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轉校生
手臂雜蓄的線形迴路融入皮膚。
未殘留一點痕迹。
崔鑒收回手，躺到床上，看了眼手機里與林淬的聊天記錄。
“小心點。”的下方依舊空白。
崔鑒吐了口氣，坐起身看了看門口，猶豫着。
只是幾秒，崔鑒動身，朝手機上發了句：
“等我。”
走到門口，聽了聽外邊的動靜，確認着什麼，片刻握上把手。
擰開出房門，崔爸的聲音就由客廳傳來，
“兒子，來的正好，有件事要找你幫忙。”
崔鑒走到客廳，看到沙發上橫捧手機的崔爸，道：
“你知道我懶。”
崔爸笑了笑，站起來道：“這不是有要事么。”
“我有事要出門，回來再說吧。”崔鑒說著就走。
崔爸立馬起身拉住崔鑒，道：“唉，吃飯的時候不是說了，最近小區裏有殺人犯，晚上不安全你還出去？”
崔鑒想了想，瞥了眼門口，道：“有保鏢。”
“什麼保鏢，就算有保鏢也不行，我不放心。”崔爸抓着他的手臂。
崔爸一時沒考慮保鏢的事，只是執意不放崔鑒出去。
崔鑒又看了看門口，將崔爸之前的話搬出，“要事。”
崔爸挑眉，語氣強硬起來，“什麼事都不行，安全第一，要不我把你媽叫過來，告訴她你現在要出門？”
直接搬出崔媽，威脅崔鑒。
恰巧這時門口有了動靜，崔媽臉上帶着殘存的笑意，回到家裏。
剛回家就瞧見崔爸扯着崔鑒的手臂，一副誓死不放的樣子。
崔媽好奇道：“你倆在這幹啥呢？”
崔爸總算放開手，晃了晃手機，笑着解釋：“沒事，最近試了試他們玩的遊戲，讓兒子帶我上分。”
說完看向面無表情的崔鑒。
崔鑒無語，別過頭，默默翻了個白眼。
“行吧，你倆慢慢玩，我去抄個飯吃，和鄰居說著說著就聊上了。”崔媽說道，向廚間走去。
現在看來只能返回房間，抬步要走，又被一把拉住手臂。
崔鑒回頭，崔爸討好的笑着，抬起手機，屏幕內是遊戲畫面，“不是說了有事找你。”
崔鑒無言。
......
清晨，陽光透過窗帘縫隙灑進房間。
狹長的昏黃光線正好投射在少年閉着的眸上。
眼皮微微顫動，緊接緩緩張開。
眸內帶着特有未睡足的恍惚朦朧。
崔鑒打了個哈欠，昨晚睡得不是太好。
模糊的記得做了個噩夢，期間還被嚇醒過一次，花了好一會才重新睡下。
崔鑒微眯着眼，伸手摸向床頭櫃，一開機，屏幕上赫然顯示着林淬發的消息。
“。。。”
簡短的三個句號，看似不蘊含任何信息，但崔鑒已經能想像到林淬昨晚憤怒到了什麼程度。
內心抱歉，昨晚是真的沒有辦法出去......
關上未響起的手機鬧鈴，放回柜上。
起身穿上拖鞋，開始穿衣整理床鋪。
總感覺幾天假期過的好快。
崔鑒拉開窗帘，耀眼的陽光瞬間驅散房間的黑暗，同時使溫度慢慢升高。
崔鑒快速洗漱，回到房間拿上書包背上。
又熟練的從餐桌上取下昨夜崔媽放的零錢。
昏紅色的家門口，鞋架靠牆在左，有放雜物的棕色柜子與門對立而置。
鞋架有鞋，柜上有鑰。
崔鑒取下一串副鑰，躬身換鞋。
擰開門把，走出家門。
夏日清晨溫度有所下降，空氣清新爽朗。
崔鑒和往常一樣，路邊買了幾個包子作為早餐填肚。
輕車熟路來到學校，崔鑒準備好接受林淬的怒火了。
崔鑒的學校屬於重點高中，學生人數多。
僅是高一就有二十幾個班級。
教室處於二樓，他來的算早，這會還沒有太多人。
教室內的座位是單人座，後面堆了幾張多餘的空位，每個座位都儘力拉大間距。
可能是考慮到學生上課時和同桌交流，影響雙方知識的攝取。
又可能是考試時方便調整座位。
一步入教室，崔鑒就感受到了股幽怨的注視，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
崔鑒坐在左邊靠牆的鄰窗後排。
吸了口氣，注視下走到座位，拉出靠背椅子坐下，放置好書包。
等待着來自林淬的嘴炮‘制裁’。
林淬坐在崔鑒前面，視線一直跟瑞崔鑒移動。
此刻崔鑒坐在位置上，迎面便是林淬一雙略帶血絲的眼睛。
“你知道我昨晚在你家樓下等了多久么？兩個人多小時啊！”林淬說著豎起兩根手指。
“整整兩個多小時，你來不了說一聲啊！你又不說，我以為你在搞定你家裏人，結果我等了兩個多小時！”
林淬晃了晃手指，最後一句特意加重語氣。
“對不起，我的不對。”崔鑒立馬道歉，態度誠懇。
崔鑒內心責備自己，看着桌面。
怪我，昨晚被父親拉着打遊戲，只顧着玩居然忘記給林淬發消息了。
直到在林淬的訴語中才發現自己遺漏了什麼。
林淬張了張嘴，低眸撓頭，“我都要被你氣死了....”無勁說了句。
“算了，算了，下次再這樣！我可要錘你了！”林淬擺擺手，
想做些強硬的動作強調，於是瞪了眼崔鑒。
說是瞪了眼，實則林淬的眼神里充滿無力，甚至沒有和崔鑒的眼睛對上。
崔鑒沉浸在責備中，皺眉，低眸，心裏不是滋味，
“昨晚的事不是很重要麼？”
林淬知道崔鑒想說什麼，開口解釋，
“啊，其實後面發現沒那麼重要，所以我就沒那麼生你氣了。”
兩人依舊的沒有捅破那層薄膜，內心都清楚重要的事絕不是去學校拿東西。
崔鑒終於有放鬆的跡象，慢慢恢復平淡臉，但依舊低眸。
反思自己。
林淬微不可見的咬了咬下唇，而後有些艱難的笑，
道：“把你嚇的。”
轉回身，緩閉眼睛。
本是與怒火相伴的事，就這麼輕鬆輕鬆度過。
早晨，第一節課。
“同學們，這位是江離，今天開始轉到我校，以後大家就是同學了，要互相幫助啊。”
年輕男老師站在講台，一旁站着個相貌不錯的男生。
“那個....張磊，幫新同學搬張桌子。”
男老師對最後一排，身材健壯的男生招手道。
後排男生張了張嘴，“啊？”
有些不情意。
男老師年輕與學生打成一片，平日裏與學生沒什麼間隙。
但今天有位新同學，男老師覺得第一天起碼要樹立點班主任的威嚴。
男老師裝出動怒的神情，喝道：“嘿....”
這時江離微笑開口，“不用了，老師，不用麻煩張同學，我可以自己搬的。”
張磊立馬叫道：“呵呵，那感情好啊！”
“那老師，我先去搬了。”江離溫和道。
男老師看了看滋着白牙的張磊又看了看江離，無奈點頭。
趁着江離搬桌子的空隙，沖張磊無聲口語，“回頭再找你算賬！”
最後江離坐到了崔鑒的後面。
現在就坐在右邊的張磊笑着對江離道：“哥們，交個朋友啊。”
江離笑了笑，乾脆答應道：“好啊，以後還要多多請教你了。”
這是句客套話，客套且中聽。
張磊撓頭，“哪有，哪有...”
江離長相不錯，微笑時更加好看，加上剛剛態度溫和。
很快收穫了講台下女生們的好感。
這節課上的有些不安分，特別是江離附近。
有男有女的各種詢問傳來。
“同學，你之前哪個學校的？”
“哥們，你成績怎麼樣啊？”
“唉，帥哥，你有沒有女朋友啊？”
......
江離不可能一一回答，現在還是上課時間。
遇上疑問都面帶笑容以五字‘解決’。
“下課再說吧。”
男老師雖然平時性子好，但也是有脾氣。
他拍桌，威嚴喊道：“嘰嘰歪歪，說什麼啊？一來新同學這麼激動？什麼事不能下課再說！”
同學們是知道分寸的眼看班主任真的動怒了，紛紛停下嘴皮不再說話。
接下來比平常上課都安靜了不少。
聽課中，崔鑒的桌上忽然多了張白色紙條。
是林淬剛放的。
上面寫着：
“小心你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