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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唯得意洋洋的牽着父親的手往廁所走,頭等艙的乘客不多,都將視線投向過道中的這個昂首挺胸的小不點。小傢伙兒穿着時尚又精神,白白的皮膚黑黑的大眼睛,小巧的下巴驕傲的昂着,嘴巴紅嫩嫩的,牽着他的男人也十分惹人注意,身材高大挺拔,一頭黑色短髮利落精幹,五官更是英俊逼人。
這一大一小有着出奇神似的外貌,搭配在一起,十分和諧溫馨。
廁所在飛機後方,越澤牽著兒子走過去,正遇上一名男子推開門走出,低聲致歉后側身從他身邊過去。對於夏唯來說,這是一個無論打量多久,過後都不會留有印象的極為普通的人,越澤卻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個瞬間,心臟突地一跳,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他頓住腳步回頭看去,正好對上那人匆忙移開的不自然的目光。
果然有問題。
“爸爸!”
越澤的手被拽了拽,他轉回來低頭,兒子撅着嘴,用不滿的小眼神仰望自己。
夏唯委屈:“憋死了,討厭!”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
越粑粑忙抱起兒子推開廁所門進去,哄着自家小太子尿尿。等他們洗完手出來時,剛才引起越澤注意的男人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哪個座位上的。
客艙里響起乘務通知,飛機遇上氣流,所有乘客需要待在自己的座位上,並且系好安全帶。一名空乘微笑着提醒父子倆兒儘快回去,同時把廁所的門鎖了起來。
越澤夾著兒子返回座位,眼睛掃過左右零星座位。沒有看見那個人…不,應該說認不出那人。這一點更加深了他的猜測,只有專門的探子才會有那樣完全埋沒於人群的長相,不美不醜,沒有任何供於識別的面部或身體特徵,氣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見過探子的人往往過去沒多久,就記不得對方的長相。
在極端追求外在美的現代社會,也仍然有很多特殊的行業,偏偏需要的就是外表普通不易識別的人。
越澤側身替夏唯把安全帶扣好,濃眉仍然因為思索微微蹙起。
他被盯上了嗎?
到底是哪邊的勢力?
“爸爸,”夏唯用額頭頂了頂越先生的額頭,小小聲說:“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越澤眼神一閃,手臂撐著兒子身體一側的座位扶手。
他看着近在眼前的兒子稚嫩的面容,低沉問道:“什麼事?”
夏唯撇撇嘴,小手掩耳盜鈴的遮住嘴巴:“我跟你說,剛才跟我們道歉的那個人噢,我聞到他身上讓人不舒服的味道了…很難聞…”
不舒服的味道?
越澤愣住,半晌回過神,看著兒子眉頭又是一皺。再一次驗證了兒子嗅覺的敏銳…“味道”難道指的是血腥味?
他想了想,低聲對夏唯說:“沒事,你不要去管,一會兒乖乖睡覺。”
其實夏唯也就是隨口一提,小孩子心思轉得快,他立刻就開始和越先生糾結關於到底要不要睡覺的問題。至於剛才那個男人,和他有關係咩(⊙v⊙)?
可惜和他老爹有關係。
越澤心不在焉的哄兒子睡覺,一邊在心裏頭琢磨,廁所遇到的那人不對勁他是猜到了,但血腥味這種東西更能證明一切。對方既然殺過人,那就不僅是探子,還是個同行…目前最值得懷疑的當然是珍器堂和柳緒緒,不過柳緒緒那女人有幾斤幾兩他清楚得很,雖然夠狠,但身邊除了龍翼、虎二和虎三就沒人了,三角洲雇傭兵也沒用,訓出來的一群徒子徒孫完全就是不成氣候的打手…
不然就是柳緒緒在ny雇傭的殺手?
也不對,凡在清道夫目標人物名冊上的,哪怕只是目標人物的關係者,也不要想在行內找到人對付清道夫。這一點掃尾都是清道夫每個中介要做的,除非野路子出身的殺手,完全不懂一點行規。
他覺出一種久未有過的危機感,就像一股極冷的風從他的脊背鑽下去,驚得全身毛皮盡悚,肌肉緊繃。
最關鍵的是,夏唯在這裏!
幸福的孩紙永遠不知道爸爸有多苦惱擔憂焦慮,夏唯鬱悶的窩在寬大舒適的沙發座位里,一隻小腿兒翹到鄰座結實的大腿上,脫掉鞋子的小腳丫子晃啊晃。越澤的大手還在他的手裏,他無聊的拿自己的手和父親大手比,噫!無論是手掌的寬度還是指頭的長度都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他掰着父親的手到眼前仔細打量,這隻手整體修長有力,骨節並不突出,食指的指肚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虎口也有一點點,掌心的兩條掌紋那裏也有一點點。夏唯好奇的摸了摸,因為自身膚質的細嫩,彼此相觸的時候更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地方繭子的硬度。
好奇怪,究竟做什麼會在這裏有繭子捏?寫字?好像沒看見粑粑抓筆來着…而且他們現在上學都用電腦的吖!
越澤注視著兒子毛茸茸的腦袋,小腦袋往他懷裏湊着,手心因為小心翼翼的碰觸而發癢,也不知道小東西在幹什麼。他要是能聽到兒子心底的疑問,估計會忍不住笑出來。
十年前那會兒跟現在能一樣嗎?學校里雖然有機房和多媒體教室,但那都是上公開課的時候才使用的,電腦對於那時候的人來說,仍然是昂貴的商品,何況他那樣的家庭。
不過他手上的繭子和抓筆寫字也沒多大關係,那是常年摸槍弄出來的,食指第一指節、指肚、虎口和掌心,和槍接觸的地方在日積月累下,慢慢磨出一層薄繭。像霍小丙都會定期去除繭,他偶爾也會,因為繭子太厚太硬會影響手的敏感度,虎口的繭子更會妨礙手的動作。
現在呢,他只是感受著兒子嫩乎乎的小爪子,在如此明暗不定的情況下,仍然露出一絲微笑。
直到飛機抵達西斯廷機場為止,越澤沒有再感覺到任何異樣。原本他打算先把夏唯送回夏幼媛位於金雀花大道五十六號的家中,但如今他必須改變一下行程,直接帶兒子去清道夫在ny的分部,進了清道夫的範圍就能甩開監視,到那時再想辦法送走兒子。
越澤仔細的想過,雖然夏唯和他一眼望去即知有血緣關係,但夏唯自出生便幾乎沒有與他接觸過,又從小生活在國外,即便是柳緒緒那邊的人懷疑,一時也不可能查不出來什麼…但是,他絕對不能讓人追到夏幼媛母子的住處去。殺手這類人,接了任務就像盯住獵物的髭狗,基本是不咬到肉決不罷休的,他一點風險都不能冒。
從機場出來的一路上,夏唯都異常的安靜。越澤握住他的手非常用力,緊繃的,彷彿將那股子隱藏的緊張通過手上的力道傳給了他。
越澤一出機場立刻換了一張卡,短訊提示音來得迅疾。他低頭查看了一下然後刪掉,帶着夏唯拐到地下停車場,開出一輛非常不起眼的二手轎車。
“爸,這車不是你的咩?”夏唯照例坐在副駕駛座上,轉頭問他。
越澤打着方向盤隨口道:“是分公司同事的,現在要去那裏,到了地方你要乖一點喊人。”
夏唯放鬆下來,無所謂的應道:“知道了…”
就說嘛,這根本不是粑粑的口味,這麼落伍的陳舊的車內裝飾,根本都和那輛改裝路虎都不同…(d:其實那輛路虎是我的品位,你爸的品位就特么是那輛二手車啊小唯唯!!)
ny,或者說,基本在m國境內的清道夫分部,其風格都和華國不同。華國不設分部,而是在每個省份的各個城鎮下設聯絡點,一個城市內有兩到三位中介人,各自負責幾名執行人,並且互不干涉,而m國更習慣把分部建成一個有組織的大型機構,一個城市只有一個聯絡點,所有這個城市的中介和執行人統一在此接任務、交流信息,而且並不固定由哪位中介負責,比較像雇傭兵聯合工會這樣的特殊組織。
如果說中華城是整個ny華人的據點,那麼位於曼紐門特區的十字長街就是清道夫的領地。越澤開車進入這條豎十字形的街道比較長的那條,陰霾的天空黑壓壓的擠在這條街的上方,兩旁幾乎沒有高樓建築,而是擁擁擠擠的舊式西班牙風格的樓房。在人口密集的這個城市裏,這條街上卻基本沒有什麼行人。
車子一進來,尾隨在後頭的車子也不見了。
夏唯好奇的貼在窗玻璃上往兩旁望去,那些y國路邊咖啡館一樣的一樓建築漂亮死寂的如同電影城裏搭建的佈景,落地窗里不但沒有柔和的燈光,反而黑漆漆的,原本應該漆得雪白的建築外牆上貼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廣告紙…等等,他看到了那邊二樓的露台上有人!
越澤一邊開車,也看見了右邊二樓注視着他們的那個人,但那人很快就端着杯子轉身離開。
十字街的氣氛並非常人所能適應,不過對他來說,這種反常詭異的氣氛反而會讓他有安全感,因為這裏是清道夫的地盤,在這裏外頭的人不敢進來,更別提跟蹤或者偷襲。
“別探頭探腦的。”他隨手把夏唯拽回來坐好,同時車子拐入其中一幢三層小樓的車庫。
這裏就是粑粑公司的分部咩?
夏唯忍啊忍,等到車子一停,立刻跳下車往外頭跑…然後被提溜回來,夾在越先生胳膊底下。
作者有話要說:厚厚厚厚。。。。。本來有個別的老師的班要我去帶,那個老師要辭職。。。。現在時間上調不開我不用帶了。。。。太好了。。。。后媽不好當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