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092
佐藤美和子循聲看去,視線在對方臉上停頓了幾秒鐘，驚訝極了，“有栖川小姐？”
有栖川莉奈輕輕頷首,“好久不見。”
“有兩年多沒見了吧？”佐藤美和子笑了笑,“之前我問十津川先生怎麼挺久沒看到你，他說你休學出國了。”
有栖川莉奈隨口敷衍道,“嗯，我出國治病。”
“你生病了？生的什麼病,現在身體還好嗎？”佐藤美和子關切地打量着她:感覺臉色挺正常,人相較以前還胖了一點。
“不孕不育,”有栖川莉奈垂下睫毛，白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的情緒，但很快散去，她強作歡笑,“已經治好了。”
在場眾人:“……”
佐藤美和子尷尬地說:“是嗎？治好了就好,哈哈。”
站在一邊的江戶川柯南盯着年輕女人熟悉的側臉，四年前的回憶躍上心頭。
有栖川莉奈,一個願意把案子情報告知還是國中生的他和服部，並堅信他們一定會成為名偵探的神秘人士。
她只在他面前出現過一次。
但聽佐藤警官的意思,她們還挺熟。
而且,十津川先生……是指酒吧那位調酒師十津川英生？他和有栖川莉奈居然認識？
高木涉好奇地看了一眼有栖川莉奈面無表情的撲克臉,向佐藤美和子詢問，“佐藤警官,你認識這位女士？”
佐藤美和子介紹道，“她就是伊達警官提過的那位……咳咳,在四年前經常被卷進各種案件,向我們警方報過很多次案的有栖川莉奈,當時她是東都大學的學生。”
高木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死神小姐。”
佐藤美和子:“……”你怎麼說出來了？
江戶川柯南:“……”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有栖川莉奈臉上冰冷的表情霎時裂開，她冷聲重複道，“死、神、小、姐？”
高木涉瘋狂擺手，“不不不，我記錯了，不是那個意思……”
有栖川莉奈幽幽地盯着佐藤美和子，用哀怨的語氣說道，.52ggd.“召喚案件的明明是十津川、安室和諸星這三個偶爾兼職偵探的傢伙，我只是剛好和他們在一起，被他們牽連的可憐人！我很無辜好吧！你們警方怎麼能把死神的帽子扣給我？”
佐藤美和子張嘴剛想辯解，就在對方委屈又無辜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對不起，有栖川小姐，是我們不對。”
高木涉附和道，“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錯！”
有栖川莉奈的目光從他們倆臉上移到了旁邊看戲的江戶川柯南臉上，輕哼了聲。
江戶川柯南:“……”關我什麼事？
我不無辜嗎？
“喂！警察小姐，你們和這個女人認識嗎？你們是打算包庇她嗎？”死神的朋友中那名情緒激動的女性終於忍不住怒道。
佐藤美和子剛要說什麼，就見有栖川莉奈伸出左手做了一個安靜的動作，示意她先別開口。
茶紅色波浪捲髮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抬手撩了撩頭髮，塗了大紅色口紅的嘴唇微微勾起，臉上露出一個滿是嘲諷的笑容來，“根據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的規定，誹謗罪是指，捏造事實誹謗他人的，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注1）”
她翠綠色的眼睛裏是與臉上笑容不符的冰冷，“你要逞口舌之快，我不介意花點錢請個律師送你進監獄坐坐。”
女人霎時變了臉色，怒道，“你這個……”
她旁邊的男人連忙扯了她一把，“這位小姐已經當場教訓了貴人，讓貴人吃了虧，不大可能還要殺貴人。你能不能安分一點？”
女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居然替她說話？貴人都已經死了，這個女人就是最有嫌疑的人，你們怎麼……”
“好了！”佐藤美和子抬高了聲音，“我們一定會查明真相，把兇手找出來，請各位予以配合！不要在案發現場胡鬧！”
她說完之後，轉向有栖川莉奈，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有栖川小姐，可以說一下和死者發生爭執后，你都做了什麼嗎？”
有栖川莉奈收起了臉上多餘的情緒，恢復了一貫的清冷，“我教訓了那傢伙之後，一直在自助餐廳里吃自助，直到……”她看向高木涉，淡淡點頭，“這位警官過來找我。”
“自助餐廳里的服務生和客人興許有人對我有點印象，如果實在沒人有印象，監控攝像頭裏也記錄下了我的臉吧？”
說到最後一句，她淡漠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譏誚。
佐藤美和子平靜地說道，“高木，去查監控。”
“是！”高木涉應道。
他大步朝監控室那邊走去，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小會兒，立即跟了上去。
有栖川莉奈的目光一直跟隨着戴眼鏡的小男孩，直到他消失在拐角處。
她雙手抱臂，愉快地想，
她深呼吸一口氣，
又來了！
江戶川柯南在案發現場跑來跑去調查的過程中，始終無法忽視那道如影隨形的灼熱目光，令他不由得回想起先前在酒吧那位十津川先生也是這樣盯着他的。
——就好像，他們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一樣。
少年偵探腦後掉下一滴冷汗:不……不會吧？
我平時已經很低調了啊，為什麼會吸引到他們的注意？
但江戶川柯南從來不是膽怯退縮的性格，相反，他一向敢於主動出擊。
有栖川莉奈站在一旁對命案冷眼旁觀時，他慢慢地蹭到了對方身邊，“有栖川姐姐，”他眉眼彎彎，露出可愛的笑臉。
有栖川莉奈內心被擊中了，她的指尖有點癢。
“嗯，小偵探有什麼事要問我嗎？”但她還是面不改色地俯下身，對上江戶川柯南的眼睛。
江戶川柯南用天真的語氣說道:“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並不是誹謗罪，而且，誹謗罪的法律條文也不是你背的那樣。”
他目光一凝，聲音聽起來依然稚嫩，言辭卻極其犀利，“你背的是哪個國家的法律條文呢，有栖川姐姐？”
有栖川莉奈雙手反剪身後，慢條斯理地開口，“我隨口編的，我學的是計算機又不是學法學，沒有必要背法條。剛剛想要嚇他們一嚇，就隨口編了編。”
江戶川柯南對於她的回答不置可否，“是嗎？”
有栖川莉奈挑了挑眉，心想這個時候我國適用的是79刑法，而我背的是經過數次修正的97刑法，柯導你再聰明也確定不了我背的是哪國法律。
她自信地將頭一點，“沒錯。”
可看着小偵探認真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在對方驚愕的表情中平靜地縮回手，“我不是你的敵人，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快去破案吧。”有栖川莉奈淡淡一笑。
江戶川柯南呵呵一笑。
“有栖川姐姐為什麼會提到‘敵人’這個詞？”他歪了歪腦袋，“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向你提問，是在把你當成‘敵人’？我只是好奇你背錯了法律條文呀。”
有栖川莉奈:“……”
她這時候才感受到江戶川柯南的難纏，曾經看動漫時是站在上帝視角或者江戶川柯南自己的視角，完全意識不到他對犯人或者對手的壓迫感。
如今自己站在他的對面，被對方點出話語漏洞……
有栖川莉奈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有種想要逗一逗對方的衝動。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年輕女人的紅唇湊到了小男孩的耳邊，低聲開口，“因為明面上我們確實是敵人，我親愛的黑白君。”
黑白君？江戶川柯南迅速扭頭。
有栖川莉奈朝他眨眨眼睛，故作委屈，“我很可憐啊，我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犯罪分子帶進了犯罪組織，這些年一直跟着他們做壞事，我好怕哪天被黑白君你帶着警察逮捕歸案。”
江戶川柯南……江戶川柯南瞳孔微縮:犯罪組織？
什麼犯罪組織？
有栖川莉奈不說了，她站直了身體，“快去破案吧，小偵探。”
小偵探有一萬句草泥馬要說。
但不管他怎麼問，怎麼試探，有栖川莉奈打定主意不開口，一直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
江戶川柯南:“……”這個人性格這麼惡劣的嗎？
他只得暫時放下，先去破案。
等他又在案發現場轉了一圈，鎖定了真兇就是死者五個朋友中的一個，打算找高木涉幫他確定決定性證據時，卻發現有栖川莉奈已經不在了。
“你問有栖川小姐？”高木涉回答:“她已經走了。”
“走了？”江戶川柯南瞪大了眼睛。
高木涉點頭，“她的不在場證明成立，預估的死亡時間她一直都在自助餐廳的監控鏡頭裏，沒有可能犯案。她說要先回家，我們也沒理由攔着她。”
可惡！小偵探咬牙。
“啊對了，”高木涉翻開手中的記事本，從裏面取出一張對摺的小紙片，遞給江戶川柯南，“這是有栖川小姐臨走時讓我轉交給柯南你的。”
江戶川柯南一怔。
他接過，打開。
空白的紙張上用黑色簽字筆寫着一個英文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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