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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樓着火…傷員人數正在統計中…”
“快——傷者已經出現休克——手術室準備,,,”
柯煜臉色發白,雙腿發軟的靠在手術室外的牆壁上。一旁的另一個年輕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跟進了手術室。
“柯大夫,”護士楊穎擔心的看着他,急忙把他扶到一邊的椅子上,“你沒事吧,”
“他會沒事吧,”柯煜用顫抖的手捂住臉,聲音沙啞的問。
楊穎困惑的看了看手術室的方向,突然瞭然。一定是朋友吧…真的無妄之災。
“代替您的是蘇明醫生,他會盡全力去搶救傷者。”她只能這樣說。那個傷者在送來的時候她看見了,全身燒傷高達百分之七八十…就算從手術室出來了,恐怕也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這話,卻不能和柯煜說。
柯煜愛了唐彥文十幾年了,從高中開始,暗戀到明戀,再到現在,唐彥文已經幾乎接受了他…明明觸手可得的幸福,現在蒙上了一層可怕的陰影。
柯煜一直看着那扇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手術室的大門,感到渾身冰涼。
活下來…彥文。求你了。
哪怕會…
很痛苦。
唐彥文從一種極端的痛苦中醒來,並不是疼痛…而是毫無感覺。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存在了,只剩下思想。他沒辦法睜眼,沒辦法說話,甚至沒辦法動哪怕一下下…
讓他想想…啊,他不會已經死了吧?在經歷了那場大火以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終於有了一點聲音,好像…是一個男人的哭泣的聲音?唐彥文毫不懷疑的確定,一定是柯煜。只有那個傢伙,才會為自己哭泣。他掙扎着慢慢睜開眼睛。
“…你醒了?!怎麼樣?彥文?你感覺怎麼樣?”柯煜一臉狂喜的發現唐彥文睜開了眼,立刻撲到病床邊小心翼翼的問着,臉上還帶着狼狽的淚痕。
唐彥文吃力的轉動眼珠,發現自己在重症監護室。他看向柯煜。
“我好歹也是醫生…而且,現在是家屬唯一可是探視的時間…”柯煜看出來他想問什麼,笑了笑小聲說,只是那笑容顯得十分的勉強。
唐彥文從心臟衰弱中被搶救回來,但是現在仍然非常危險,隨時面臨著感染或者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威脅。
他看着全身被包起來的唐彥文,心裏痛的很難受。彥文如果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會不會接受不了?天之驕子啊…全身87%深二度到三度燒傷,這樣程度的燒傷,僅僅只是維繫着生命…恐怕都很難。
他注視着唐彥文的眼睛,只有那雙眼睛,還是那麼的黑亮清澈,好像什麼都在他的掌握中。那副小樣兒從高中就沒有變過,剛開始讓他不服氣,後來讓他傾心。
唐彥文疲憊的眨眨眼,剛才還在看着自己發獃的男人立刻一臉擔憂的上前,但是自己被一堆儀器包圍,導致男人連手都不知道放哪兒。
“等一下,等你的主治醫師來看一下你再睡,乖。”柯煜輕柔的安撫着然後按下鈴。
一周過去,唐彥文安靜的躺着,看着在他的病床邊睡着的男人。他接受了現狀,接受了自己會毀容甚至會殘廢的現實。實際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熬過這一段時間,而不發生任何生命危險。
他再一次嘗試深呼吸,來抑制全身上下讓人發瘋的疼痛,但是仍然沒什麼用,最痛苦的是,明明感到很疼痛,但是燒傷的部位卻沒有任何感覺。剛醒來的時候他只有一個感覺,就是非常的渴…一杯水,大概是3oo毫升,喝下去的下一刻他就全部吐了出來…他把視線移向柯煜,試圖轉移身上的痛苦。
這個人瘦了很多,而且顯得很狼狽,完全沒有平日裏的潔凈和一絲不苟,反而鬍子拉渣的。唐彥文的目光掃過柯煜寬廣的額頭筆挺的鼻子還有線條堅毅的下巴,長長的睫毛靜靜的垂着,眼下有濃濃的陰影。
很好看的男人,而曾經的自己也有很不錯的外形…唐彥文不由的感到呼吸一窒,身上的疼痛越發的明顯。他感到一種從事故以後一直隱藏的深深的痛苦——無論他有多麼的豁達多麼的堅強,都不能讓這份痛苦消失。他,從今往後,就是個廢人了。
這樣下去,愛情還平等嗎?
愛情…唐彥文苦澀的微微轉過頭。他不是同志,但還是和柯煜糾纏了十幾年。原本他對柯煜只是朋友的感覺,但是人心肉長,這麼十幾年的堅持和用心,他沒辦法裝作看不見…而且,由於自己的性格比較孤僻,這麼些年,的確也只有柯煜一直陪在他身邊。
生活有時候,並不一定需要愛情。他一直認為他不能像柯煜愛他那樣的去回報,但是柯煜一直對他說,只要他們能在一起,就是他這一輩子的幸福。
現在,唐彥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柯煜,現在他還是這麼堅持着,但是自己卻不確定了…唐彥文的父母早逝,只有一個妹妹在非洲做志願醫生,因為通訊條件,他的妹妹還不知道他躺在醫院。今後他可以請護理照顧自己的生活,卻再也不打算和柯煜繼續下去了。
完好無損的唐彥文尚且不能給予柯煜愛情,但還能和他好好的生活,可是一個殘廢的、毀容的唐彥文,甚至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柯煜被一陣陣急促的喘氣聲驚醒,立刻反應過來是唐彥文有了突髮狀況。他驚慌的按下鈴,然後手忙腳亂的調整呼吸器。
“彥文!彥文不要嚇我!深呼吸——深呼吸——”他聲音嘶啞的抓住唐彥文完好的右手,緊緊的攥在手裏,就好像那就是他唯一僅剩的東西,好像只要握緊了他的手,就可以讓他一輩子,好好的活在自己身邊。
唐彥文被迅速的推往手術室。他用眼角的餘光看向柯煜,那個男人一臉無助的就像個孩子一樣,靠着病房的牆壁望着他,一臉的淚痕。越來越遠。
別擔心…唐彥文用口型對他說。呼吸漸漸平復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他被推進了手術室,然後閉上眼積蓄體力。
果然,這次又是有驚無險。
柯煜心力交瘁的通過監視器注視着唐彥文昏睡的身影,他又再一次進了icu,而自己不能進去。唐彥文的主治醫生說,他的心肺器官一度有衰竭的跡象,部分創面水泡破裂,而且脫水現象嚴重。這些都不是好現象。
不過只有一個多禮拜,但是他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
“柯煜?你怎麼還在這裏?”蘇明查完房,發現同科室的這個優秀的好友仍然守在監視器旁邊一動不動,他不由擔憂的皺起眉:“彥文現在的狀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你應該先去睡一會兒。”
“我得看着他…”柯煜聲音嘶啞的說著,眼中全是血絲:“我怕他一下子就不見了…”
蘇明看不下去,鼻子突然有點發酸。從前他就覺得兩個男人什麼的…能談什麼感情?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他一直在旁邊看着,慢慢的甚至有點羨慕唐彥文,準確說,是羨慕他們兩個人。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實在是,太殘忍了。
“你我都是醫生…”蘇明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說:“你應該很清楚,他現在的狀況…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更何況,就算是活下來了,下半輩子又該怎麼辦?
“他不會有事。”柯煜反而很平靜的注視着監視器的人,語氣甚至很執拗:“他會好的…我知道。他答應了我的,就一定會做到。”無論那會有多麼的艱難。
唐彥文是一個遵守承諾的男人,他不會輕易許諾,但是一旦給予承諾,就一定會實踐。
蘇明沒有再說什麼…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他關上門前又朝監視器里看了一眼,只在心裏祈禱着,希望唐彥文快一點脫離危險。也許就像是柯煜表現出來的,只要唐彥文活下來了,只要他們兩個人還能在一起,就足夠了。
第二章竊取任務——變身美女
唐彥文劇烈的喘着氣拐過一個個堆滿垃圾的走道,不時被地上的東西絆到,他盡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保持均勻,甚至不去回頭理會後面不斷逼近的雜亂的腳步聲。前方漆黑的走廊在視線里上下左右搖晃,他扶着牆,伸腳把最盡頭的一扇門踹開,沖了進去。
毛坯房裏全部都是裝飾材料,他踢開油漆桶,從空蕩蕩的窗框往外望去,底下是狹窄的小巷,後面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了門外,他低咒了一聲,猛地從三層樓高的地方跳下,微微彎曲身體緩衝,但是等他從潮濕狹窄的地面站起來時,大腦突然變得一片茫然。
他…為什麼…在這裏?
“彥文!”小巷的入口出現了幾個武裝整齊的人,領頭的是一個帶着護目鏡的高個光頭男人,他對着唐彥文比了個手勢:“快點過來!”
唐彥文的大腦突然變得清醒。
他在上海,他們在完成一個任務。
戴墨鏡的男人是他們的老大,叫張顯。
他仰頭看着剛跳下來的那個窗口,幾支黑洞洞的槍口伸了出來…他立刻毫不遲疑的向前跑去,然後猛地一撲被等在巷口的張顯一把攬住,身後是震耳欲聾的槍聲,還有子彈在牆面上彈跳的火光。
“快點!時間要到了!!”守在路口兩輛防彈車旁的張芸一槍幹掉了樓上的一個狙擊手,對他們大喊。
“抓到人了嗎?”他們匆匆的鑽進車裏,張顯摘掉護目鏡問
“在這裏。”張芸利落的轉過方向盤,努了努嘴示意他們看副駕駛座,“好不容易逮住她出門,李茉莉。”
唐彥文迅速平緩着呼吸朝右前方的副駕駛座看去,一個有着黑色捲髮看起來很精明的漂亮女人被捆着昏睡在座位上。
“…李茉莉?”他看着這個陌生的女人喃喃自語。
張顯瞥了他一眼,說:“怎麼了?突然不認識她了?這可是你提議的。”
唐彥文困惑的瞪着他,腦袋裏卻越來越清晰。是的…是的,這是他的提議。
“目標人物最近一年的追求對象,使用最新的麻醉劑可以使她沒有任何感覺立刻沉入睡眠。”他慢慢說:“目標人物短時間內不會發現,除非——”他有些不滿的低聲說:“除非我一開始就演的很糟糕。”
“哈哈!你可以好好體驗一下我們女人是怎麼生活的,艾爾伯特…”張芸豪爽的大笑着,伴隨着她的笑聲車子狠狠的朝j□j斜超過一輛警車。
“別叫我的英文名!”唐彥文忍無可忍的踢了一腳駕駛座的靠背,聽到車後傳來的警笛聲皺起眉:“還有,麻煩不要再讓我們受到額外的注意了好不好!”
“玩笑到此為止,同志們。”張顯撓了撓光頭放下聯絡器,濃黑的眉皺了皺:“前面左轉,在那裏下車。”他扔掉了體積過大的遠程狙擊槍,從車的後座底下掏出幾把格朗寧手槍,扔給張芸一把,然後自己把剩下的兩把插在了褲腰帶里。
“我的呢?”唐彥文伸出手問,手指乾淨而文秀。
“寶貝,你要變成她,還記的嗎?”張顯不耐煩的用大拇指轉向副駕駛的方向,唐彥文頓時蔫了。好吧,一個銀行的高級女主管,顯然是不太可能佩戴一把非法途逕取得的手槍。
“真他媽**!那混蛋的防衛意識也太強了!”後面的一輛車子趕上來,駕駛座的林家頎破口大罵,唐彥文看了一眼他車窗上嵌着的幾顆子彈,o.5oin快槍彈,沙漠之鷹…?他想起自己的那把收藏在桃木盒子裏的黃金版沙漠之鷹,全球限量一百把,因為工作之餘他喜歡宅在家裏,或者去射擊俱樂部,所以通過一些渠道收集槍支成為他的愛好。
太浪費了…他默默的想着。車窗外的景色迅速的變換着,然後在一陣馬路追逐戰之後,他們終於成功的甩掉了那輛堅持不懈的警車,繞了一大圈停在了一個地下停車場裏。
“比預計晚了半個多小時。”他們迅速的下車,然後朝着停車場的出口方向跑去。
“沒關係,我們還有時間。”一行七八個人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小聲的交換情報,林家頎看了看手錶說:“一比十二。”
地下室的出口近在咫尺,唐彥文緊張的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周圍的夥伴。每個人都從容不迫,他們顯然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時間緊迫,彥文進入銀行控制中心,爭取打開保險柜。”張顯伸出手讓他們停下:“我們其他人分散開,注意盡量融入人群,不要被察覺。得到信號之後接應彥文。就這樣——開始吧。”
開始。唐彥文對自己說,然後很自然的在大腦中回想着李茉莉的外貌,所有的細節,甚至包括耳垂上的一顆痣。一秒鐘,或者再長一點,“她”睜開眼,低頭看向自己高聳的胸部,嘴角抽了抽。
唐彥文朝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己的身邊多了一群陌生人。
“…老大?”她嘗試着朝其中一個中年精英打招呼。
中年人皺着眉看向他,不耐煩的神情顯而易見:“別犯傻!走吧!”
她鬆了口氣,不習慣的踩着高跟鞋跟上大部隊。
唐彥文,不,現在的李茉莉,站在輝煌的央行大樓前的廣場上,盯着它發獃。怎麼感覺…記憶中的大樓沒有這麼高?而且,還在東北角缺了一塊?
“李主管,早上好!”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路過她的身邊,和她打了個招呼。
6小寧。李茉莉辦公室的一名秘書,平常兩人關係很不錯。
“早上好!”唐彥文毫不遲疑的露出一個得體但又顯得比較親近的笑容。
周圍沒有職員對她露出異樣的表情。
“今天有什麼安排?”兩人進入辦公室,唐彥文隨意的放下包包,然後走到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的辦公桌前,拿起助理剛買的豆漿和雞蛋餅。
“新的保安措施今天會進行嘗試…我們換了一個保全公司,下午的時候要進行接洽。”6小寧想了想說道,隨手從包里拿出一罐果汁和麵包。
“我知道了。”唐彥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看到她手中的果汁時忍不住提醒道:“罐裝果汁還是不要多喝,沒什麼營養不說還傷身體!”
6小寧愣了一下,笑的很開心:“主管,你今天特別的溫柔哦!”
唐彥文頓時一頭冷汗。慘了…明明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6小寧…不是真正的人。
短暫的早餐時間很快結束。唐彥文獨自待在辦公室,她透過落地窗朝廣場望去,試圖從人群中辨認出她的同伴。但是很顯然,他們都變身的很徹底,徹底的成為了路人甲乙丙。
上午九點新的保安措施會進行試驗,最好的機會就是那個時候。在關閉舊有的安全程序安裝新的之前,會有五分鐘的空白,那個時候會有保全人員嚴密進行看守。但是她——銀行的高級主管,不在保全人員警戒的範圍之內。
只要在那之前她的變身不會穿幫。
九點十二分,監控人員在行長和兩位高級主管的點頭下,卸載了安全程序。
“我去查看。”唐彥文和另一位主管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對行長說。
“去吧。”行長轉頭對另一位男性主管說:“你留在這裏監控新程序的安裝,九點半還有一個會議,我必須要回一下辦公室。”
“知道了。”
唐彥文微微勾起一個志在必得的淺笑,腳步沉穩的走出監控室。
“我在保險柜這裏,”她夾着手機,面前的液晶屏閃爍着藍光,上面提示輸入密碼的英文不斷的閃着,“密碼是什麼?”
“據我對那傢伙的了解…輸入‘甜心我的愛’試試。”手機里響起張芸的聲音。“他最近最愛聽的超級媽媽的經典曲目。”
唐彥文頓了頓,嘴角再一次抽了抽。他猶豫着伸出手慢慢輸入一長串的英文字母,“叮叮——密碼通過。”
咔噠——保險柜緩緩開啟。唐彥文臉上如釋重負,快速的伸手拿出了保險櫃裏的紙,折了折收進了胸罩里,然後整了整臉色,關上保險柜平靜的走了出去。
“裏面沒問題,但是你們要小心一點,除非有行長證明,不然不能進入。”她對守在門口的兩名保全說道,然後不慌不忙的朝電梯的方向走去,在保全的目光里按下二樓的按鈕走進電梯。
電梯到達二樓,她出來后迅速從樓梯下樓,然後從大廳一角清潔人員進出的小門出去,來到銀行的偏門。
“進來!”遠處一輛寶馬suv發出刺耳的剎車聲停在偏門外。張顯打下車窗喊道。
唐彥文立刻甩掉腳上的高跟鞋朝車子跑去,保安見狀不對抽出警棒朝她走來。唐彥文毫不停留的一個肘擊打暈了他,然後鑽進了車裏。
“你怎麼還不變回來?上癮了?”林家頎用手指轉着槍看着她笑道。
“我忘記了!”唐彥文惱羞成怒的低喊道,然後在下一秒變回了那個俊美的黑髮青年。
“追上來了。”張芸把頭從車窗外縮回來,對駕駛車子的哥哥說。
“太慢了,我們等等。”張顯嘆了口氣,從後視鏡瞥了一眼打鬧的兩個人,“其他人都ki11回去了,就差我們...撞車怎麼樣兒?”
“很疼...”唐彥文不滿的摸了摸鼻子嘟囔。
“那就撞車吧。”張顯果斷決定。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翻了個白眼。老大還是這麼喜歡折磨他(我)——
無論多少次,面對死亡的那一刻,唐彥文還是很不適應...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們要一次次的在和平的年代面對死亡,即使那並不是真實的death?除了他可以再一次睜開眼,那種疼痛和壓迫感逼真的讓他總是想逃離——是不是只有他,其他人都沒有這種感覺?
第三章現實or夢境?
死亡——就是**的消亡,靈魂的無處容身——
iwenttothewoodsbecauseiwantedto1ivede1iberate1y...
iwantedto1ivedeepandsuckouta11themarrowof1ife!
toputtorouta11thatwasnot1ife...
andnotwhenicametodie,discoverthatihadnot1ived...
我死亡的那一刻,想到了什麼...?
我是否有回顧自己的一生,然後為某件沒有完成的事情而後悔?
我有讓自己留戀的東西嗎?人...或者物?
我,是否可以安詳的閉上眼?
唐彥文睜開眼,耳邊是貝多芬的月光奏鳴曲的旋律仍然在不停的播放着。
他猛地坐起來,大口的喘着氣。
“幹得真不錯,彥文!”旁邊傳來一個莫名很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他張大嘴朝旁邊看去,一個戴着護目鏡的光頭男人從一張和他身下一模一樣的靠椅上坐起來,對他露出滿意的笑容。他不敢置信的移動自己的視線,毫不意外的在男人的四周看到了打扮爽利的女人,還有另一個亞洲男人…
“**!”唐彥文忍不住罵了一聲。
誰來該死的告訴他…為什麼他從一個荒誕的夢裏醒來,夢裏的人還在他眼前?!
“等一下,你們還沒有贏!”這時躺在房間另一邊的一個染着金髮的青年拔下手上的針頭,不滿的嚷嚷:“最後的步驟應該是告訴我,答案是什麼?”
光頭男人摘下墨鏡,五官深刻的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不到黃河不死心的傢伙…”他轉頭對唐彥文挑了挑眉說:“看到密碼了吧,告訴他,讓他心服口服!”
唐彥文瞪着他,感到自己血壓升高,心跳加速,額角一陣陣的抽搐…告訴…告訴什麼?!
“你愣着幹嘛?!”那個女孩子不耐煩的踢着唐彥文:“快點啊!不然你就不及格了!”
“9oo224…”唐彥文下意識的隨口說道,瞬間感到整個房間的氣氛一下子放鬆下來,染金髮的青年則整個人攤在椅子上。
“柯文,你應該去換一下銀行密碼,現在人人都知道你的小金庫了。”光頭男人一臉嚴肅的對染金髮的青年說道,然後站起來拍了拍唐彥文的肩膀走了出去:“你合格了…恭喜畢業!”
老子高中畢業都十一年…大學畢業都七年了!唐彥文在心裏罵娘,臉上卻沒敢顯出什麼異樣。他不停的摸着手下的扶手,這種真實的觸感…這種真實的環境…他一定是還沒醒!
“那什麼…我累了,先休息一下…”他乾笑了一下,身體向後靠打算睡會兒,等到醒來的時候一定還是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里。
周圍一陣詭異的安靜,就在唐彥文滿意的打算沉入夢裏時,那個女人猛地朝他的靠背椅踢了過來,他在一陣頭昏腦脹中摔到了地上。
“你傻了嗎都不知道躲?!”那男人婆翻了個白眼把他拽了起來:“別告訴我你打算在這裏睡啊,有房間不回…神經病!”
唐彥文額角一陣抽搐,忍了忍還是沒有說話。這到底是一個什麼夢啊?!
“好了好了!”那個高大的被稱作林家頎的亞洲男人把那堆亂七八糟的針管收進了一個金屬箱裏,小心的扣好,然後對他們說:“測試完成,我們的最後一名成員都確定了,大家都回宿舍休息吧。”
唐彥文跟在據說是他對門的那個染金髮的青年後面,來到了他的宿舍。
他等到青年關門,轉身瞪着所謂的宿舍的門,上面明確的掛着他的名牌——唐彥文(偽裝)。老天…他的複式別墅…他新裝潢好的完美的別墅…現在在夢裏變成了一間一居室的宿舍?!
為什麼他在夢裏做的夢還記得那麼清楚?為什麼這一切都是這麼細膩真實?為什麼他一直都不能醒來?
他深吸口氣,把心裏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強壓下去,伸手推開了實木的門。
頓時有一種做了醒不來的噩夢的感覺。
簡單的客廳只佈置了一張舒適的沙發和全套影音設備,狹長的陽台被打通,和客廳隔着一層落地窗和雙層遮陽的窗帘。陽台的小小空間,右端擺放着電腦,打印機和傳真設備,還有一些他不是很清楚用途的器材,左端則是一個高高的通到屋頂的書架,一半放着排列的密密麻麻的書籍資料夾,下面則是放着cd和影碟。
真是物盡其用,空間的利用度非常的高…唐彥文苦笑一下隨手關上門,走進客廳更細緻的打量。遮光度極好的窗帘和最新的影音設備…還有大量的影碟,似乎都表明這是一個很喜歡看電影的人,或者說,喜歡看好戲的人。他走到書架旁邊,手指略過一排排的書脊,什麼心理學…人體構造…時尚雜誌,還有非常多的新聞周刊,喜好相當繁雜——這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沒有喜好。他抽出一本資料夾,裏面是他很陌生的一個明星的資料,卻事無巨細到這位明星什麼時候看了牙科,哪一顆牙蛀了,哪一邊眼睛比較大,左耳垂有一顆紅顏色的痣…
這還是一個很喜歡觀察別人演戲的人,他善於觀察,然後模仿目標對象…他把這種事情當做一個挑戰,越成功,就越能給他帶來一種快感,為此,他不惜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了解模仿對象的一切…所有一切。
但是很明顯,他唐彥文並不是這樣的人。
唐彥文好笑的丟掉手裏的資料,沉重的文件夾砸到腳面引起的微痛,格外的真實。
這是一個太過逼真的夢。
一個夢裏夢。
他還真有天賦。
他撿起地上的文件夾重新放回書架,突然,視線被一本純銀色封面的厚厚的雜誌吸引…他用力的抽出,發現封面上一行大大的字——《盜夢技巧期刊》。
盜夢…?唐彥文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從做這個夢開始一直讓他奇怪的細節終於聯繫了起來。奇怪的任務…偽裝…保險箱裏的密碼…還有那個熟悉的詭異的金屬箱…眼前的這些資料,原來,他竟然做了一個盜夢空間的夢嗎?
奇怪了,他和柯煜去電影院看《盜夢空間》已經是半個月之前的時候了…為什麼現在才做一個這樣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