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危機
崔鑒蹲在原地，天台沒有寒風，偶爾吹過的還帶上些許熱流。
正午陽光最盛，崔鑒暴露於太陽下的脖頸曬得發燙。
剛恢復正常的手臂殘存僵麻，炙烈陽光下，逐漸有了知覺，不過很痛。
手臂上像是點了把火，崔鑒咬牙，壓榨着身體所剩無幾的力氣起身。
一站起來，因長時間大腦供氧不足，而眼前微黑，身子本就沒有多少勁。
此時天靈蓋內傳至全身的一瞬恍惚，讓崔鑒下盤不穩。
腳下顫了幾步，身子逼近天台門，在快要倒下的時候，重心前傾手臂撐上門框。
這才沒有倒下。
崔鑒腦子一團漿糊，嘗試着理清數路，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太亂了，儘管他對這股力量，或者說是對這方面沒有了解的意向。
但一時湧現的的太多事情讓他處於一種奇怪的‘迷茫’感。
好像自己被一片迷霧包裹，不知一切的‘迷茫’。
內心深處居然生出了絲絲緊張，對於未知的緊張。
如果說從前崔鑒是覺得這股力量離自己還太過遙遠，沒有一點顧慮。
不管他性子再懶散再無所謂，那麼現在被牽扯進其中的他，意識到了現實的他。
認清了距離的他，終究會產生緊張迫切。
崔鑒這一刻起，竟想要主動了解。
並不是對於好奇，想了解發倔。
而是源自內心沒有一絲安全感，才想要去主動知道‘它’的一切。
黑暗中，崔鑒撐着樓梯扶手，微彎身體，一步一步下樓。
天台門口未關，亮光灑進樓道，越往下光亮越淺，便越是與黑暗柔和，越昏。
昏暗樓道里，崔鑒向下的背影盡顯狼狽。
......
校長室，發福的中年男人，靠着舒軟的椅背，心情愉悅。
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打開嘬了口茶。
發出快活的嘆息，“哎呀～”
......
食堂內，打飯學生們忽然發現，窗口多了許多生面孔。
一些人緣好的學生，餐桌上不斷聽到別班的朋友訴說，今天班上多了幾位轉校生。
......
一些吃完飯，趁着空餘時間結伴閑逛的學生們，偶然發現，一些行蹤奇怪的人在校內四處走盪。
......
二樓某間教室，傳來女生驚叫，“啊！別激動別激動！”
楊臻臻胸前雙手快速擺動，嘴巴張大，眼眸微縮，聞到了一絲危機。
僅是起手式就將女生嚇成這個樣子。
林淬目光敵視，無法相信楊臻臻剛剛所說的理由。
她剛剛所說的理由已經不處於目前的事件中，就算是換作平常其它術士聽到這個理由，一時都無法相信。
垂空攤開的掌中有什麼在醞釀。
“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林淬發話問道，一改平日裏的大大咧咧。
眸內閃過一抹狠厲。
“我說我說！”女孩立馬喊道，生怕男生不滿，下一刻就要動手。
楊臻臻瞥了眼警惕的林淬，撓了撓頭，吞吞吐吐道：
“那個.....我說了你可別又不相信啊。”
林淬眯眼喝道：“說。”
“嗯，我不是說，我鼻子很靈么，我有次偶然聞到了崔鑒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和我聞過的絕大多數術士都不同，
這麼說吧，我能聞到的術士的氣味是由兩部分揉合成的，
大部分來源於他們身上的術流殘跡，
你知道的每個人的術流本質相同，所以氣味自然相同。
嗯，剩下的小部分氣味則每個術士都不一樣......”
說到這，楊臻臻又瞥了眼林淬。
接着道：
“至於為什麼不一樣，氣味來源於哪裏我就不清楚了，
總而言之就是其它人的氣味比較雜，而崔鑒身上的氣味很純，只有單單一種味道，
沒有其它術士給我的揉合感，嗯，而且我上次聞到的這股氣味還是在某個大人物身上。”
楊臻臻停下來，歇了口氣，對林淬眨了眨眼睛，引導式的吐道：“所以......”
林淬皺眉不解，“所以？”
楊臻臻無奈攤手，“所以，我認為崔鑒以後一定能當上大人物，
並且我想讓你幫清漓單獨製造和崔鑒待在一起的忙也是真的。”
楊臻臻豎起手指，緊接着道：
“你想啊，假如他們倆成了，我和清漓又是最好的閨蜜，
以後人家‘發達’了，我不就有了個大人物朋友么！要是遇到難事還可以找他幫忙！”
小算盤打的飛快，說完美滋滋的笑了笑。
林淬這時略帶嘲諷的笑着，“你怎麼肯定，崔鑒以後能變得那麼強？”
“我直覺很準的，就算人家以後當不上大人物，那也不虧，我最多付出點時間，就能幫閨蜜搞上了她喜歡的對象，這虧么？”
楊臻臻掐腰有些得意。
女生的每句話，意圖隱隱指向結婚。
林淬關注的點不同，嘲諷笑道：“所以，你就這麼把你最好的閨蜜給賣了？”
楊臻臻不解，污人清白，她忍受不了，臉上有些惱火，問道：“我什麼時候賣我閨蜜了？”
“術士法則。”林淬提醒，感到有些好笑，嘴角微抬，“不得與沒有術士血脈的人結婚，生子。”
眼前的女孩一直認為崔鑒是術士，所以她暴露了一點。
商清漓是也名術士。
楊臻臻明白了林淬的意思，聞言突然一笑。
擺了擺手，
“你不會以為我和清漓想要爭奪地脈吧？不不不，我們可不想陷入這攤渾水，
告訴你一聲，我們從小就生活在歲城，而且是自己考進來的，地脈出現前，我們可不知道這所學校里有，
不像你們是為了地脈特意轉到這裏。”
林淬沉默片刻，嘴角微張，“那你們，難道以後是想放棄術士身份么？”
“放棄倒是不至於，那會少活好幾十年的，而且聽說會很疼。”楊臻臻似乎想到了什麼畫面，嘶了口涼氣。
林淬這時眼眸緊縮，面目愈發猙獰，右手附近浮現紋路，憤怒喝道：“說謊！既然不想放棄這個身份，那麼作為術士，怎麼可能會放棄獲得力量的機會！”
林淬渾身微微顫抖，眼神兇狠如鬼神。
眼前女孩所說的話，在他‘眼裏’，在他對於術士的理解，對於另一個世界的解析里。
根本不可能存在！
楊臻臻意識到真正的危險，想要防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暗紅色球形飛快接近楊臻臻，在她眼裏迅速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