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我沒有用長輩身份壓你的意思,只是想勸勸——”話還沒說完,拽着領子的手突然再次發力,反手一推。
後背重重的摔在柔軟的床上,緊接着,腿被強行壓制,肩膀也被肘關節死死地控制。
那張俊美邪氣的臉逼到面前,琥珀色的眼眸中寫滿了戲謔。
“勸我?”
對方故意把氣息吐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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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絳沒再看下去,從回憶里退了出來。
林校長日記里提到的丈夫和好大兒的真面目都找到了,還有辦公室里的仿生人少女……居然是有人類原型的。
沈絳坐在沙發上,低頭整理思緒。
剛才,那個“好大兒”身上的信息素,是雪松味的。
雪松味的alpha信息素……沈絳腦子裏立刻閃過了一個念頭。
可隨即又自我否定。
信息素的味道相撞很常見,雪松味並不算什麼特別特殊的氣味。
沈絳隨即打開搜尋引擎,搜了“塞恩”的名字。
網頁顯示:塞恩.奎德。舊帝國時期皇室末代,生母不詳,7歲時才被認歸皇室冠以姓氏,無皇室繼承權。先後就讀於聯邦第一軍校的軍事部和醫學部,23歲時被皇室除名。26歲時奎德十世投降(其伯父),同年死於聯邦獨立戰爭。具體死因不詳。
簡短到不能再短的介紹,甚至連身份照片都沒有,確實符合私生子的身份。
沈絳關閉網頁。
他需要更多證據。
沈絳努力回想了一下。
蟲洞之戰的時候,林校長的本體也從蟲洞來到了這個失控,並且以獸化后的形象出現過。
而且,馴養員就在聯邦戰艦上。
沈絳越想越覺得蹊蹺。
他迅速尋找林校長在蟲洞之戰時候的記憶片段。
這段回憶同樣沒有上鎖,沈絳輕而易舉的成功讀取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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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滴……”
鎮痛儀冰冷的聲音。
後頸處被刀刃劃破的觸感十分清晰,即便沒有痛覺,皮膚紋理一點點裂開的感覺也不算好受。
眼前則是一片虛無黑暗,視覺被剝奪了,什麼也看不見。
割開的後頸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塞進來了。
緊接着,是縫合針工作的聲音和觸感。
“……”他試着開口說話。
能發出一陣低啞難聽的聲音,明顯是麻醉藥效還沒過。
躺在手術台上的時間度秒如年。
過了不知道多久,視線才有一點恢復的跡象。
滿目琳琅的醫療儀器,刺眼的白光。
是醫療室。
“阿佑。你醒了?”身邊傳來的聲音很努力在壓制欣喜的情緒。
他轉過頭。
琥珀色的頭髮,被血污沾染花的白大褂,立體精緻的五官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
微微勾起的唇角配上這幅裝束,莫名有些詭異。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琥珀色頭髮的青年倏地笑出聲,再也不剋制心底的歡喜,“我製作出來更完美的巨獸基因融合人了!你說聯邦一定要有巨獸基因這麼強大的武器,所以我就做出來了,這樣你就可以安心退役了。還有,還有,剛剛替你植入的是身份晶片,是新聯邦的合法身份證明。你體內的晶片已經開始生效,從現在開始,你有新的合法身份了……抱歉,我太激動了,有點語無倫次。”
他看着面前的琥珀色頭髮青年高興的手舞足蹈,在醫療室里只轉悠,時不時還會像孩童一樣,用小跳步的方式走來走去。
“塞恩……”他用微弱低啞的聲音道。
青年聽到這個名字,瞬間顧不上踱步了,趕忙伏在手術台前,“雪杉。雪杉.圖克是我現在的名字。”
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睛驟然睜大。
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剛想抬手,卻發現四肢被鐐銬死死地禁錮住。
連動彈的空隙都沒有。
仔細一看,鎖着他的鐐銬不是冰冷的智能金屬鐐銬,而是經過特殊加工的趣味道具。內部有一圈柔軟的絨毛,限制他活動的同時又極大程度避免受傷。
“你為什麼會在這個時空!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林佑之反應過來,無能狂怒的大吼道。
可無論怎麼掙扎,手腕腳腕的鐐銬紋絲不動。
“不應該……我記得軍校里來過一個叫雪杉的學生……糟糕,怎麼突然連不上精神體了。這是什麼地方!”
“戰艦,聯邦戰艦。趁着蟲洞爆炸的時候,我找到了你,並把你帶來回來。你的精神體一直活着,這個時空發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雪杉的聲音慢悠悠的,選擇性忽略了第一個問題,“雪杉只是我現在的合法身份和名字。你可以理解為,你教過的學生已經死了,我繼承了他的身份晶片和社會和身份。同理,現在給你植入的也是別人的身份晶片,你的合法身份也是繼承別人的。”
“說來話長,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從沈橪說起吧。在這個時空,他曾經是我得力的合作夥伴,在他的幫助下,我才順利拿到了‘雪杉’這個身份,進入了軍部工作,得到巨獸基因實驗機會。我呢,也利用工作便利,販售給他了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仿生人實驗品,替代他死去的兒子,哦對了,這個實驗品的確在人類社會融入的很好,應該也是你的得意學生之一。和他同類的仿生人有兩個,另外一個我準備留着給你,萬一你被發現了,還有一次金蟬脫殼的機會。”
“作為回報,我幫他研製了獨立人工蟲洞技術,而且是能傳送活物的人工蟲洞。當然,最初,他只是說,他想利用蟲洞換回他的兒子和妻子……完全沒表現出來在權利上的野心,以至於我輕防了。再後來我們出現了很嚴重的分歧……”
“先不說這些了,總之結果是好的。現在你成功來到了這兒,往後,我們將會一起生活——”
林佑之沒等他自言自語完,暴怒的吼道,“你瘋了!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你怎麼可以把這種事情說的這麼輕鬆——”
雪杉擦了擦手上的佈滿血污的手術刀,平靜的打斷,“是啊,瘋了。從你奮不顧身為了聯邦赴死,完全不顧我的想法時,就已經瘋的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