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離家
玄奕知道自己的這個二弟異於常人的聰明,只不過之前鑽了牛角尖。
現在只要有人稍作點撥,自然很快便能想通。
於是他沒有朝南卿繼續說下去了,轉而朝星雲道:
“三弟,對待念大寶,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萬不能因她性格有所改變,行事就越界了。”
星雲嘟嘴點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明天早起打獵,睡吧。”
聽了玄奕的話,星雲立馬心疼道:
“大哥,你這才回來,要不,在家休息兩天再出去吧。”
玄奕搖搖頭:
“不了,趁現在天還沒完全冷下來,我多打些獵物,存點銀錢好,現在妻主要讀書,花費依舊不小。”
星雲有些懊惱:
“我真沒用,不能掙錢補貼家用,幫不上大哥忙!”
南卿本來對念嬌嬌怎樣毫不關心,但到底也是家裏的一大項支出,忍不住問道:
“三弟,這些時日你都在妻主身邊,她真有用心讀書?”
星雲點點頭,又搖搖頭。
隨即,他又想到對方看不見他的動作,趕緊回道:
“應該是極為認真的,妻主近些日子除了在院子裏做一些看不懂的動作,把蔬菜往臉上放以外,基本都在練字和看書…”
“只是…星雲看不懂那些字,所以,星雲也不知道妻主的字怎麼樣。”
玄奕聽了星雲的話一愣,這妻主脾氣雖然變好了,但似乎又多了些不為人知的怪癖?
怪異的動作…還往臉上抹東西?
這浪費食物可不太好…
而南卿卻是下定決心似的,眼眸深邃,望着黑暗的房間,似乎在盤算些什麼。
……
時光飛逝。
一轉眼,大月便迎來了冬季。
距離大月的童生考試不到三天。
“南卿,你還不回去休息?”
念嬌嬌無奈的看着坐在屋內,面無表情的男子。
也不知道對方吃錯什麼葯了,從玄奕回來那天後,每天雷打不動的坐在她房間幾個小時,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事也不做。
拜託,這麼大個人坐在這裏看她讀書,她很有壓力的!
這人還說什麼:“當他不存在就行…”
想到這裏,念嬌嬌嘴角抽搐了幾下。
南卿氣定神閑的淡然出聲回道:
“妻主,我視物不明,當我不存在就行。”
“你說,你每天就干坐在這裏,又不做什麼,你不無聊嗎?”
對於念嬌嬌的問題,南卿沒有回答,反而閉上雙目假寐。
念嬌嬌:“……”
又是這樣!
念嬌嬌心中升起一種無力感。
這時,譽川推門進來,看了南卿一眼,眼中神色一閃而過,他朝念嬌嬌道:
“妻主,母親託人來說,上次送過去的鹿肉她很滿意,感謝你有心了,還關心你科考的備考情況,說離考試沒幾天了,讓你先去府上住。”
童生考試從早上卯時(約7點)就開始了,若是當天從善水鎮出發去考試,很可能錯過科考。
所以,一般村落的考生會提前一天前往鎮上,去親戚家或找客棧借住。
念嬌嬌聽了自己提前兩天就可以出發,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眉眼間的笑意有些止不住。
“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遲,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說完,她發現自己過於興奮了,乾咳兩聲朝南卿道:
“咳咳,南卿,你也聽到了,我這幾日也不在家了,你不用天天都過來坐着了。”
南卿仍舊坐着一動不動。
念嬌嬌懶得管他,一蹦一跳的開始收拾行李。
沒過多久。
院外。
念嬌嬌抬腳踏上許府派過來的馬車,揭開車簾,回身朝過來送行的星雲道:
“回去吧,天冷,小心感冒。”
星雲靦腆一笑,遞過去一個小包裹道:
“妻主,這個帶上,路上吃。”
念嬌嬌接過包裹,朝他點點頭:
“謝了!”
說完,念嬌嬌朝院裏望去,並未有人出來,便扭頭上了馬車。
等她和譽川坐穩,馬車徐徐動了起來。
“駕…駕”
…
星雲回到房內,看着坐在客廳的南卿,不解道:
“二哥,你想給妻主的東西,怎麼不自己拿給她?還讓我不告訴她?”
南卿的目光古井無波: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三弟,不必糾結。”
……
許府。
走過彎曲的走廊,來到走廊盡頭的偏廳。
許父坐上座,念嬌嬌和譽川分坐兩旁。
“念娘子後日便要科考,不知書本溫習得如何了?”
許母不在府中,許父便擺起了架子。
念嬌嬌禮貌微笑:
“還行,還行。”
許父強忍心中笑意。
還好?
虧她好意思說?
等考試完,看她還說得出口嗎?
許父雖這樣想着,嘴上卻道:
“咳咳,既然已經複習這麼久了,也該放鬆放鬆,這樣,明日你讓譽川去賬房支些銀兩,去街上逛逛,看看有沒有需要的物品。”
念嬌嬌一聽,好傢夥,這是完全對她不抱任何希望啊。
有誰會在考試在即的關鍵時刻勸人逛街的?
不過,念嬌嬌倚着自己的過目不忘,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於是,她客氣笑道:
“那…這,怎麼好意思呢?”
許父頷首道:
“念娘子不用客氣,家主離開前交代過,一定要招待好念娘子,讓念娘子無後顧之憂的參加考試。”
見他這樣說,念嬌嬌也不客氣了,點頭道:
“那就多謝了,兩位的恩情嬌嬌必定銘記於心。”
等念嬌嬌和譽川離開。
一旁的老僕看許父的神色,道:
“主子,你看這三娘子參加科考,能行嗎?”
因為是多年的親信,又是陪嫁過來的,許府大夫郎自然不會怪對方多嘴,乾脆回道:
“呵,就她,你看看她那樣子,是讀書的樣子么?”
“我家萱兒和我說過,兩三個月前,她還大字不識,她今年就參加科考,不是搞笑么?”
老僕立馬順着他的話道:
“就是啊,真不知道家主怎麼會對三娘子另眼相待。”
許家大夫郎有些不高興的看了老僕一眼:
“什麼三娘子?我們許府能和這種人沾上關係,真是晦氣!”
老僕躬身,立馬賠笑:
“主子說的是,那念氏比我們萱小姐,那是拍馬也比不上,更是不配與我們府上扯上關係。”
“再說,明年萱小姐參加科考必定能登上魁首,那念氏二次考試可能連榜都登不上。”
老僕這捧一踩一的說法甚得許家大夫郎的心,聽得他嬌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