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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唯極力忍着不要大喘氣,耳朵因為太過緊張引起的耳鳴漸漸消失,但是由於視線被黑布擋住,除了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完全沒辦法知道周遭的情況。他就像被拎着后脖子的貓一樣,只得無助的晃蕩着身體,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裏去……
可惜從傑克的反應來看,他要去的無論是什麼地方,似乎都不太美好。
‘如果遇到危險,千萬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恐懼和掙紮上,要冷靜。’
爸爸的話不斷的在腦袋裏回放,但是,現在冷靜能幫他什麼呢?他除了冷靜還能做些什麼呢?
身體隨着引力往左邊晃,也就是說,他們正在往右拐,按傑克的說法,外頭是迷宮一樣的長廊,先是直走然後往右,就是不知道剛才有沒有什麼十字路口……
“主教在裏面嗎?”抓住他的人停了下來,用一種陌生繞口的語言問什麼人。
“不在,”回答的人不是那個j,而是一個更為年輕的聲音,“他從不管‘洗禮’的事,你忘了?是神甫,他似乎對新來的sf很感興趣,願意干這事兒。”
“好吧,總之人我帶到了,剩下的事和我沒關係了。”他的腳突然挨了地,只聽抓他的那個人又喊:“j,走了!別盯着sf看了行嗎!我真是不明白你怎麼總對這些半拉子貨感興趣,上面大把大把的a級品想被你干一次呢!”
“不用你管,我和小甜心的事你別多嘴,否則殺了你。”
……
兩個人的聲音很快消失,夏唯被推了一把,關門聲在身後響起。可怕的是,一切聲音都隨着關門聲消失了,四周像墓地一樣死寂。因為太過安靜,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簡直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
“真是不錯的孩子……”正前方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地毯吸收后剩餘的淺淺的腳步震動。
夏唯就像驚弓之鳥一樣猛地往後退了一步,脖子後頭的毛幾乎炸了起來,後背砰的一聲撞在了某種堅硬的金屬上,完全無路可退。他聽到走過來的人發出輕笑,那種在不恰當的場所里發出的完全不帶感情的笑讓人不由毛骨悚然,恐懼的差點尖叫出來,可是明知道不會有人來救他,亂喊亂叫有什麼用!
外號叫神甫的金髮男人用帶着手套的手摸了摸下巴,淺藍色的瞳孔愉悅的微微收斂。好久沒見過這樣不錯的sf了,這麼小的孩子在未知的危險環境下竟然還能忍住不發出任何聲音……這一點很多他調|教過的成年人也難以做到呢。
果然生活總能給人以驚喜?
他慢條斯理的從一旁的醫用三層推車上取了一支注射器走向夏唯,腳步聲愈發輕巧,幾乎像貓科動物一樣悄無聲息。夏唯在猝不及防下給捏住胳膊,成年男子的手掌對比孩童簡直大到不可思議,更別提那種無可違逆的巨大力道,他的視線被黑色不透明的遮光布料阻擋,上臂被鉗住一動不能動的疼痛讓恐懼進一步加深。
正因為如此,肘窩處一點細微的刺痛反而變得毫無起眼。
夏唯軟倒在地毯上,大口喘着氣。頭上的黑布像斷掉一樣滑到一邊,燈光刺激到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晃動而模糊的。
“健康的身體……幾乎沒有抗藥性。”那個可怕的聲音在頭頂晃,夏唯無力的眨動長長的睫毛,生理性的眼淚從臉頰一側滑落,一隻帶着白色膠皮手套的大手朝他蓋了過來,輕柔的順着淚痕的方向撫摸着他的臉。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這隻手就像任何一個他可以喊叔叔的長輩一樣,帶着寵溺。可是在此刻的這種場景之下,即便因為年紀過小什麼都不太懂的夏唯,也莫名的感覺到這手帶給他的噁心欲吐的感覺。
眼淚並沒有停止滑落,隨着四肢的無力反而越掉越多。
“嗚……呃……”他蹭着地毯努力想要坐起來,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腳就像別人的一樣,竟然不再受自己控制了,肚子裏彷彿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想要叫,但連叫也叫不出來。
“真是太敏感了,這身體太棒了!”金髮的神甫在旁邊嘖嘖讚歎道,金色半透明的睫毛微微顫抖着,半遮半掩着藍眼睛裏帶着痴迷的狂意。他就如看着實驗室的小白鼠一樣看着男孩在地上掙扎,時不時放肆的伸出手去撫摸那具年幼的沾滿汗水的小小身軀。高熱快要燒化大腦,夏唯很快就意識不清的昏了過去。
冰涼的水澆到身上,夏唯沒有睜開眼。
他迷迷糊糊以為自己還在太姥姥家,炎熱的午後的那間簡陋浴室里,爸爸帶着他在浴缸里洗澡……爸爸大壞蛋,只准自己洗涼水,卻要逼着他待在熱水裏羨慕的要死……他偷偷摸摸的趁越澤搓背的時候去拿水管,結果一不小心龍頭扭太大了,水管頭沒接好,涼水噴得到處都是,爸爸抓住他要打屁股,可是好好玩————
真的好好玩……
“醒過來了嗎,甜心?”
夏唯渾身發抖,睜開眼發現自己真的躺在一個浴缸里,渾身光溜溜的。一個看着像醫生的男人站在外頭,舉着水管對他笑,露出的牙齒白得嚇人。
神甫驚訝的看見男孩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下一刻卻失禁了,淺黃的尿液哆哆嗦嗦的從那小巧的器官上滴落,隨之男孩的那對漂亮的褐色瞳孔收縮起來,眼淚鼻涕狼狽的落下,整個人就像濕透的小奶貓一樣,一塌糊塗的縮在浴缸里。
他頓時不知道該憤怒還是該笑幾下。這是在耍他嗎,還以為有多麼與眾不同的半成品,搞了半天受到驚嚇也和普通小孩一樣的反應啊。
金髮神甫開始變得不耐煩,那張笑起來十分和氣的英俊臉孔一旦收斂笑意就會顯得格外陰沉。他擠住水管粗暴的把水流噴過去,直到把男孩再次沖乾淨。
夏唯的身體還帶着藥物刺激帶來的熱度,又被冰冷的水衝擊,奶白的皮膚很快凍得發青,人也開始不舒服。他四肢無力的躺在浴缸里,哭得差點喘不過來氣,稀里糊塗的開始喊越澤,喊夏幼媛。
金髮男人冷着臉從旁邊的架子上拿了個小號的口塞給黑頭髮的男孩套住,透明的粉色口|球卡在小孩稚嫩的嘴間,上面甚至還有米老鼠的圖案,作用卻邪惡無比。他惡意的伸出一根戴着膠手套的手指探進男孩無法閉合的齒間,玩弄着柔軟小巧的舌頭,直到口水沒辦法控制的從小孩的嘴角滑下。
“越澤……”他近乎呢喃的湊在浴缸邊,下巴墊着胳膊問夏唯:“他是你爸爸?恩?想爸爸了嗎甜心?”
“嗚嗚……”夏唯只能轉動眼睛,絕望恐懼的眼淚帶着身體的熱度不斷的淌下,他所有的超越自己年紀的冷靜和勇氣都在男人可怕的一系列行為里灰飛煙滅,剛才的失禁和現在無法剋制從嘴巴里淌下的口水,即便他才八歲,也感覺到身為人的尊嚴的剝除,感覺到被人當做畜生一樣侮辱的恥辱!
他害怕的想要大哭,又憤怒的想要撲上去用牙齒撕咬,用手腳擊打踢踹旁邊這個白大褂。但是對方的一個眼神和一個微笑,都讓他感到極端恐懼,這個人絕對會傷害他!這個人會殺了他的!!
再也見不到夏幼媛了……再見見不到爸爸……夏唯發出無聲的哀鳴,小小的心靈八年來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絕望。
……
“先生您的快遞,請簽收。”戴着鴨舌帽的快遞員將一個包裹的很嚴密的巴掌大的盒子遞過來。
站在門外台階上的是一個個頭很高的亞裔男人,鬍子拉碴蓬頭垢面,不過出乎意料長得很帥。快遞員裝作若無其事的打量他,卻得到對方兇狠的瞪視,頓時嚇得縮回手,拿着簽單幾步衝下幾節台階,向院子外頭跑去。直到車子騎到街道盡頭,快遞員回過頭還能看到那個穿着黑色背心的亞裔男子站在那棟房子外小小的門廊處,低着頭似乎在查看包裹。
這棟房子一個禮拜以前還沒人住的,不會是什麼被通緝的罪犯吧,看起來真的有點可怕……
越澤確認了一下包裹里不是什麼危險品,就抓着東西轉身進屋鎖門。
整個一樓客廳髒亂無比,所有傢具仍然覆蓋著租住之前的白布,只有沙發和茶几那裏的掀開了,披薩和一些速食快餐的外賣盒疊在一起,上面甚至還繞着幾隻蒼蠅。茶几上以及周圍的地上鋪滿了畫得亂七八糟的紙,那上面凌亂的線條似乎是建築物的平面圖,只是塗塗改改的痕迹太多。沙發上除了一處下陷的地方還空着,其它的位置都被數量龐大的武器霸佔,包括手槍狙擊槍煙霧彈爆破彈甚至還有手榴彈,一盒盒的子彈隨意的堆在一處,有不少從打開的盒子處掉了下去,落在沙發和茶几下的空隙處。
沙發對面原本是一堵電視牆,懸挂壁掛電視的地方卻空了出來,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看起來毫無主題,每張照片上的主角幾乎都不同。
如果單從這間客廳目前的情形來看,確實很像某種鋌而走險的逃犯的暫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