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工作去吧
街頭處，有一位流浪笛手在演奏，曲調時而悠揚時而歡快，他的身邊圍繞了不少的小孩子，衣衫襤褸面黃肌瘦，隨着音樂的節拍跳着自創的舞蹈，如同自己成為了舞會上的王子，劇院中的主角。臉上洋溢着簡單而又質樸的快樂。
一位表情麻木的婦人路過，裙擺骯髒，肌膚黯淡，雙眼麻木無神，只是無意識的盯着孩子們，腳步不停，眼中偶爾閃過微光，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過去的自己一般。
林克.莫蘭蒂超過了婦人，繼續向前，拐向另一邊的街道，向前走了一陣，拐了幾道彎，四周也更加的破敗和蕭條，最終停在了一棟不算舊但也不是很大小樓前。獃獃的站了一會兒，正想敲門，背後卻被忽然拍了一下。
“嘿，林克，好久不見，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卡洛·佐蒂問道。
年輕男人理着短寸頭，剛毅不羈，五官卻沒什麼特色，看起來還有點憨傻，不過眸光銳利，身材高大，讓人不敢直視。此時眼中卻帶着絲高興和關心，手裏還提着兩條魚。
“嗯，謝謝你的關心，剛剛我被房東趕出來了。”林克有些支支吾吾又帶點小心的看着卡洛·佐蒂說到。
“我早就和你說過，在阿蘇克就不要去租房住，我這裏又不是住不了你一個人，何必呢。來來來，進來說話。”說著一隻手攬住林克，推開了門。
“格莉，我回來了，哈哈，看看我帶了誰過來。”卡洛·佐蒂在後面進了門，又關上門。脫下外套，掛在了邊上的架子上，衝著廚房說道。
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餐的格莉轉過身看見了林克和哥哥，愣了一瞬，還是面帶微笑的喊到“林克哥哥，好久不見了。”
格莉·佐蒂扎着馬尾微卷而濃密的棕紅色長發，凌亂地拖曳在肩背上。面容略顯普通，但卻因為年輕而也幾分可愛俏麗。
“好久不見，格莉這麼大了，也長高變漂亮了。”林克回道，也順手將帽子脫了掛在了架子上。
“剛好，我從碼頭上賣魚的老傑夫那裏搶到了些蛇魚，這可不常見，林克你有口服了。”說著將手裏提着的魚朝上提了提對着林克有點得意道，抬腳走向了廚房。
蛇魚是海里的一種很美味的魚類，刺不多，而且異常鮮美，頭長得像蛇頭。全身無鱗片，但是外層是薄薄骨質。非常受人喜愛，可惜保質期太短，半天口感就會漸漸變得糟糕，漁民們嘗試過腌制或者冷凍。即使如此，也不太能保證口感純正。一般蛇魚是群居，打撈一次可能就是三五百多尾魚，偶爾會有一些品相不太好，或者撈起來到岸的死魚就會流向貧困人家。因為相對味道好吃，更因為便宜。
簡單粗暴的煎一下，放上搭配好的醬汁撒上類似洋蔥的辣蔬，再加上一小勺豌豆和土豆泥。真是豐盛的晚餐。
發生了這麼多事，林克也再次感覺到自己有些餓了。
三人落座，吃了起來。
“真美味，格莉你的廚藝可真棒。”林克贊道。
林克用刀叉切割好魚肉，往嘴裏送，再用勺子舀了一勺土豆泥塞入。像是好久沒吃東西的樣子。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將自己餐盤的食物吃了個精光。
“謝謝，不夠的話土豆泥和豌豆還有一些。”
“夠了夠了，只是你做的太好吃啦，我的胃想多裝一點，但我的我的大腦告訴我，不，你吃飽了。”林克一臉認真的說到。
“哈哈，林克，你，
……你居然學會了講冷笑話。”
林克被卡洛·佐蒂給噎住了。
……
飯畢，格莉收拾完廚房和桌子。
幾人坐回桌子旁面對面。
“說說吧，發生了什麼。我知道你的，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你瞞不過我。”
“我——我，我被學校開除了。”林克摸了摸鼻子有點魂不守舍的說到。
“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明明馬上就快要畢業了。是不是那些該死的貴族害的？”
林克安撫夥伴慢慢講了起來。
“你知道的，我一向和那些貴族們不是太好，但他們也沒有欺負我。”
時間回到過去，答辯當天，林克.莫蘭蒂懷着對未來的激動和緊張上台答辯。
……
“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歡迎大家……以上就是我的論文內容。謝謝大家。大家對我的論文還有什麼疑問嗎？”
林克.莫蘭蒂看着台下眾位老師同學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問道。
“呵呵，當然有。”
台下兩三排座位上的一個男子站了起來。頭髮棕紅色，面容普通，表情桀驁，又隱隱約約充滿了對自己的惡意。
“你這篇論文和傑夫的論文，簡直是一模一樣。哦，不不不，還是有點不一樣的，你的結論和他完全相反。除此之外，簡直就是照着寫的吧。”
“什麼？這不可能。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而且我定下這個課題是在上學期開學的時候，所以人都知道，這怎麼可能。”林克.莫蘭蒂有些不相信的反駁。
“哼，我說了你不相信，那麼在這麼多老師的面前，你再驗證一下好了。”男子繼續說道。
“好。”
說著林克.莫蘭蒂準備去台下拿自己的包和備用材料。
“站住，別想着做假，這麼多人看着呢，你還想用那假的鈴石來欺騙大家嗎。”
“這怎麼會是假的，我可是從金蘭商會買的，不信我們可以去商會讓他們認一認。”林克.莫蘭蒂據理力爭的反駁。
“那就把你這所謂的‘鈴石’拿出來給大家看看。”男子說著走到林克.莫蘭蒂包旁邊，從包里取出鈴石並拿出來向眾人展示。
“這個石頭就是你的實驗素材，對吧？”男子問道。
“沒錯。”林克.莫蘭蒂回答。
石頭個頭不大且平平無奇，看起來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
鈴石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當它放入水中時會有叮噹響聲，遇到好的鈴石甚至可以從聲音中聽到美妙的旋律。
男子從口袋裏拿出了另一塊石頭，“那麼讓我們看看，這塊石頭究竟是真還是假。”
說著就將兩塊石頭分開投入到早已準備好的水杯里。林克.莫蘭蒂所有的那塊石頭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另外一塊，過了一會兒則傳出了好聽的叮咚聲。
“不，這不可能。我可是在金蘭商會上買的。”林克.莫蘭蒂聲音都因為不可置信而有顫抖。
“但也有可能是被人調包，我買來時測試過的。”林克.莫蘭蒂有些激動，尖厲道。
“你剛剛不是還確認下來的嗎，你這個騙子。”男子不屑的冷笑道。
“這篇論文內容，和傑夫.斯特瓦里的一模一樣，除了後面測試的結論。”
“這並不能證明什麼，我們只是恰好選擇了一個課題，或者說一個方向。我並沒有抄襲誰。”林克.莫蘭蒂勉強辯駁，自己都感覺有些無力。
“呵，那至少我知道傑夫的論文內容是在三周前定下的，一個月前還交給老師審過稿。你呢，你有什麼證據證明嗎？”
“我，我並沒有將論文給其他人看過。”林克.莫蘭蒂還是小聲回答。
第一排的老師們站起來了一位，正是林克.莫蘭蒂一班的導師，伊卡洛斯·梅蘭。
伊卡洛斯是一位年長者，面容俊朗而又和藹，儘管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迹，但他的雙眼依然明亮而澄澈。
“林克.莫蘭蒂是一個好孩子，在校期間成績也不錯，我相信他不會犯下這麼愚蠢而粗鄙的事。”伊卡洛斯·梅蘭看向林克.莫蘭蒂，目光溫和帶着安撫。
“不，誰知道他以前的成績究竟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那這一次的做假就更加應該嚴厲處罰。”另一位面容嚴厲的老者厲聲反駁道。
“好了好了，不要在這裏討論了。這並不光彩，後面還有學生沒有答辯，你們兩個帶林克.莫蘭蒂去辦公室，再請校長先生一起去看看怎麼解決吧。”一位教授不耐煩道。
……
辦公室內，林克.莫蘭蒂抬頭看着面前的幾位，等待着他們的商談結果。儘管他知道自己的結果可能不算太好。
伊卡洛斯·梅蘭向林克.莫蘭蒂走了過來，面帶愧疚，“抱歉，孩子。我沒能幫上忙。我本想說服他們，盡量讓你暫時休學一年或者保留學籍轉學的。”
“但我知道的，你是一個熱衷於醫學的好孩子。我相信你不會那麼做。”
林克.莫蘭蒂的心當時就沉了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表情，啞着嗓子問道，“那麼，學校對我的處理結果是什麼？”
“……，自己申請退學，最好寫下道歉信。不過你還是有可能”
“不，絕不，我沒有錯，為什麼要寫道歉信。”林克.莫蘭蒂打斷道。
退學就退吧，已經學到了知識，有了起步點，我相信我自己，從小就是這樣，哪怕再從最低級開始呢。
當時的林克.莫蘭蒂下定決心。
……
“事情就是這樣。”林克用右手揉了揉回憶過去而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你叔叔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吧，你退學也過了挺久了，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卡洛問道。
“學校還是決定冷處理，壓下了這個事情，當然該知道的人還是會知道，叔叔現在應該正帶着嬸嬸外出取材去了，還沒回到阿蘇克。”
“總之，先找一份工作吧。”林克雙手揉着太陽穴癱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