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麼人玩什麼鳥

第2章 什麼人玩什麼鳥

人間雖有真情在,最是無情帝王家。這話放在李氏皇族一點都不為過,在李家從來就沒有過“一家人”這個概念,內鬥一向是老李家的傳統曲目。

別以為李守義傻,天後這次着急返京,擺明是為了徹查明崇儼被刺一案,而此案明裡暗裏矛頭直指向東宮,說這不是有人算計的,傻子都不信。

而在這麼個當口,賀蘭琬這狗才又跳了出來,拿着孝敬皇帝與賀蘭敏之的舊事出來說,難道不是想讓正急於自證清白的太子,忙中出錯?

李賢是君子,對這種下三濫的招數自然是防不勝防,可李守義卻明白着呢!在李氏皇族中生存,第一要素就是內卷,卷都卷不過,談何保命!

他這倆豬隊友,這次的表現還不錯,充分利用在宮中的關係,不僅搞來了腰牌,還弄了三身得體的宦官袍子。

帽子一戴,腰一彎,雙手往肚子下面一揣,李輪賤賤的一笑,拍了拍腰間的葫蘆,得意道:“三郎,按你說的,東西都備好了!”

“這東西喝下去,保證讓賀蘭琬那傢伙欲仙欲死!”,說這話的時候,李輪還掐了一個蘭花指。

還別說,氣質這一塊,李輪拿捏的死死地,賤兮兮的樣子,真有那麼幾分宦官的樣子。這傢伙要是不當皇子,改行當宦官,一定大有前途。

一直以來,李守義都認為,李輪的主動技是“明哲保身”,被動技是“聽媽媽的話”。可看過的葫蘆后,不得不承認,這傢伙是一肚子壞水啊!

葫蘆裝的,可不是一般的東西。三斤巴豆,熬上兩個時辰,反覆的加水,大火熬制,最後就得小半碗精華。這東西別說給人喝了,就是一頭牛也得拉死。

可瞧着他這嫻熟的壞人手段,李守義又不得不豎起一個大拇指,誇一句是李家好兒郎,太宗皇帝在九泉之下,一定會欣慰死的。

有驚無險的穿過三道宮門,李輪就賣起了乖:“三郎,你放心吧,沒人能發現!”

叔侄三人,拿的是徐婕妤宮中的腰牌,她是太宗寵妃-徐惠之妹,與其姐姐一樣文采出眾,因此頗得皇帝的寵愛。她宮中的腰牌,根本就沒人敢攔。

“額,額,我怎麼覺得,咱們三個的臉,比腰牌更有用呢!”

李哲說了句實話,守宮門的禁衛軍,吃的又不是徐婕妤家的糧餉,他們之所以連問都不問,就是怕擾了三位殿下的興緻。

“就你聰明,知不知道什麼叫看破不說破!”

“今兒出宮門的,就是三個宦官,而不是皇子皇孫,明白嗎?”

是的,憑他們三的臉,無論換什麼衣服,禁衛軍都能認出來。此舉無疑是欲蓋彌彰,掩耳盜鈴。

可這麼做,對雙方都好,大家都樂得糊塗,為什麼要挑破呢?李輪強烈的認為,他哥就是個“智障”。

不解氣的李輪還狠狠地,拍了拍胖子的帽子,恨忒不成鋼的說:“三郎那話怎麼說的,江湖不是打打殺殺,那是人情世故,懂不懂!”

瞧着這對奇葩兄弟內訌,李守義不由的捂了捂腦門,他說過那麼多,這貨單單就記住這麼一句。

......,蹲在假山石中間,瞧着賀蘭琬的房間,李輪拽了下侄子,因為他看到了那碗加了料的葯,已經被送進去了。

好戲馬上開演了!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哎呦,皇上、皇后,什麼時候回來啊!臣委屈啊!”

滿頭水晶大包的賀蘭琬,是徹底擺爛了,

就是賴上李守義。一定是太子看他不順眼,所以指使他的兒子來害自己。

換句話說,即便太子沒有指使他,也必定是滿口怨言,否則這小小的孩子,怎麼會生出這麼歹毒的心腸來。

怎麼說他也是從三品的大員,東宮的王子,如此戕害大臣,還有王法嗎?

“賀蘭大夫,喝葯吧,喝了葯傷好的快一點!”

撇了一眼身邊的小黃門,賀蘭琬還罵了一句:“賤奴婢,有沒有點眼力見,扶爺起來啊!”

不知道是起來猛了,還是罵人聲音太大,扯到了那些大包,賀蘭琬是皺着眉頭,咧嘴吸了好一會涼氣。

瞧着碗裏黑乎乎的葯,賀蘭琬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這東西有用嗎?”

侍葯的黃門,恭聲回道:“大夫,這是劉老太醫親自擬的方子,不會有錯的。”

賀蘭琬是混賬,可劉老的醫術,他還是信得過的。伸手接過葯碗,吹了吹熱氣,然後乖乖地將葯喝了進去。

感覺到喉嚨到胃暖了起來,賀蘭琬還舒服的呻吟一聲,不由的感慨,劉老不愧是杏林國手,這一劑葯下去,精神當即就好了。

可這話還沒落,賀蘭琬便覺得肚子裏好像竄進去一股氣,緊接着菊花一緊,一股“原始”本能洶湧襲來。

“恭桶,恭桶呢?快快點!”

哦哦哦,兩個小黃門應了一聲,這沒跑兩步,身後便響起一陣噼噗之聲。回頭一看,一股黃色的液體從賀蘭琬腳下溢了出來,騷臭瞬間迎面撲來!

可這還不算完,褲子裏依然炮火連天,熏得兩個小黃門不得不捂住口鼻。太臭了,就算宮裏最髒的茅房,也沒這麼沖的味道。

滿頭水晶包的賀蘭琬都抓狂了,直指兩小黃門罵了起來:“你們兩個狗才幹嘛呢?還不過來幫我脫衣服!”

可這褲子裏全都是腌臢,倆小黃門連腰帶都沒解完,就受不啦,跑到門外,噁心的跟什麼似的,吐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外面的叔侄三人也是嘿嘿一笑。用不了兩個時辰,那狗東西就得把自己活活拉死,解氣,舒坦。

回宮路上,李守義甚至都想好了,請兩個江湖寫手的,將賀蘭琬壯烈犧牲的故事編成話本子,在長安城廣為流傳,一定讓他的名聲蓋過他爹。

東宮-顯儀殿-舒雲軒

“三郎,三郎,你醒醒!”

“三郎,快起來啊!”

李守義是被李輪哥倆搖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耐煩的說道:“你倆是不是有什麼大病啊,有病就去看,千萬別克制!”

跟他們做叔侄,絕對是他穿越到最倒霉的事,多少美夢都是被他倆給掐斷的。就說今兒這夢,黃金葉都要點上了,結果一睜眼就看見這倆貨!

這輩子投生,能不能王者榮耀,李守義不知道,可現在他真想給拽他的李輪灌下一瓶農藥,刨根算了。

免了他家三郎出世,後世的人也不用再感慨了:多好的皇帝啊,可惜死的太晚了。

拍掉李輪搭在他肩膀的手,李守義打着哈氣問道:“到底怎麼了!”

胖憨憨-李哲急切道:“三郎,出事了,出大事!”

呸呸呸,“你才出大事了呢,會不會說話!”

拽了一把李哲,李輪趕緊解釋道:“賀蘭琬沒死!”

不能吧?這麼強勁的葯勁兒,就是頭牛也得脫水而死,這混蛋到底是怎麼止住的?就算是太醫出手,湯藥起作用還得時間,也沒法堵住他那洶湧之門啊!

有些不甘心的李輪嘆氣道:“算賀蘭琬那小子造化,昨兒太醫院值夜的是劉老太醫。那老頭一出手,幫他撿回了一條命。”

當然,李輪也留心問了一下過程。據消息說,劉老太醫到的時候,賀蘭琬人都不行了,那個口子,堵都堵不住,無奈之下便用藥杵子,直接塞了進去。

然後,又開了扎了幾針,灌了幾副葯,這才堪堪保住性命。事後給他收拾身子和房間的宦官,弄噴了五六個。

不過,他們三折騰這一趟,也不算一點收穫都沒有。-賀蘭琬這頓肚子跑壞了那地方,以後再也不能自主控制了,得塞着東西過活。

一說到這,李輪就笑不活了,那麼粗的葯杵子塞進去,那酸爽的感覺,絕對終生難忘。而且,以後出頭都得塞東西,如廁方不方便不說,走到哪兒不得被人指指點點的。

“依着老叔我看,他也別當什麼大夫了,去平康坊當兔爺,倒是相得益彰!”

樂歸樂,後果不是沒有,這小子在太醫署一口咬定,就是李守義他們想害他。這一擊不成,已經打草驚蛇,鬧得滿城風雨,怕是再沒機會了。

帝后馬上要回京了,那狗東西回頭到御前再一告狀,叔侄三人不就毀了嗎?

“怕啥!拿賊拿贓,他有證據嗎?沒證據就是攀誣,懂不懂!”

武大郎玩鸚鵡,什麼人玩什麼鳥,賀蘭琬啥德行,長安城誰不知道,他說啥就啥。要是沒有證據,隨便瞎說也作數,那咱還說到心懷怨恨,想離間天家,給他爹報仇呢!

見這他倆還是不放心,躺在榻上的李守義,懶洋洋的說道:“放心吧,只要你倆嘴嚴一點,別讓我阿爺知道就行!”

“可孤已經知道了!”

好嘛,無巧不成書,叔侄三人的話,一句沒落,全讓李賢聽去了。慫包兄弟倆整齊的往邊上一退,頭一低,也不說話,毫不猶豫的把侄子賣了。

白了卧龍鳳雛一樣,李守義趕緊起身,訕訕笑道:“阿,阿爺,您吃了嗎?”

撩起衣擺,當面坐下來的李賢,淡淡道:“編,你接着編,孤今天的時間充裕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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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唐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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