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第一財閥家的大小姐,千億家產的繼承人
雪夜萬籟俱寂,漆黑的別墅外僅亮着幾盞路燈。
當南珂回到房間后,已經幾乎是凍僵的狀態了。
房間內一片漆黑,但是依稀可見坐在床邊的一抹身影。
南珂視若無睹地越過了少年,走到牆邊按下了燈的開關。
與此同時,一道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
“抱歉,南珂。我已經教訓過東漓了,她再也不敢了。”仟韆仦哾
坐在床上的俊秀少年彎了彎唇,架在他那高挺鼻樑上的金絲框鏡在華燈的映照下偏轉過一縷幽芒。
“我今天差點因為她喪命,你一句輕飄飄的教訓,就能彌補了嗎。”
南珂淡淡地回應,她的眸底沒有過多的情緒,隨後開始解自己身上這件病號服的扣子。
見狀,少年立即偏過了頭,避開了視線。
“南珂,東漓她是在跟你賭氣,不想讓你離開,才會調換了你的任務。”
“不過,你也應該沒有真的生氣吧,不然她現在應該已經人頭落地了。”
雖然少年避開了視線,但是聽着南珂換衣服的聲音,他那瓷白的耳根還是染上一層莫名的緋紅。
見南珂沒有回應,少年再度出聲:
“熱水已經幫你放好了,先去泡個澡吧。”
聞言,南珂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依舊沒有給予任何回應,但拉開了浴室的門走了進去。
坐在床邊的少年看着被南珂隨意扔在地上的病號服,無奈地輕嘆了一聲,眸底是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寵溺。
他利落地起身,邁開了步子,撿起了地上的衣服。
但是,在看到這病號服上的標識時,他那幽邃的目光微微一凝。
這是司家的私立醫院的標識,也是目前帝都醫療水平最頂級的醫院。
……
半小時后。
浴室的門被拉開,身穿珊瑚絨睡袍的少女頂着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
“還沒走嗎?”
南珂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身影,短促地蹙了下眉,冰冷的語氣顯然是在下達逐客令。
聞言,那道頎長的身影緩緩地轉過了身,漫天的飛雪在他的身後凌亂飄散。
俊逸少年與雪景完美的融合,飄渺絕塵,交織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換做其他少女,或許已經怦然心動了。
但南珂沒有絲毫感覺。
她將雙臂環抱在了胸前,一副“你沒事就快離開吧”的表情盯着他。
不知為何,南珂突然想起她今晚跌倒在路中央,那名淺亞麻發色、藍眸少年握着綢帕、溫柔地擦拭她臉頰的場景。
在她發獃之際,少年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他伸出了修長的手,拂過一縷她的濕發,淺淺地嘆息:
“這樣的雪夜,我想你一個人應該睡不着吧。”
南珂連眼都沒眨,她盯着少年的臉,幽幽冒出一句:
“這跟你沒關係,西霂(mu),你該走了。”
作為多年的搭檔和朋友,西霂已經習慣了南珂的冷漠。
這些年,他親眼看着南珂從那個那個天真無邪、活潑開朗的小女孩變成了冷血殘忍的狠厲劊子手。
也一點點地看着南珂將她的內心封閉,卻無能為力。
“明天對你來說很重要,我知道今晚你一個人無法入睡,所以我會陪你到天亮。”
“南珂,你應該不想明天出什麼意外吧。”
聞言,南珂自嘲地勾了勾唇,沉沉地闔上了眼眸,又緩緩地睜開。
她沒有拒絕,算是接受了西霂的提議。
這麼多年的付出,耗盡了無數血與淚,她終於要得到應有的回報了。
天一亮,殷家的人就會來接她。
屆時,她將回歸自己真實的身份。
帝國第一財閥殷氏的繼承人、殷家的大小姐,殷寧。
而“南珂”這個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並不是她的真名。
如果她今晚不幸喪命,甚至不用到明天早上,就會有新人頂替了“南珂”這個代號。
同理,西霂其實也並不是眼前這個少年的真名,只是個代號而已。
“明天的喪禮上,你要裝作不認識我。”
南珂倚靠在牆邊,看着西霂走向了梳妝枱,熟練地從抽屜中找出了吹風機。
“知道了。”
少年點頭,握着吹風機的手稍稍收緊,眸底漫過一縷的失落。
南珂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如果我被欺負了,不要來幫我。”
明天的葬禮,幾乎整個帝都的名門望族都會派代表出席。
因為,明天是帝國第一財閥殷氏的家主、殷寧同父異母的弟弟、殷家三少爺的喪儀。
不到兩年時間,殷家就像遭到了詛咒一樣,殷家的前任家主夫婦不幸遇難后,現任家主也跟着遭遇不幸。
現如今,唯一的嫡系繼承人,只剩大小姐殷寧。
多年前的一場車禍,不僅帶走了殷寧的親生母親,還讓年幼的她留下了腿疾,坐上了輪椅。
然而,僅僅只過了三個月,她的親生父親就領着別的女人進了家門,還帶回來一對龍鳳胎。
再後來,殷寧的外公家失了勢,她就再無靠山,被親生父親扔到了國外,由她自生自滅。
“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少年不禁失笑,眸光漸暗,“你只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又不是徹底換了個身份,連我這個多年的朋友、搭檔也不認了?”
“要想騙過那些家族旁系的老傢伙們,做戲就要做全套。已經籌備了這麼多年,不能功虧一簣。”
一想到明天,南珂那終年凝着寒霜的緋眸中,終於有了淡淡的煙火氣息。
“就當是我拜託你了。”
聞言,少年自嘲地勾了勾唇,隨後向她招了招手。
“過來,幫你把頭髮吹乾。”
“把吹風機給我,我自己來。”
“天還沒亮呢,大小姐,就這麼見外。”西霂眉梢微挑,“這麼多年來,我幫你吹頭髮的次數還少嗎?”
南珂依舊面無表情。
僵持之下,她最終緩緩地朝着少年走去,坐在了梳妝枱前。
她看着鏡中的影像,眼神失焦了幾秒,然後揚起了一抹明艷、挑不出瑕疵的動人假笑。
“天一亮,我就是殷家的大小姐殷寧,而你……言少爺,明天的喪禮,會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我會如你所願。”
話落,少年按下了吹風機的開關,整個房間內只剩下吹風機發出的嘈雜風聲。
入夜。
西霂坐在梳妝枱前的凳子上,他望着床上那抹嬌小的身影,眸中的溫度逐漸冷卻。
窗外依舊大雪紛飛,雪勢比早些更甚。
南珂沒有睡着,但她閉着眼沒有出聲。
她和西霂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呢。
好像是,
從知曉西霂的真實身份,
並且得知他有個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妻那刻起。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
南珂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睡着的。
當她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西霂也已經離開了。
就在這時,卧室的門被敲響了。
幾秒后,房門被輕輕推開,幾名女傭推着一個鎏金的輪椅走了進來。
為首的那名女傭恭敬地朝着南珂頷首:
“大小姐,該起床準備了,車已經在樓下等着接您回主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