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個前男友
話音落下,周圍的空氣彷彿一下墜到了冰點,尷尬到掌柜都抬頭看向他們。
黎諄諄挑起眉,看了一眼南宮導,似笑非笑道:“他是我表哥,小名叫富君,富甲一方的富,君子之君……算命先生起的,我們一家行商,比較迷信這個。”
張淮之頷首表示理解,她都能起出旺財這樣的名字,她表哥叫富君也很正常。
“我可以睡地上。”他對南宮導道,“即便是表親,仍是男女有別,兄台還是不要為難諄諄了。”
“……”南宮導臉色有些黑,“富君?”
黎諄諄瞥了他一眼:“差不多得了,不然你就回家去睡。”
她說的這個家,自然是現代了。總之就是畫個圈擦掉的事情,又不麻煩。
他要是走了,張曉曉不用跟她擠了,張淮之也不用打地鋪了,一舉兩得的事情。
南宮導沒再說話,也不知道有沒有同意她的提議。
這客棧是一條龍服務,除了打尖住店以外,大堂還可以點菜用膳。
雖然剛剛吃過一個包子,但正好趕上飯點,大堂里飯菜飄香的氣味,勾得黎諄諄又有些饞了。
她牽着張曉曉尋了處座位,落座后翻看木牌上刻着的菜名,一口氣點了十個菜。
南宮導一聽,十個菜里有七個都是辣的,端着一張死人臉,冷冰冰地看着黎諄諄。
黎諄諄也不看他,等菜都上齊了,招呼着張淮之和張曉曉用膳:“快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說罷,她自顧自吃起了飯菜。
張淮之扒了一口米飯,見南宮導冷着一張臉,以為他還在為房間的事情鬱悶,將一碟辣子雞推向他:“這個好吃,兄台你嘗嘗。”
南宮導還沒說話,黎諄諄將辣子雞又推了回去:“他不吃辣。”
話音落下,他微微抬起下頜,側眸乜了她一眼,那凍死人的表情終於緩和了些。
原來她還記得他不能吃辣。
“趕緊吃。”黎諄諄沒注意他神情的轉變,將那三道不辣的菜往他面前推了推。
南宮導不太餓,拿起筷子隨便吃了兩口,算作給她一點面子。
用過膳,黎諄諄讓掌柜往上送點熱水沐浴,正準備上樓,迎面遇見了董謠和藹風。
果真是冤家路窄,這鹿鳴山外城那麼大,隨便選一個客棧入住,竟是都能跟董謠選到一起去。
真是倒霉透了。
黎諄諄看到藹風后,牽着張曉曉的手下意識收緊,面上還算淡定,側過身去,給樓上兩人讓路。
董謠卻不走了,她看了一眼怔在原地的藹風,揚了揚唇:“師尊,我沒看錯吧?這不是從我們天山失蹤了的黎殊師姐嗎?”
沒人比董謠更清楚藹風有多渴望黎殊,他神識被心魔所困,將要喪命之時,仍在心心念念喚着黎殊的名字。
有一種愛便是越壓抑,越瘋狂滋生。雖然藹風體內的心魔已被拔除,他卻遲遲不敢再見黎殊,生怕看她一眼,他便會再次深陷其中。
若非是黎殊拿了靈石后,莫名從天水閣失蹤,又有傳聞黎殊是被黎不辭擄走,藹風怎會提前出關,瘋了似的到處尋覓黎殊的蹤跡。
藹風薄唇翕動,顫聲喚道:“殊兒……”
黎諄諄掀起眼皮,眸色平靜無瀾:“你們到底下不下樓,若是不下樓,便讓開路。”
她順手將張曉曉交給張淮之,看了一眼董謠,又望向張淮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張淮之怔了一下,似是反應過來董謠就是在慶陰廟外遇見的那個瘋子。
他以為黎諄諄害怕,便任由她牽着,從樓下台階快走了兩步,並排站在了她身側:“麻煩讓一下路。”
藹風看到她和一個陌生男人如此親密,心痛難耐,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揮開兩人相握的手。
當他觸碰到她手腕的那一剎,他感覺到她體內流竄的強大靈力,動作倏而一頓。
她不是黎殊,黎殊元神已毀,體內絕不可能有這般強盛的靈力存在。
藹風這時才注意到,眼前這女子雖然生得跟黎殊一模一樣,言行舉止卻與黎殊大相逕庭。特別她眉心有一顆小紅痣,顯得容貌張揚嫵媚,絲毫沒有黎殊嫻靜淡泊的氣質。
他還沒有回過神來,觸碰到她手腕的指尖,已是被張淮之打飛了出去:“閣下自重。”
藹風收回手來,似是冷靜下來:“抱歉,這位姑娘生得與本座徒兒極為相像,一時眼花認錯了人。”
董謠聽到這話,瞪大了眼:“師尊怎會認錯,她分明就是黎殊師姐……”
藹風打斷了她:“休得無禮。”
黎諄諄適時開口:“姑娘,我叫黎諄諄,並非是你口中的黎殊師姐,下次莫要再這般唐突了。”
“還有啊,我聽說鹿鳴山的醫修擅長腦疾,姑娘有時間不如去看看這裏。”她用食指點了點腦袋,“現在可以讓開了嗎?”
董謠一天之內被黎諄諄當面嘲諷了兩次,臉色氣得慘白,卻又礙於師尊和張淮之在此,無法反駁於她。
她攥緊了拳頭,渾身緊繃著,側過身去給他們一行人讓了路。
待到黎諄諄走後,董謠忍不住道:“師尊,您怎會認為她不是黎殊師姐?”
藹風將方才探查到黎諄諄體內靈力之事說了出來,董謠聞言一愣:“靈力……可就算如此,天底下怎會有生得如此相像的兩人?”
“這女子也姓黎,說不準是同胞姐妹,又或是同父異母的妹妹。”藹風沉默片刻,“黎殊出身東衡黎家,本座這便差人去查一查。”
他面色沉靜地向下走去,心臟卻突突加快了速度,鑽心的疼痛感朝着四周蔓延開來,他猛地攥住衣襟,彎下腰去,大口喘息幾聲。
董謠連忙去扶他:“師尊,您怎麼了?”
藹風額間滲出大顆汗水,他咬住牙用靈力將那股冒出來邪魔之氣壓了下去:“無妨。”
董謠剛要開口說什麼,一抬眼就瞄見了藹風變成赤紅色的雙眸。
她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他大抵是強行出關,以至於體內靈力紊亂,隱有走火入魔之勢。
董謠挑了挑唇,又很快壓了下去,扶着藹風:“我扶師尊回房間休息。”
她既然能替藹風拔除心魔,便也能重新引出藹風的心魔來,他的心魔再加上走火入魔,不管方才上樓的女人到底是黎殊還是黎諄諄,都必死無疑。
張淮之是她董謠要得到的人,她絕不允許他身邊出現旁的女人。
*
掌柜給的兩個房牌,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剛好是兩個方向盡頭的最後一間房。
黎諄諄依依不捨地鬆開張淮之的手,從儲物鐲里掏出兩本修仙秘籍,遞給他:“你今晚有空看看。”
張淮之看起來還有些擔心她:“諄諄你沒事吧?”
南宮導斜睨着她,涼涼開口:“她能有什麼事,誰能佔到她便宜。”
言外之意,都是她占別人便宜。雖然這話說得倒也沒錯,但黎諄諄不愛聽。
她掃了他一眼:“有些人想讓我佔便宜,我還不願意佔。”
南宮導被嗆了一下,沉默許久:“既然都有人保護你了,那應該也用不到我了吧?”
“當然。”黎諄諄往張淮之身邊一站,“有淮之哥哥就夠了,你可以回去了。”
說罷,她還嘀咕了一句:“省得我淮之哥哥睡地上,多讓人心疼。”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南宮導和張淮之聽見。
南宮導輕嗤一聲:“虛偽。”
他見過黎諄諄愛一個人時候的樣子,又怎會看不出她到底心不心疼張淮之。
她雖然現在一口一個淮之哥哥,卻根本不喜歡張淮之,不管是救張曉曉,還是為張淮之買靈寵,她眼底的算計在他面前都一覽無遺。
說白了,張淮之不過現在對她有利用價值,若不然黎諄諄怕是都不會正眼看張淮之。
“你別沒事找事。”黎諄諄瞪了他一眼,對着張淮之道,“你們先回去休息,我送一送他。”
張淮之看出來兩個人是對歡喜冤家,一言不合就要嗆起來。但這一路上南宮導對她是真不錯,從山下將她背到外城來,一連幾個時辰,見她睡著了連走路都要放輕腳步,生怕顛醒了她。
他作為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道:“兄台放心,你走後,我會保護好諄諄。”
南宮導跟着黎諄諄下樓:“希望你說到做到。”
最好張淮之能保護她一輩子,省得她再將他召喚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黎諄諄走到客棧外,甚至連一句告別都懶得多說,抬腳在地上畫了個圈。
南宮導許是想要叮囑她兩句,嘴還沒張開,她已經擦掉了剛剛畫好的圈。
他‘咻’的一下從眼前消失,便彷彿從沒有來過那樣。
黎諄諄轉身走回客棧,直奔四樓房間。
小二已經將熱水打好,她脫了髒兮兮的白衣,在浴桶里泡了個澡。
熱水沐過胸前,她舒服地嘆了一聲,想起方才與張淮之雙手相握時,靈力在體內涌動的感覺。
亦是這般如沐春風的溫暖之感。
她現在實在太弱了,離開南宮導和張淮之,隨便一個凡人都能將她打死。
這種不確定感讓人焦躁。
假如能讓那靈力在身體內多留存一會兒便好了,難不成這偌大的修仙界就沒有一種功法,可以在沒有元神的情況下,留住靈力嗎?
這樣想着,黎諄諄從儲物鐲里掏出了幾本修鍊秘籍,隨手翻看起來。
黎殊房間裏的秘籍,幾乎都被她塞到了儲物鐲里。
黎殊作為劍修,對於其他系門的修鍊方法也多少有些涉獵。她從醫修的秘籍看到丹修秘籍,又翻到符修秘籍,雖然沒看到她想要的功法,卻意外發現符修入門非常簡單。
符修,顧名思義就是畫符。符紙都是用特殊的桑樹葉製作,本身符紙上就有靈力,畫符者就算毫無靈力,只要符的圖案畫對了,那符紙一樣有效。
黎諄諄剛好有點藝術細胞在身上,若是買來上好的符紙,照葫蘆畫瓢,想要入門符修,對她來說難度並不算大。
她看得太過入迷,連水涼了都沒察覺,直至月上樹梢,她才從浴桶里站起來。
鹿鳴山的夏夜比起天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什麼都不做,但是坐在那裏,不出片刻也要渾身大汗淋漓。
黎諄諄將房門栓死,只穿了肚兜和褻褲,躺在扇窗下的美人榻上。
她一邊搖着蒲扇,一邊翻看符修秘籍,聽着屋外樹上綿綿不絕的蟬鳴,後半夜迷迷瞪瞪睡了過去。
剛睡着沒多久,窗外便颳起了風,吹得那美人榻上的窗戶吱呀作響,黎諄諄被吵得坐直了身子,想要關上窗戶。
她眼睛半闔着,抬手關了一下,卻沒摸到窗戶,反而觸碰到森涼的銳利之物。
黎諄諄困意一下沒了,她倏而睜開眼,剛好對上像是貓頭鷹一般蹲在窗戶沿上,手臂抱劍,雙眸猩紅隱隱放光的藹風。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沒睡呢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感謝筱柒小可愛投喂的1個地雷~
感謝~cC小可愛投喂的5瓶營養液~
抱住小可愛親一大口~感謝小可愛們對甜菜的支持~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