此結下,更對風白羽接下來日子的有意識疏遠懷恨在心。
於是也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車上了機場高速,風寶媛摘下了自己的茶色墨鏡,一雙鳳眼幾乎美到了極致,兼顧了宮廷審美的威儀和大氣,眼角的微微弧度又是那麼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饒是閱女無數的丁連山,心尖也忍不住微微一顫。
“那個,媛媛,後面那輛奔馳,可一直跟着咱們呢。”
丁連山吞了吞口水說道。
風寶媛沉默不語,微微偏頭,看向窗外疾馳而去的風景,心事重重。
丁連山又吃了癟,他雖然沒什麼道德可言,但是人還算聰明,一眼就看出這兩人之間有一些貓膩。
“原來這錢這麼好拿,不過就是幫這婊子氣一氣初戀。”
丁連山心裏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