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地上男人的叫罵很快變成了慘叫。
但外面警報的聲音已經引來更多的人。
“發生了什麼事情。”一位中校走了進來。不大的檢查室一下亮起了刺目的白燈，照亮了地上的血。
兩個人警衛則直接衝上來按住了莫里的肩膀。“住手！”
聞舒清晰的看見莫里眼底那一瞬的殺意。他攥緊了拳頭，血管都在額頭突出來，抬眼看向了膽敢碰他的警衛，嚇得對方直接後退一步，拔出了搶，直指着莫里。“立刻住手！”
空氣在那一瞬彷彿都停止了流動。
莫里最終還是扯了一下嘴角，一拳砸在地上那個人的臉邊上，嚇得他像又發出了一聲嚎叫。
“報告長官……”莫里轉過身來，把臉面向有光的地方的時候，已經又換上了一副憤怒又隱忍的面孔。彷彿他剛才的失態，都是因為男性的血氣方剛。“他試圖猥褻我的未婚妻。我需要一個交代。”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頭金髮，身形高大，但是臉已經被湊成了豬頭。他吐掉一口血水，試圖站起來，然後又捂住了肋骨，也大聲叫道：“長官，他剛才要把我弄死！他t想殺人！”
莫里完全無視了對方，像是聽見的都是狗叫，只是把聞舒從地上扶了起來，緊緊攥住了他的手。“親愛的，他嚇到你了，是不是？”
聞舒的手都被莫里捏疼了。他抿了一下嘴，還是點了點頭。
金髮男呲牙咧嘴，忌憚又怨恨的看着莫里。“你憑什麼……我t里知道那是你的未婚妻。”
莫里挑眉。“哦。所以你一直都是壓在別人身上做檢查的？走進這一個裏的每個人都是你可以隨便猥褻的對象。”
金髮男神色難看，“放p！你在轉移話題，你……”
“行了！”來的中校似乎知道金髮有前科，還是選擇向莫里和聞舒道歉。
但是因為金髮男的受傷嚴重，他們還是都被帶去了醫務室。然後又在那位中校長官的調解下達成了表面的和解。
金髮男名字叫做萊恩。他看到莫里打人和損壞公共器械的事情最後竟然都沒有被追究，而他則要面臨處罰，臉色可謂是比青腫還難看。
“小白臉，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在兩人要離開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萊恩突然說道：“你滿足不了自己的未婚妻，這船上可有大把人願意幫忙。你t最好把她看好。”
聞舒的胳膊再次被莫里抓疼了，他倒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莫里的臉。
莫里咬着牙根，慢慢向上翻了一個白眼，整張臉都處在陰影里。
“哦對不起，我忘了，你看不住。雖然這裏允許帶家屬，但是她肯定會單獨被分配到低控區去工作，到時候，呵。”
萊恩說到一半，整個星艦還再次響起了警報。
“注意，請所有相關人員立刻去高控區報告。注意……”
金毛直接笑了。“哈哈哈哈哈。哦對。你還要去值崗。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定不能讓殿下的精神體再逃出去。你估計幾天都回不去。”
“怎麼，還不去？你不會想和整個帝國作對吧？”
“哈。”莫里青筋凸起，突然扯出了一個誇張的笑容，轉身向著金毛走了過去。
聞舒的臉色白了白，覺得莫里怕是要綳不住瘋勁了。
金毛髮現自己找到了莫里的死穴，幾乎笑的扯到了身上的傷口，還不忘呲牙咧嘴的懟莫里。“不然你告訴我你的房間號嗎？”
“我幫你照顧你的寶貝未婚——”
金毛說到一半就噤聲了，莫里的拳頭已經砸了下來，磅的一聲在牆上留下了一個凹痕，只差一點就打到了他。
但真正讓他膽寒的是莫里的目光。
那目光里甚至都沒有情緒，只是單純的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莫里。”聞舒急忙拉住了他的胳膊。
莫里的終端也自動亮了起來。
和廣播一樣的聲音無聲的催促着他，不要違背帝國的命令。
不要違背帝國的命令。
莫里的青筋突突地跳，但還是慢慢收回了手，拉着聞舒轉身走了。
直到莫里的身影已經不見，臉色發白的金毛才罵罵咧咧的哆嗦了一下。“瘋子……”
走廊上所有人都在有條不紊地往高控中心的集|合地點趕去。只有莫里拽着聞舒逆着人群走。
糟透了。
莫里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這狗屁的帝國，狗屁的規則，狗屁的殿下，全都糟透了。
當初就不應該被發現有精神力的。
就應該把多事的人都殺了的。
他很久都沒有這麼想要殺人了。
想要他們全部。在他手裏。以最痛苦的方式。
“莫里！”
莫里頓了一下，回過頭，才發現聞舒眼眶都紅了，正拚命想把胳膊從他手裏抽出來。“好疼！”
聞舒纖細的胳膊上已經被他按出了好多青色的指印。
莫里勉強鬆了一點手指，但是並沒有鬆開手，而是拽着聞舒一路去了他們的分配到的艙室，磅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艙室像是一個膠囊旅館一樣，裏面只能勉強塞了一個上下鋪。
聞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莫里卡住了脖子，一下按在了床上。
整個星艦還在響着集|合的警報，莫里卻緊緊得盯着他，又突然笑了。
“哥哥有沒有餓了？”
聞舒簡直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吞咽了一下，沒有說話。更糟糕的是，他其實從剛才開始，就再次在餘光里看見卡倫了。
卡倫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出星艦，在警報出現沒多久之後就找到了他，而且可能因為距離的關係，卡倫的精神影響力在這裏明顯更強了。
如果說卡倫之前的形象已經夠真實，如今的二殿下就簡直是分毫畢現，存在感比現實里的人物都強。
如果不是莫里一直抓着他，聞舒感覺自己要分不清現實和幻想，會落入一種，只能看見卡倫，但是看不見莫里的狀態里去。
而卡倫現在也跟着他們進來了這個狹小的寢室。
好在莫里沒有在意聞舒的沉默，自言自語的就說了下去。“可惜我在這裏沒法給哥哥做飯了，只能讓哥哥吃……他們做出來的垃圾。這都是我不好。哥哥是不是生氣了？”
“我沒……”
莫里突然捏着聞舒的臉，被迫他直視他。“所以哥哥剛才才在檢查室里勾搭那個金毛的？”
聞舒心裏一跳。“你在說什麼。我沒有。”
“那他為什麼說我不行？”
聞舒：“……”
莫里皺起眉頭，眼底雖然有懷疑，可是在這一刻，更多的是疑惑。“哥哥真的欲/求不滿了嗎？”
“喜歡那個金毛？”
“他肌肉多，看起來很猛？”
“哥哥到底幹什麼了？”
連珠炮一樣的問題不斷地被莫里拋出來，可是聞舒卻根本沒法集中注意力。
這裏的空間太小了，卡倫和莫里的身影快都重疊在了一起。卡倫此時突然伸手想要把聞舒拉起來，聞舒嚇了一跳，只能用力抱緊莫里。
莫里突然就安靜下來了。
聞舒卻沒注意到，卡倫一直執着的想要把他抱起來，他只能越發手腳並用的抓緊了莫里。才能讓自己的感官保持在現實這一邊。
等一抬頭，才看見莫里一直在看着他
，金瞳再次看起來有點嚇人。
聞舒一哆嗦，才想起來回復。“我，我沒有，沒有喜歡金毛。”
“我不要！”聞舒再次被卡倫扯了一下，腦子都暈了，氣的想凶卡倫，可是凶到一半，又只能轉話題。在莫里耳邊道：“……不要離開。我喜歡……喜歡你。”
“哥哥……喜歡我？”
“嗯嗯……”聞舒敷衍的點頭。
“……所以才欲求不滿的？”
恩……恩？？？欲什麼求不滿？
等聞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和莫里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哥哥喜歡我……”莫里雙臂嚴絲合縫的環着他的腰，反覆地重複着這句話，緩慢的咀嚼着這幾個字，像是小孩子理解着新的詞彙，然後帶着銀邊的金瞳很快愉悅的眯了起來。
“哥哥喜歡我。那哥哥就不會離開我。不會了。哥哥不會離開我。”莫里突然埋頭在聞舒懷裏深深的呼吸，繃緊的肩膀肌肉放鬆了下來。好像聞到了貓薄荷的大貓，差點就要在他懷裏發出咕嚕聲。“哥哥。”
“那哥哥永遠不會離開我，無論我做什麼……哥哥都會喜歡我嗎？”
這話讓莫里說出來，聞舒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不是……”
“不是？”莫里的臉色徒然冷了下來。
“不是，我是！”聞舒差點咬了舌頭。“是喜歡你，但是是對弟弟的喜歡。是弟弟啊……”
莫里的臉色還是不好，垂下目光，陷入思索。
“所以哥哥還會想要別的男人。”
“啊？”
“哥哥喜歡長得n的，個子高的……”
什麼跟什麼啊？？？聞舒簡直心力交瘁。
此時，莫里的終端還響了起來。
集|合的通知變成了指名道姓的警告。
“莫軍士。請在三分鐘內來高控中心報道！我重複,請在三分鐘內……”
莫里的臉色越發沉了下去，但還是不得不站了起來。
“哥哥就在這裏等我，好不好？”
“我馬上就會回來了，哥哥就呆在這，哪裏也不要去。”
聞舒暗自鬆了一口氣，等着他離開。
但是當莫里在門口慢慢合上門的時候，終端里的聲音突然一變，道。
“莫軍士。你是不是見到了殿下的精神獸！”
莫里關門的動作一下停住了，側臉藏在陰影里。
“為什麼這麼說？”
聞舒聞言便屏住了呼吸，心臟也提了起來。
終端里很快再次傳出聲音。
“系統顯示殿下他就在你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