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兄弟，這麼粗魯嗎
火鍋如今已經成了桃源縣方圓百里之內的時尚餐飲，尤其是冬天。
就連黑風寨這種土匪窩也是各家各戶備一口鍋和一罐子火鍋料。
“你們黑風寨也太寒酸了吧？”
王野看到土匪們在火鍋里煮得全是野菜，一點葷都沒有，頓時質疑起土匪的戰鬥力。
朱棣和朱高煦頻頻點頭，桃源縣富得流油，你這土匪窩混得連肉都吃不上，是不是解釋不過去。
“王大人，我們連百姓一隻雞都不敢搶，哪來什麼肉啊！”
袁寶山大口扒着白米飯，就着野菜，吃得不亦樂乎，聽王野說他們寒酸，不免委屈起來。
你不讓我們擾民，好不容易有客商經過，你又給劫了。
還說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與其讓我們劫不如讓你劫。
好話都讓你說了，壞事都讓你幹了，到頭來讓我們哥幾個背負罵名，現在你問我為啥這麼寒酸？
為啥寒酸，你心裏沒點數嗎？
唉！老子當土匪當到這個地步，太失敗了。
王野聞言點點頭，並未因為沒有葷菜而減輕食慾，說真的，他很久沒吃野菜了。
野菜在火鍋里煮一煮，其實挺好吃的，就是不能天天吃。
可是如今大戰在即，不吃點肉鼓舞士氣可不行。
“鍾厚，你們五個速去弄五頭豬過來。”
“好！”
鍾厚五人騎着快馬，一路來到桃源縣南邊的養豬場。
這個養豬場很大，裏面養了大概一千頭豬。
朱高煦沒想到養豬還能跟練兵一樣養，真是大開眼界。
鍾厚從裏面挑了五頭老母豬。
朱高煦動作極其迅速，昨天在縣令家吃過一次火鍋后，他就很想吃第二次。
“你幹什麼？”
鍾厚四人看着朱高煦，頓時露出疑惑的眼神。
只見朱高煦騎着老母豬，兩手抓着老母豬脖子，蓄勢待發。
“騎豬啊！”朱高煦一邊說著，一邊控制逐漸暴躁起來的母豬。
這麼肥的豬，又活蹦亂跳的，總不能扛過去吧！
“這……”
鍾厚等人互相看了一眼，感覺他們這個隊伍里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嗷！”
突然一聲殺豬叫，把朱高煦屁股下的母豬給刺激到屁股猛撅。
朱高煦整個人直接被老母豬甩走，差點掉進糞坑裏。
等他從地上爬起來，頓時傻眼了。
只見鍾厚身旁的老母豬已經四仰八叉硬邦邦了。
“什麼情況？”朱高煦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嗷！”
又一聲嗷叫傳來，朱高煦再次傻眼。
他看見高尚一拳頭捶在老母豬的天靈蓋，然後老母豬眼一翻，腿一蹬，筆挺挺倒下。
梁知和任德緊隨其後，紛紛拳捶老母豬，皆是一拳致命。
“兄弟，這麼粗魯嗎？”朱高煦聲音有些顫抖。
他一向認為自己是一個殘暴之人，然而在這幾位大哥面前，他感覺自己還是一個單純善良的男孩。
“兄弟，快點吧！縣令他們等着呢！”
高尚單臂抓住老母豬的一隻腿，輕輕鬆鬆抗到肩膀上，然後一個越步，騎到馬背上，最後一隻手扶馬，一隻手扶豬，揚塵而去。
“你們先走一步，我得去方便一下。”
“行！你記得路吧？”
“記得。”
“好！那我們先走了。”
鍾厚等人扛着老母豬策馬奔騰。
朱高煦見大家都走了，慢悠悠來到老母豬旁邊。
他舉起拳頭，瞄準老母豬的大腦門，深吸一口氣，猛得錘了下去。
“嗷！”
老母豬大叫一聲，疼得亂竄起來，嘴裏發出吱呀亂叫，卻沒有暈倒。
朱高煦頓時尷尬得捂臉。
不過他又鬆了一口氣。
還好大家都走了，不然又要丟人了。
他又撲上去錘了一拳，老母豬一個飛踹踹在朱高煦肚子上，位置再往下一點，他子孫後代都沒了。
他捂着肚子繼續與老母豬博弈，接連幾拳毫無效果。
這令朱高煦極其崩潰，同樣是金衙，差距這麼明顯嗎？
突然，哐當一聲，老母豬撞到了一棵樹，筆挺挺倒下，四肢硬邦邦。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衙役走來。
“呔！”
朱高煦見狀連忙一個虎撲，一拳錘在豬頭上，然後站起來拍拍手，露出勝利的笑容。
路過的衙役看了朱高煦一眼，紛紛露出敬佩的目光。
“不愧是金衙，力氣就是大，一拳就打懵了，你錘豬需要多少拳來着？”
“我最起碼三拳。”
“唉！要不說人家是金衙，咱是銀衙呢！還得練吶！”
聽着衙役的竊竊私語，朱高煦耳朵根瞬間就紅了，極其羞愧。
要不要這麼羞辱人？
待人這幾個衙役走後，朱高煦四下看了看，趁沒人的時候，彎腰去扛老母豬。
“哎呦卧槽！這麼重？”
朱高煦本想單臂提起老母豬，就像鍾厚他們一樣，然而他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這個實力。
無奈之下他雙臂環抱豬肚子，咬緊牙關，費了老大力氣把老母豬給放到馬背上。
“俺滴腰啊！”
扛完老母豬，朱高煦摸着自己的腰，感覺自己的腰快累斷了。
上次腰差點累斷還是在青樓里，沒想到這次差點被老母豬給累壞腰，傳出去丟人吶！
騎着馬兒，朱高煦朝着鍾厚他們追了過去。
來到黑風寨，朱棣問朱高煦:“你怎麼來這麼遲？”
“爹！我方便呢！”朱高煦摸摸鼻子，有些心虛。
“你怎麼累的滿頭是汗？”朱棣對比了一下朱高煦和鍾厚等人的狀態，有些疑惑。
“我為了錘鍊身體，中間有段路程，單手舉着老母豬，所以有些累。”朱高煦若無其事道。
“不錯。”朱棣點點頭，老二如今知道進步，針不戳。
黑風寨中，王野命人把豬洗一半，宴請聊山土匪吃豬肉，剩下一半豬肉賞給他們過年吃的。
大家氣氛極其活躍，根本不像是來打仗的。
“你們記好了，只要乖乖聽話，每年三個戶籍名額，本官向來說話算話。”
王野站在眾人中間，給這群土匪畫餅。
“王大人，我們一定聽話，跟着大人有肉吃。”袁寶山帶頭附和。
“跟着大人有肉吃！”
“跟着大人有肉吃！”
“跟着大人有肉吃！”
眾土匪紛紛起立，大聲嚷嚷，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
“爹啊！土匪吃得都比俺們之前吃得好。”朱高煦摟着一根骨頭，瘋狂啃咬，軍隊裏哪有這好吃的啊！
朱棣很不情願地點點頭。
“爹啊！同樣是暗中謀事，為啥縣令不用裝瘋賣傻呢？”朱高煦的內心突然升起這樣的疑惑。
為啥縣令做了這麼多事，還能把小日子過得如此滋潤，他們在北平卻要裝瘋賣傻，在家裏餵雞餵鴨，臭氣熏天呢？
朱棣聞言，表情頓時垮下去，他看了一眼朱高煦，臉皮瘋狂抖動。
崽種！點你老子？
“啃你的肉。”朱棣沒好氣道。
瑪德，老子要是不裝瘋賣傻，騙過錦衣衛那些人精，咱家全完了，還有你在這裏啃骨頭？
老子回去說什麼也要把你吊在樹上抽個三天三夜。
“哦！”朱高煦縮了縮脖子，似乎感受到了父親的不悅，便不再言語，埋頭啃肉。
王野演講完之後，一屁股坐到朱棣身邊，“聊什麼呢？”
“額……縣令，桃源縣發展至今，應該抓了不止一個錦衣衛吧！”
想起錦衣衛，朱棣突然想起來，桃源縣發展六年了，怎麼就只抓了一個趙達呢？
“錦衣衛啊！其實抓了好多個了，不少錦衣衛遭不了罪，咬舌自盡了，除了趙達，其實還有三個錦衣衛被我關押在秘牢中。”王野從袖子裏掏出一根金牙籤剔牙。
朱棣臉皮抽了抽，金牙籤，你是真會享受啊！
“不過你別打他們的注意，這三個錦衣衛是我將來跟棣哥邀功的。”王野摸着肚子，打了個飽嗝。
“哦？何出此言？”朱棣眉毛一挑，你小子終於想起來問我邀功了？
細細說來，本王要是高興，賞你個乘龍快婿噹噹。
“何出此言？嘿嘿！你覺得燕王朱棣裝瘋賣傻的演技如何？”王野反問道。
朱棣微微挺起胸膛，這還用說？
爐火純青，很謙虛了吧！
“能騙過那麼多眼睛，想必應該很精湛。”朱棣斟酌一二，淡淡道。
“精湛個寄吧！朱棣那個傻逼玩意，演技之拙劣，狗都不如，得虧我把那三個從北平來的錦衣衛攔下來，不然他能有密謀造反的時間？”
“瑪德，老子為了那個傻逼，專門派人攔在北平通往京城的官道上，浪費不少精力財力。”王野罵罵咧咧。
朱棣嘴角抽了抽，內心極其抓狂，能不能給老子留點面子？
“縣令與燕王朱棣非親非故，何故幫他呢？”朱棣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起來，看來這小子是支持他清君側的啊！
可是既然如此，為何防我如防賊？
“這你就不懂了吧！燕王謀逆，大戰一起，我桃源縣不就可以趁亂髮展了嗎？”
“比如給燕軍賣武器賣糧食，都是生財之道啊！”
“可是萬一以後朱棣發現桃源縣，跟我起了摩擦，我打得過還好，真要是打不過，我把這三個錦衣衛拉出來，那朱棣還好意思打我啊？”
王野一臉得意洋洋，當然了，主要是他不喜歡朱允炆，一個對親人下手的人，有什麼好幫的。
不過，既然話說到這了，如今燕軍打了敗仗，是時候聯繫他們，買賣武器和糧食，狠狠敲他們一筆了。
朱棣握緊拳頭:就沖你這句話，本王明確告訴你，本王特別好意思！
到時間本王不打你，對不起你這張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