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吾非人哉
盛庸等部將火速來到事發地點，看着城牆多了一個大窟窿，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昨夜也沒有什麼亂子，奇怪啊！”平安摸着下巴，一臉疑惑。
盛庸也是皺着眉，一聲不發，饒是他經歷無數風風雨雨，也被這種情況給整懵了。
如果是燕軍所為，為何不趁機攻城呢？
如果不是燕軍所為，又能是誰所為呢？
“為何現在才通知？”盛庸黑着臉，內心很憤怒，這種事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幹成的，然而這麼久的時間卻無一人稟報。
“昨夜守城之人玩忽職守，已被屬下砍了，末將監督不力，請將軍責罰。”城備負責人郭紅虎跪到地上。
“不怪你，這事的確蹊蹺，你發現什麼異常沒有？”
盛庸沒有處罰郭紅虎，而是問他關於此事的細節。
“異常？嗯……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郭紅虎猶豫片刻道。
“但說無妨。”
盛庸等人目光一緊，紛紛看向郭紅虎。
“末將發現這城牆破壞得極其有規律，城外沒有發現一塊磚，感覺這夥人是專門來偷磚的。”
聽見這個分析，盛庸一臉無語，淡淡道:“下次不當講，就別講了。”
開玩笑，誰沒事偷磚啊？而且還扒城牆上的磚？
這腦子怎麼想的？
他命令郭紅虎派人把牆給補上，就回到了府邸中。
“諸位有何看法？”盛庸實在想不明白這是誰幹的。
首先，這肯定不是一個人能幹出來的事，少說得幾百人。
既然有組織，就肯定有預謀。
結果把城牆挖空之後啥也沒幹，就只是把磚運走了。
莫非真是一群腦子被驢踢了的人乾的？
“末將認為，這是燕軍在羞辱我等！”參將馬漙（tuan）想了想道。
盛庸聞言極度無語，大罵道:“特么的，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你是朱棣，你會這樣羞辱敵軍？都把城牆掏個洞了，還不夜襲？”
眾人沉默了。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為何會發生這樣的奇怪的事情。
如果不是燕軍乾的，那會是哪群人乾的？
這也太缺德了吧！
關鍵是有一群，有一群也就罷了，還特么巧了，湊一塊了！
這傳出去誰信啊！
“依末將看來，這事八九不離十是城內人乾的，他們怕再起禍事，趁剛打勝仗，城備鬆懈之時，破牆逃走。”平安開口道。
“哦？那他們為何還將磚帶走？”盛庸問道。
“呵！”平安冷呵一聲，笑容極其自信，道:“戰亂多馬匪，總要帶點東西防身。”
“而且如果不出我所料，此處城牆建造之初，本身就有問題，所以城牆斷口處才沒殘留任何一塊碎磚。”
“所以，我們還要謝謝這群逃走的人，這個薄弱點若是讓燕軍知曉，對我軍來說真是毀滅性的打擊。”
平安分析地頭頭是道。
盛庸等人順着平安的思路仔細想了想，還別說，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是不是真的，派人一查便知。來人！去查查城裏有沒有居民逃走。”
一個時辰后。
“稟將軍，未見城內有居民逃走。”
平安:“。。。”
……
又過一日。
“不好了將軍，城牆又破了一個窟窿，城牆外多了幾個弟兄們的屍體，他們身上連褻褲都不剩。”
“什麼？”
……
又過一日。
“不好了將軍，城牆又又又破了個窟窿，城外多了一堆弟兄們的屍體，他們身上還是連褻褲都不剩。”
……
盛庸的府邸氣氛有些壓抑。
“徐真幾天沒有回來了？”盛庸詢問道。
“已有四天了。”平安嗓子似乎有些晦澀。
“特么的！本將軍是萬萬沒想到啊！這是一群山野悍匪幹的！他媽個隔壁的，這是在挑釁我？”
盛庸一腳把桌子踹翻，氣得雙眼冒星星。
發完火之後，盛庸閉上眼睛:“這群土匪如此彪悍！吾愧對徐真矣！”
平安等人大氣不敢出。
誰能想到這是聊山土匪幹的呢？
土匪什麼時候這麼猛了？
這完全不符合他們對於土匪的刻板概念。
按照常理，土匪見到軍隊的人，那是壓根不敢惹，結果他們不僅惹了，還給宰了。
按照常理，遇到大軍壓過來，土匪應該集體投降，結果大軍沒了。
按照常理城牆燕軍都難以攻破，結果土匪梅開三度，如入無人之境。
這群土匪，就尼瑪離譜！
“吾……吾也愧對桃源初聖矣！”盛庸聲音有些悲痛，說話都結巴起來。
他是真沒想到聊山土匪戰鬥力這麼強啊！
桃源縣面臨這麼強大的土匪，他還派人去徵收軍糧，簡直是給桃源縣雪上加霜啊！
啪！
盛庸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大聲疾呼:“吾非人哉！”
啪啪！
他又在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
“吾非人哉！吾非人哉！”
“將軍切不可自責啊！”平安等人連忙上前阻止陷入極度自責的盛庸。
盛庸被眾人拉着，仰頭看着上空，雙目渾濁。
他彷彿聽見桃源縣百姓罵他狼心狗肺。
“將軍，此事皆由聊山悍匪引起，待末將率五千精兵，速討之！”
平安目光兇狠，憋着一肚子氣呢！
“你們說，桃源初聖還願意與我結為異性兄弟嗎？”
盛庸問向身旁之人。
“將軍啊！當務之急，是把這群土匪剷平了，以正視聽，這樣桃源初聖肯定願意與您拜把子！”
平安看着無比自責的盛庸，也是一陣頭大。
雖然在桃源縣如此困難的情況下征糧是挺畜生的，但是咱事先也不知道哇！
“你說的對，把這群土匪消滅了，桃源初聖或許會原諒我。”盛庸彷彿抓到了希望，眼神煥發出光彩。
……
“阿嚏！阿嚏！阿嚏！”
王野揉了揉鼻子，感覺自己可能感冒了。
也是，連續幾夜奔波，也是夠累的。
“縣令啊！今夜還幹嗎？”朱棣聲音有點虛，他是真怕縣令再來一次啊！
這都連干三夜了，總不能一直幹下去吧！
起初說好的，任德去干這事，結果大傢伙都去了，又說好隔三差五干一次，結果連干三夜。
大丈夫豈能如此言而無信乎？
“不不不，今夜肯定不幹了。”
“你昨天也這麼說的。”
“害！那不是上頭了嘛！今天再去可真就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