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最新更新
蘇折和沈柯在牙醫院大門口對峙。
“我不去,”蘇折憋紅了一張臉,“我牙很好,從來都不疼qaq”
沈柯徹底被打敗,“來的時候不還好好的么,怎麼到了門口突然反悔。”
蘇折置若罔聞,拖着沈柯的袖子往外拉,“走吧走吧回家吧,路上買幾個包子當午飯就行。”
沈柯不為所動,稍加思索后改變策略開始循循善誘,“就去檢查一下,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走。”
“真、真的,”被力量上的懸殊差距沉重地打擊后,蘇折決定考慮一下這個提議。雖然他對自己的牙口也不是特別有信心,但是這麼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個事兒,“那……那走吧。”
見自己的說辭初見成效,沈柯很滿意。因為是公共場合,他只能偷偷隔着袖子拉住蘇折緊張到冰涼的右手,“乖=_=”
蘇折在牙醫格子間裏的藍綠色躺椅上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地盯着對面坐在圓凳上的女牙醫,“檢查吧。”說完,緩緩張開嘴。
“……”女牙醫從手邊的盤子裏拿了張紙巾質感的藍色圍兜系在蘇折的脖子上,“躺下我才能檢查啊。”你以為你是河馬嗎,摔!
蘇折糾結了半天,看了眼就站在格子間門口的沈柯,索性心一橫倒在躺椅上,呈任人宰割狀。
牙醫調了調燈光位置后,抄起鉤子探進蘇折嘴裏。
“平時都牙都不痛的嗎?”牙醫沒等着蘇折回話,就猛地把鉤子扎到其中的一顆后槽牙里,“家長呢?家長過來看看。”
一直倚在門口的沈柯等了一會兒才發現被叫的是自己,從善如流地走到牙醫身邊,探頭仔細研究。
蘇折的腦袋隨着沈柯從門口走到躺椅邊的動作移動着,還插在某顆牙齒上的鉤子也跟着小幅度擺動。
牙醫按住他動來動去的頭,重新握住了鉤子的手柄,“家長你看一下這顆牙,我鉤子都進去了。雖然牙的表面看不出來只是有點發白,但是裏面有一個洞。”
見沈柯點頭,牙醫把鉤子從蘇折的牙洞裏拔|出來,瞄準方位后穩准狠地扎入另一顆上牙中,“這顆牙也是。”
待牙醫把鉤子從蘇折嘴裏拿出來開始和沈柯交換建議時,蘇折蹭地一下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檢查完了,我們走吧。”
“……填充物有金屬和陶瓷的兩種,陶瓷的價格比較貴,但是可以用很久。”牙醫扶了扶眼鏡,在粉色的病曆本上寫了幾行字。
蘇折不死心地反抗着,“沈柯,走吧,我餓了qaq”
本來在和醫生諮詢的沈柯聽到這話,扭頭淡淡看了坐在躺椅上一臉小媳婦狀的蘇折。
蘇折以為自己的反抗起了作用,於是更加賣力地求關注,“買五個包子,你兩個我三個!”
“……”沈柯沉默了一會兒,“你想要金屬的還是陶瓷的?”
蘇折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什麼金屬陶瓷?”
“填充物啊,”女牙醫轉而向蘇折介紹,“陶瓷的顏色和牙齒的很相近,但是金屬的就是銀晃晃的那種……”
“過兩天再來吧,我還沒準備好qaq”蘇折對着沈柯垂死掙扎。
沈柯並沒有正面回答,“現在牙被蛀得不是很嚴重,拖得再久一點可能就要抽神經了。”
權衡了半分鐘后,蘇折安靜地躺回躺椅上,“來吧。”
牙醫給蘇折打上麻藥,把兩顆牙的牙洞邊緣用鑽子清理乾淨后,又用塞了坨橡皮泥狀的東西進他嘴裏咬出來牙洞的形狀。給牙洞填充上暫時性的膠狀物后,牙醫拍拍蘇折的肩膀,“行了,起來吧。”
蘇折的麻藥勁還沒過,右半邊的嘴連帶着臉都麻嗖嗖的,他口齒不清地問了句,“弄、弄好了?”
“需要幾天時間製作填充物,我先用膠給你暫時填上,這幾天刷牙的時候盡量避開,”牙醫翻了翻日曆,“下一次就十五號下午吧,一點鐘左右來。”
蘇折慘兮兮地托着腮幫子,“能吃東西嗎?”
“兩個小時以後才可以,用沒修的那邊牙吃,”沈柯回答得輕車熟路,從牙醫手裏接過病曆本,“那我們先走了,謝謝醫生。”
回去的路上蘇折也不說話,就一聲不吭地跟在沈柯身後,恨不得用灼熱的目光在他後腦勺上烤出兩個洞來。
沈柯一直不動聲色地留意着街邊的店鋪招牌,在終於發現一個比較滿意的后,停了下來。
蘇折也有些摸不着頭腦地跟着停了下來,只見沈柯轉頭,認真地問他,“我送你朵花吧=_=?”
從小到大沒收到過花的蘇折興奮得帶領着大羊駝們在心裏狂奔,但是表面上還是不想太輕易就對修牙那件事鬆口,於是儘力冷淡地回答了一句,“哦。”
——原諒他實在沒狠下心來拒絕自己可能收到的第一次花!!
沈柯穿過窄窄的馬路,進到街對面的一家不大的花店裏。蘇折為了體現自己決不讓步的決心,一直等在原地。不到一分鐘,沈柯就左手拎着個膠袋走了回來。
蘇折被那個膠袋打擊得面目全非,身為一個有氣節的人,他是絕對不會接受裝在膠袋裡的花的=皿=!
等沈柯走進了些,蘇折才艱難地看到了一朵從膠袋裡頑強地探出了頭的……假花……
沈柯從袋子裏抽出那朵殘缺不全的假花,“給。”
“……我不要,”蘇折扭臉,但還是心裏痒痒地追問,“袋子裏還有什麼?那麼鼓。”是驚喜,一定是!捶地!
沈柯把袋子打開,露出裏面為數不少的梅子,“花店特價,買三斤梅子就送一朵花。”
蘇折一顆少男心碎成了渣渣,“好好一個花店,賣個毛的梅子啊!”
沈柯把膠袋系好,認真地回答,“那家店以前是賣梅子的,轉讓給花店的時候剩下的梅子沒帶走,花店就拿來賣了。”
“……哦,”蘇折耷拉着腦袋,“花你自己留着吧,我不要了qaq”然後蔫頭耷腦地兀自向前走去。
沈柯把假花皺巴巴的花瓣捋了捋,“不要了?我還準備了贈品的=_=”
聽到身後響起的金屬碰撞聲,蘇折有些驚訝地回頭,卻發現沈柯手上那朵假花早已被一捧巨大的百合取代,正中央那朵的花蕊上掛着的一串鑰匙反射着刺眼的陽光。
沈柯左手還拎着那個破壞氣氛的袋子,右手握着花束的底部,“贈品=_=”
蘇折撲向那一大團的贈品,“啊啊啊,什麼時候發的鑰匙!”
“昨天,”沈柯遞給蘇折百合后,繼續推銷手裏的假花,“這個也放在花束里一起吧。”
……
一分鐘后,蘇折激動地攥着手裏的鑰匙,懷裏大捧的百合間,顫顫巍巍地探出了朵風中凌亂的假花。
“這麼大一束花,你之前給藏在哪的?”蘇折抖了抖百合,問。
沈柯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袋子,“藏在梅子下面。”
蘇折=口=!忙湊上去聞聞花上有沒有奇怪的味道。
“別聞了,”沈柯好笑地摸摸他的頭,“讓花店的員工趁你沒注意送過來的。”
蘇折:……沈柯你夠了!
把花和梅子送回家后,蘇折掛上裝着各種工具的包,跟着沈柯直接殺到了空中花園小區。
沈柯選房子時費了一番功夫——靠近小區花園的其中一棟樓的九層,坐北朝南,戶型方正,大概一百平米,三室一廳一廚一衛。
蘇折站在光禿禿的幾面水泥牆前,邊在戶型圖上勾畫,邊“嘿嘿嘿”地暢想美好的明天。
見沈柯從廚房溜達回來,蘇折興奮地把草稿舉到他面前邀功,“我看了下承重結構,想把這面牆砸掉,變成一個大兩居,衛生間的這面牆也砸掉,往左邊挪半米多一點……”
沈柯仔細地聽着,並及時提出自己的建議,“把客廳和卧室的電路改一改吧。”
“唔,電路我還沒來得及研究,但是應該不用大改……”看到沈柯突然變得低落的神情,蘇折好像明白了什麼,於是趕快改口,“改,改!衛生間的也不能放過!”
沈柯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好=_,=”
等從毛胚房回到家,蘇折的麻藥勁兒已經徹底過了。他一手握着鼠標一張一翻看剛才拍的房子結構照片,另一隻手托着腮幫子痛苦地哼哼唧唧。
沈柯端着杯牛奶進來,“還是不想吃飯?”
“不是不想吃,”蘇折疼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就算用好牙吃,修的那邊牙還是會不小心碰在一起,生不如死……我寧願餓着qaq”
“那喝牛奶吧,用吸管就不會碰到修的牙,”沈柯把牛奶放在電腦桌上,往杯子裏丟了根吸管,“剛才我給醫生打電話了,她說你要是實在疼得受不了可以吃點止疼葯。”
“我不吃,怕那種葯對腦子不好。上午修牙打了麻醉我後悔到現在,感覺思考都比以前聰明的我遲鈍了不少,”蘇折用力吸了一口牛奶,鼠標在剛剛有點輪廓的設計圖上滑來滑去,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笑容卻被牙齒傳來的痛感扯得走了形,“大兩居一間是卧室,另一間當書房吧?我打算在書架旁邊放張床,要是你父母哪天來看我們,就可以住在那。”
沈柯有些漫不經心地聽着,心裏還想着止痛藥。
“那你呢,你喜歡什麼風格的?地中海還是田園,中式還是歐式?”蘇折喝光了牛奶,繼續捂着腮幫子詢問。
“都可以,”沈柯收拾好杯子走向廚房,決定在下一杯果汁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攪進止痛藥粉。
蘇折對他這種模稜兩可的態度極其不滿,“怎麼說這也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你好歹留下點意見啊ojz”
——其實裝修成什麼樣都不重要,只要你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