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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牆下,展昭英姿挺拔,仰頭望了望屋檐上對着他嬉皮笑臉的歐陽葉,他覺得額角有點抽疼。
“怎麼?又下不來了,要不我上去帶你下來。”
“嘿嘿,不用不用。”葉兒諂媚一笑乖乖跳下來,“我這不是自己下來了嘛。”
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展昭的衣袖,葉兒靠近道,“展大哥,我也是着急嘛,下次不敢了。”
點了點葉兒的眉心,展昭捨不得下重手,“你這話我能信嗎?估計我前腳走,後腳你又不安分。”
“現在大白天的,珠晟宮肯定安全,原來喜鵲還會分些活兒給我,自從我救了娘娘,她就再也不肯讓我幹活了,弄得我是閑的要命。”葉兒嘟着嘴抱怨,“你去辦案也不帶我……”
摸摸她的發,展昭笑着搖頭,低聲道,“你的責任也很重大啊,雖說白天安全,但是不能保證他們一定沒有異動,所以你就聽話點兒。”
這次葉兒乖巧的點點頭,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展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展大哥,我回去了。”
“別不高興。”展昭勸道,“等回了開封府,你想去哪都行。”
“我沒有不高興。”嘟噥着,葉兒揪着一邊的柳枝。
將葉兒攬到身邊,展昭悄聲道,“還說沒有不高興?這一臉的不情願是怎麼回事?”
“你看看,包大人都走遠了,你也趕緊走吧。”立刻轉移話題,葉兒推着展昭快點離開。
“你啊!”展昭寵溺的笑了,“別生氣了,給艾虎的信我已經幫你送到,你趕緊回珠晟宮吧。”
聽了這話,葉兒的面色果然和緩了許多,展昭放心的追着包大人離去,而葉兒也真的回到了珠晟宮。
“你回來了!”喜鵲看到走來的人驚喜道,“這一上午都沒見你。”
“出去辦了點事。”葉兒心情大好,“娘娘怎麼樣?”
“還好,今天肯用飯了,這會兒在房裏看書呢。”喜鵲道,“我想娘娘多少也能寬心一些,包大人願意為了此案冒犯天家,果真是盡了全力。哎……不說了,娘娘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我燉了東西給娘娘補身體,這就去廚房看看。”
喜鵲暗暗抹淚跑開,葉兒嘴上什麼都沒有說,輕步進了殿內,偏頭就看到坐在軟榻上看書的美麗女子。
卷着書本,龐妃低首,凝重而木然的表情讓人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根本沒在文字上,殿中窗明几淨,陽光照在龐妃身上卻感覺不到溫暖,茫然一滴眼淚晶瑩的閃着光墜落在書卷上暈開墨跡,眉間的愁緒傷痛看得葉兒一陣陣心疼,這樣為情所苦的龐妃,這樣痴傻的表情讓葉兒模糊記憶里一些東西漸漸清晰。觸碰了愛,就要吃得了它種下的苦果,開花時燦爛似錦,凋零的時候便是這般戚戚然。
旋身離開殿閣,葉兒實在不忍心繼續看下去。
白天過後,夜晚如期而至,佇立在殿閣頂端,葉兒迎風遙望,感到風聲的變化,她唇角有了笑意。
“葉兒姐姐,我來了。”艾虎颯颯落在她身後,“你是不知道,開封府都亂成一鍋粥了,我接到你的信沒敢耽擱,說吧,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開封府亂成一鍋粥?!葉兒急忙道,“怎麼回事,開封府怎麼了?”
“展大哥沒告訴你?”艾虎忽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多嘴了。
“他沒有。”葉兒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展昭你竟然瞞我。
艾虎撓撓頭,對葉兒說了開封府的情況,“那些親屬現在都不肯回去,全在府衙里堵着,包大人下午回去了,安撫一整也沒用。我說葉兒姐姐,你叫我來到底是什麼事啊?我這可是偷跑出來的,天亮之前要回去的,不然展大哥發現了可不的了。”
葉兒寫信給艾虎原意是讓她幫自己把守一下珠晟宮,而自己要夜探大和宮,這次為了有所進展,她決定潛進殿裏面看看,期間龐妃的安全很重要,要是她說與展昭聽,肯定是被駁回,無奈之下她才想到了艾虎,估量了艾虎的武功,葉兒覺得穩妥。誰知道情況有變,沉思了片刻,葉兒決定計劃照舊。
“艾虎,我現在要去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就在這裏守衛,殿裏住的是龐妃,在我回來之前,就是一隻蒼蠅都不能放進去。”葉兒拿出事先準備的夜行衣套上,又將髮絲悉數藏入黑布中,抽出一條蒙面巾,她對艾虎說,“我很快回來,保證不讓展大哥發現你偷跑。”
艾虎眨眨眼看看葉兒那個樣子,她忍不住阻攔,“葉兒姐姐,這……你……展大哥知道嗎?”
想說的話很多,但是艾虎也意識到此時是來不及說了,便直接戳重點,葉兒姐姐連夜行衣都抖出來了,可見她此次辦事十分的謹慎,可能也會十分兇險,那麼艾虎她不敢亂做主張。
“別廢話了,錯過時機可不會再有。”葉兒蒙了巾子,“你這樣婆婆媽媽,展大哥不發現才怪,再廢話天就亮了。”
艾虎攤開手掌示意葉兒自便,一個兩個都是自己惹不起的,好漢不吃眼前虧,某種意義上說葉兒姐姐比展大哥可怕多了。
安排好了珠晟宮的事情,葉兒飛馳在皇宮上空,身輕如燕步法輕盈落地無聲,毫不猶豫的朝着大和宮的方向而去,幾個起落間她已經輕鬆的落在大和宮的主殿之上。貓腰蹲下,葉兒正式的打量這個異域風格的宮殿,看到換班守衛的人交接完畢,她這才跳到偏殿。
從裝飾和佈景來看不難猜出這是和妃的住處,院落里更加的清幽寂靜,一盞燭火搖曳,葉兒閉氣。緊接着就看到屋裏有人出來,葉兒連忙將自己藏匿於一旁的樹上,出來的人見屋外沒有異動這才安心的回去。
這裏的人都不簡單,據葉兒觀察,隨嫁來的東瀛侍女和那位一直守在和妃身邊的老嫗十有**都會功夫,他們身懷武藝潛伏在此,心思真的很不單純呢。飛到屋頂上,葉兒趴下來,耳邊細碎的傳來交談的聲音,用隨身的匕首掀起一塊瓦片,葉兒進一步監視殿裏的一舉一動。
“公主,包拯不是省油的燈,他身邊的公孫策已經去找過孫御醫了,這個見錢眼開的小人估計堅持不了多久,而且我聽人說公孫策已經將他帶入開封府。”老嫗向藤原靜香稟告,“我們是不是斬草除根。”
“您看着辦吧。”公主眼望庭院,對於老嫗的話她顯得格外淡定,“我相信您。”
“公主這麼說實在不該。”老嫗閃着精光的眸中射出奸詐,“公主才是英明,我怎麼敢自作主張。”
“在我面前客氣什麼。”藤原靜香哂笑,“從小您就在我身邊,就像您熟悉我一樣,我也同樣熟悉您,你我之間應該是沒有秘密的,對吧!”
老嫗半天沒回話,眼中有迷惑和抵觸,但她最終還是說,“公主,你該收心了,我這也是為了您好,大宋的皇帝能帶給您的將是整個天下,您可千萬不要執迷於眼前的海誓山盟。”
“你還真的教訓起我來了。”跪坐的公主猛然起身,一貫平靜的臉上出現怒的裂紋,“我怎麼做自有分寸,你一個下人也敢來教訓我。”
“公主,老奴不敢教訓您,只是提醒您此行宋國的目的,千萬不要讓主人失望。”老嫗低下頭匍匐在地,“主人將這個任務交給您,這便是藤原家無上的榮光,您現在卻為了兒女私情賠上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着實不該。”
藤原靜香一腳踩在老嫗的背上,狠狠道,“我怎麼做用不着你來指揮,我才是公主,給我滾出去。”
揮袖進了里室,和妃的火氣將一張柔美的臉頰燒的變了形,猙獰的紅唇不再緊閉,眯縫的眼角完全打開,白日裏那個我見猶憐纖弱嬌羞的絕色佳人在午夜裏變成了惡鬼夜叉。
老嫗一聲不吭的跪着爬了出去,和妃發瘋似的將房裏的東西全部揮掃在地,發亂了,妝花了,直到筋疲力盡她才癱倒榻上,埋首痛哭卻不能出聲,和妃緊攥緊被褥的手爆出一條條青筋,她的隱忍和悲切讓身在大殿頂上偷窺的葉兒不解。
剛才的一番對話全部是東瀛的語言她根本沒聽懂,除了包拯公孫策這樣的人名她隱約能抓聽,其他的她一點都不懂,從兩人說話的語氣變化和事情的發展來看,這兩個是人是有內訌了?
一邊合上瓦片一邊思考着腦海中的疑問,這時候葉兒忽然看到那個老嫗獨自向前殿走去,黑暗中她的神情很是緊張,葉兒眼珠子一轉,飛身追上了她。
老嫗在殿門口的柱子後面和幾個黑衣蒙面的忍者說著什麼,說完又將一封信交到他們手上,葉兒好奇心重,趁着老嫗離開的檔口,她跟上了那群黑衣人,不敢追的太緊,葉兒始終和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一路出了皇城,這群人直直向開封府奔去。
葉兒想不透他們為什麼要去開封府,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難道是去刺殺包大人?!
想到這裏,葉兒再沒顧慮,緊隨着那幾個黑衣人躍進了開封府的圍牆,沒時間好好親近開封府的一切,葉兒跟着他們來到了大牢門口。
牢房?!包大人在這裏嗎?這個時間,包大人怎麼著也不會在大牢啊。悄無聲息的尾隨其後,葉兒看到他們迷暈了牢頭和衙役,拿了鑰匙一間間牢房尋找。
“不要,不要殺我,來人啊!救命!”
躲在暗處的葉兒聽到一個男人尖利的吼叫,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幾個黑衣人要出手了,掏出匕首,他們將男人逼到牆角。
“住手。”葉兒袖中的白練擲出,一下子將男人拖出老遠,危險的躲過了匕首的攻擊,飛身向前一把將發抖的男人扔到身後,葉兒警告,“老實獃著,敢逃我打斷你的腿。”
能關進開封府牢房的犯人,葉兒是絕對不會姑息的,但是這些東瀛忍者為什麼頗費周折的趁夜來開封府大牢殺人?光這一點,葉兒就不能讓這個男人死。
“混蛋,又是你。”一串東瀛語從男人嘴裏吐出,其他同伴全都拔刀。
看這個架勢,葉兒知道沒有一場惡戰絕不可能脫身,冷笑着用腳尖挑起獄卒的短刀,“領教了。”
男人蜷縮在牆角直呼救命,別說逃走,他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人在做天在看,自己的惡報來的真快。
“怎麼回事?”巡夜到此的張龍趙虎慌張的趕來,一看到大牢門口暈倒的獄卒他們就意識到有人闖入。
“救命,救命……”抱着張龍的腿不撒手,男人像是見到了救星,“我說,我什麼都說了,求你們救救我。”
張龍趙虎沒空理會男人的哀求,反倒是對戰成一團的幾個黑衣人很是困惑,看起來這幾個不是一夥的,其中那個矮個子的黑衣人很是厲害,將幾個不願戀戰的人困住,用靈動的白練打的他們無處遁形。
“張龍,你守着,我去叫人。”趙虎說著就跑了出去。
張龍揪起地上的人,毫不客氣的丟進手邊的牢房,用大鎖鏈鎖了個結實,自己就站在牢門口寸步不離,“你少沒出息了,開封府絕不會有枉死的,你安心獃著吧。”
男人縮進角落,驚恐的眼眸里閃着淚花,透過亂髮看着牢外打的難解難分的一幫人,他此刻真的悔恨當初因為一時貪念犯下的錯。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火把紅堂堂的照亮小小的牢房,包大人一身便服和公孫策展昭快步走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眼前情況,展昭寶劍出鞘加入了戰局。一個歐陽葉已經很難對付了,更何況是南俠展昭?不論人員多少,戰局頃刻間一邊倒,不消多時,那些黑衣人全部被展昭點了穴道。
“展護衛!”包大人上前,謹慎打量這些被定住的黑衣人,“這些……都是什麼人?功夫很厲害啊,不過看起來他們是否是兩批人馬。”指着其中個子矮小的那個,包大人說,“他似乎……”
“大人。”展昭抱拳,面露無奈,走到那個矮個子黑衣人身邊,“其他的人什麼來頭我不知道,但這個,我很清楚。”
展昭解下那人的蒙面巾,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愣了,這不是葉兒嗎?她怎麼在這裏?
“展大哥……”葉兒無病呻吟,真是流年不利啊,剛開始還覺得展昭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裏認出自己她很開心,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展昭連她的穴道也點住了。
“葉兒,你怎麼……你不是在珠晟宮嗎?”公孫策疑惑,“你這身打扮……”
展昭盯着葉兒一刻不放鬆,背後冷汗森森的葉兒向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求救,“大人,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是關於案子的。”
“你說吧,大人聽着呢。”展昭抱着劍,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治治這丫頭。
“這裏不方便。”葉兒哭喪着臉,“展大哥,求你了,先解開我的穴道,等我說完了我聽憑你處置還不行嗎?”
“展護衛,先放了葉兒。”包大人捋捋鬍子,“我們出了大牢再說。”
將幾個黑衣人全部帶上枷鎖丟進牢裏,留下張龍趙虎加緊看守大牢,展昭一把抱起葉兒跟着包大人來到了書房。放她坐在椅子上,展昭這才道,“大人見諒,卑職逼不得已。”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想笑卻覺得不合時宜,展護衛這個樣子可是百年難得一見,葉兒的本事不小啊,真夠能折騰的。
鼓着腮幫子,葉兒面具下的臉早就羞紅了,展昭他……他竟然抱*潢色,老天爺,她家那個謙謙君子上哪裏去了,現在這個展昭太霸道了。
信了她不是一次兩次了,她那一次聽話了,才說的讓她乖乖待在珠晟宮,二半夜人就跑到開封府的大牢裏來了,展昭真的懷疑自己平時是不是太縱容她了,不露露爪子,這丫頭就不知天高地厚啊。
“好了,葉兒,說吧。”包大人落座,“你是怎麼跑出宮的?又為什麼會在開封府的大牢中?”
瞄了一眼臉色板正的展昭,葉兒抿抿唇,細細說出了今夜的所見所聞,“大人,那些東瀛忍者都是和妃身邊那個老婦人派出的,他們出宮后就直奔這裏,要殺那個在大牢裏的男人,他們身上還有一封信,也是那個老婦人給的。”
“葉兒!這次你真是出手及時啊。”包大人笑了,“牢房裏的是專管大和宮的孫御醫,他對本案來說十分關鍵啊,這下子公孫先生估計的果然沒錯,孫御醫是要被和妃斬草除根。”
公孫先生和顏悅色道,“雖然擅自行動不應該,但是也多虧了你,要不然孫御醫死了,案子就要耽擱下去,他可是重要的證人。”看看展昭又看看葉兒,他對包大人道,“大人,我們趁熱打鐵這就去牢裏提審孫御醫吧,還有那些東瀛人身上的信,若是能找到就更好了。”
不是吧!公孫先生你和包大人要走!你們不要留下我啊!我可不想和展大哥在一起,他……他很可怕啊。
葉兒在心中哀嚎,眼巴巴的看着包大人和公孫先生笑的意味深長然後揮揮衣袖溜掉,她最後只能單獨面對展昭。
“沒想到展某都成了你的幫凶了,原來你寫給艾虎的信竟然是要她幫你把守,而你自己則是跑去大和宮犯險,看來我也該找艾虎過過招,他最近懈怠了。”展昭坐在葉兒對面,氣定神閑的看着她,“說吧,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葉兒氣虛。
“你說任憑我處置的。”展昭笑,“你剛說過就忘了。”
“哦……沒忘,那你想怎麼辦啊,展大哥。”葉兒以後再也不敢踩貓尾巴了,會炸毛的,“我們現在先去看看包大人他們需不需要幫忙啊,你放心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去看那些東瀛武士啊,他們可都不會武功,四大校尉也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抱了葉兒瞬間落在院子裏,展昭替她結了穴道,“我知道,要不然怎麼給那些東瀛人戴了枷鎖。”
拉着展昭的手,葉兒還是甜蜜的笑了,為展昭擔憂她的心感到喜悅,跟在他後面,甜甜的說道,“以後真的真的聽你的話,展大哥,你真好!”
走在前面的人抓緊葉兒的手,含笑但卻沒有開口,一切盡在不言中。展昭和葉兒不敢多做耽擱,迅速來到大牢,見過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展昭走進關押黑衣人的牢房,經過葉兒的指點,果然在其中一個人身上發現了一封信。
包拯打開信件,上面的東瀛文字和宋文多有不同,看不出詳實的意思,轉手將信件交給了公孫先生,“異國文字,先生可有辦法?”
“學生不才,看不懂。”公孫策道,“不過八賢王那裏定有能人。”
包拯點點頭,暫時將那群黑衣人鎖起來,對於他們的審問,明天有了譯官才能溝通。幾人轉而來到關押孫御醫的牢房,衙役擺上桌凳,包大人決定就地提問孫御醫。
“大人,我全都說,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孫御醫見到包大人立刻泣不成聲。
公孫策奉包大人的命令去走訪孫御醫,當時孫御醫正巧躲在房中配藥,公孫先生聞到飄出的藥味表,馬上命人打破房門將孫御醫揪了出來,原來這孫御醫竟然在宮中配製禁藥,想了想若是今天他來看孫御醫的事情傳出去一定會有人對孫御醫不利,與其這樣他不如將孫御醫帶走,回到開封府總是安全的。
於是公孫先生將孫御醫以其他罪名押回了開封府,至於龐妃一案,大人問過,但是孫御醫抵死不說,矢口否認所有疑點,問什麼都是不知道,這擺明了是敷衍抵賴,但是他們沒有證據也不能定罪,正在發愁就發生了今晚的事情。
孫御醫現在明白了自己要被滅口,這才吐露真相求一個活路,包拯捉住時機,原原本本的將事情問了個清楚。
最初孫御醫是被一百兩金子收買的,那是和妃未受寵幸之前,他剛被指派到大和宮專門照顧和妃的玉體,初一見面,老嫗就給了他一百兩金子的見面禮。抵不過金子的誘惑,孫御醫接受了。
幾個月後,和妃受到皇上的寵幸,從那時開始老嫗就已經命令孫御醫去民間尋找一些剛剛受孕的女子,孫御醫心中猜測老嫗這是準備好了讓和妃一定生出皇子呢,就是沒有生皇子,那些女子生出來的總有一個是男孩子,偷龍轉鳳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孫御醫害怕,但是老嫗又將二百兩金子送給了他,冒着殺頭的危險,孫御醫偷偷在民間給和妃尋找替身。誰知道事情出乎他的預料,和妃要求孫御醫將她懷孕的消息稟告皇上,而此時的和妃並沒有身孕。孫御醫這才明白自己已經陷入他們的彀中,上了賊船。
雖說龐妃失了孩子,但是和妃的喜訊足夠讓皇室再次高興起來,孫御醫以為假裝懷孕等孩子生下來就可以了,接下來他又接到了老嫗的密令,立刻給替身催產,和妃要假裝小產,死了的胎兒必須要有。沒有辦法,孫御醫只得給替身五人中懷孕時間同和妃最接近的那一個強行灌下墮胎的湯藥,又將死嬰帶進宮中裝成是和妃小產流出的胎兒。
孫御醫說到這裏,眾人心中已經明白了大半,龐妃是冤枉的,和妃根本沒有懷孕,誣陷他人不說,竟然還有偷龍轉鳳混淆皇室子嗣的罪行。
公孫策提筆不語,看了看記下的證詞,他忽然道,“大人,那替身是五人,而今天來告狀的也是五人,這……未免太巧了吧!”
“本府也覺得事有蹊蹺。”包大人接着問道,“那你們將那五名女子怎麼處置?”
哆嗦着久久沒有開口,孫御醫將頭埋的更低,葉兒喃喃道,“你們你們不會來個殺人滅口吧。”
孫御醫抖得更加厲害,“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的是被逼的被逼的,大人饒命啊。”
被葉兒言中了,這群喪盡天良的惡賊真的將人都殺死,十條人命啊,他們怎麼連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
“混帳!”包拯拍案,“速速從實招來。”
孫御醫哪裏敢隱瞞,很快交代了全部,包大人氣憤,命人將孫御醫鎖住,他要連夜找尋屍體,這五個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些鬧事百姓的親人。
跟在展昭身後,葉兒被夜裏陰森森的風吹得睜不開眼,自從他們進了這片林子,葉兒就覺得心發慌,孫御醫找來找去也說不準準確的位置,這地方他只來過一次,林子又大,他迷失很正常,急的衙役們東挖西找也沒見一具屍體。
“大人。”葉兒道,“我來找找吧。”
“葉兒?!”展昭拉着她道,“你怎麼找啊?”
“是啊,林子這麼大,你一個人怎麼找。”包大人道,“大家一起吧。”
葉兒拉着展昭說,“我是想請你們先退出林子,半個時辰以後再進來。”
“葉兒,你該不會……”展昭領會到她的意思,覺得十分不妥,雖然這樣很快,但對葉兒的傷害很大,他不忍心。
“可是這樣找啥時候有個盡頭,我們的時間不多。”葉兒懇切的對展昭說,“我這次不是招魂,我只是想等她們自己現身,包大人正氣凜然,你的陽剛之氣這麼重,鬼魂有心也不敢出沒啊,你們先退出去,很快就好。”
猶豫了一下,展昭答應了,抬手將巨闕放在葉兒手上,“拿着。”
握着溫熱的劍身,葉兒懂他的意思,都說巨闕是神兵利器自有護佑之功,展昭將從不離身的兵器交給她,這就表示他於葉兒同在。見她緊緊抱着巨闕,展昭這才轉身說服包大人,聽了展護衛的話,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遲疑了片刻終於點頭,葉兒一再保證自己不會有危險,他們才同意退出林子。
很快,林子裏除了葉兒再無人跡,連火把都沒有點,葉兒就這麼抱着劍靠坐在一棵大樹下。
“枉死的人,現身來見,我知道你們就在這裏。”葉兒對黑漆漆的森林並不害怕,她有展昭的巨闕在手,心底無比的踏實。
陰風吹得更烈,隨着寒氣升起,幽幽飄來五名女子,猙獰着面孔怒視着葉兒,為首的吼道,“你是什麼人,怎麼能看到我們?”
“大嫂,我是開封府的人,我相信剛才你們也感覺到了林子的異動,那是包大人帶人來找你們了,他身上正氣凜然,你們才不敢出現,我是特意在此等候的。”
五個女人一聽開封府,全都收起戾氣,變成溫柔的摸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姑娘要幫我們伸冤啊,我們死得冤枉啊。”
“你們不要這樣,包大人就是知道你們死得冤才來的。”葉兒起身道,“可是我們找不到屍身,這樣便無法送你們回到親人身邊,大嫂你們到底在哪裏?”
五個人淚眼朦朧,死的不明不白,埋在荒山野嶺成了孤魂野鬼,連轉世投胎都不能,以為永遠沒有出頭日,沒想到明察秋毫的包大人會替她們主持公道。
“姑娘,多有得罪了。”為首的女子屈膝一拜,“有勞你告訴包大人,林子北邊寸草不生的那片空地便是我們的屍身所在。”
“放心,請你們放心,包大人一定會替你們討回公道。”葉兒謝過,高興的朝林子外面跑去,“我這就告訴包大人。”
有了確切的地點,大家辛苦沒有白費,黎明來臨之前,他們看到了土裏散亂的屍身,五顆頭顱和五具屍身分離,她們生前被人活生生砍下腦袋,死後又被胡亂的埋葬,怨氣之深將這一片變成了寸草不生的荒地。
經過鄉親們的辨認,這五位被殺的女子正是他們丟失的親人,十條鮮血淋淋的生命變成了席子裏卷裹的腐臭爛肉,哭聲喊聲驚破天際,一時間開封府染滿悲戚。
人證物證俱在,和妃的罪行已經不容狡賴,公孫先生從八賢王那裏借來了譯官,那封信的謎題也解開了,是寫給東瀛藤原家的迷信,通知藤原本家,若是他們在大宋任務有失便派人來接應,那幾個東瀛忍者被命令殺掉孫御醫后將這封信傳回東瀛,誰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歐陽葉,本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滅口行動全被她毀了。
天空金光普照,明亮的陽光照不暖眾人激憤悲憫的心,包大人鄭重的整齊官府拿下皇上欽賜的尚方寶劍,“皇上今日隨八賢王和太後去大相國寺祈福,我們現在就去大和宮,這禍害一日不除,我大宋國祚怎能福澤延綿?”
葉兒先一步回了皇宮,找到珠晟宮殿閣頂上的艾虎,她拖着人就往大和宮飛奔,守了一夜的艾虎天亮了才敢打盹,剛睡着就被葉兒沒頭腦的抓起來,她連忙問,“葉兒姐姐,你這是幹什麼啊,後面有人追殺你啊?”
“案子查清楚了,包大人他們這會兒估計已經到大和宮了,我們要趕緊去幫忙啊。”
“啊?!”艾虎清醒過來,“查清楚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說。”
“現在哪裏來得及,回去再和你說,現在我們要去幫忙。”
葉兒對大和宮那群暗處的侍衛很是憂心,畢竟論功夫,只有展昭能應付的來,四大校尉的力量很難同時保護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兩人,這次所要面對的敵人並不好對付,他們會吃虧的。
就在葉兒趕來的同一時間,包大人一行已經來到了大和宮,命人在門口把守,包大人抱着尚方寶劍走上前行禮,“和妃娘娘,今日您是自己承認還是要本府一件件細說。”
廊下的和妃正在擺弄花草,聽到這麼大的動靜竟是一點不慌張,抬眼看了看包拯,她似乎早就料到他們的到來,“真是放肆呢,皇上的話都不管用了嗎?包大人你還不退出去。”
“怕是不能如您的願。”包拯道,“自始至終你都沒有懷孕,卻誣陷龐妃娘娘,買通孫御醫在宮外豢養替身,預作偷龍轉鳳之用,假裝小產竟拿他人的胎兒作為死胎矇混聖聽,事後又殺人滅口,害死十條人命,這樁樁件件皆是有憑有據,和妃你還不認罪!”
輕笑,繼而大笑,和妃拿着花枝笑彎了腰,“大宋還有包拯這樣厲害的人物,靜香見識了,大人,您恐怕知道的不止這些吧,否則怎麼連尚方寶劍都抬出來了。”
“和妃,你真以為你的陰謀能瞞得住?”展昭厲聲道,“用**術迷惑皇上,我看你妄圖的是整個江山。”
目光一凌,和妃扔掉手裏的花朵,身後竄出那老嫗和一名丫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包大人衝去,展昭一劍擋住和兩人打成一氣。
“和妃,不要再執迷不悟,你的詭計已經被拆穿。”公孫策道,“皇上就是再受你迷惑,在樁樁事實面前他也絕對不會姑息。”
“和妃,我大宋斷然不會落入你的囊中,你背後的整個藤原家未免太不將我大宋放在眼裏,認罪吧,你已沒有退路。”包拯上前一步。
藤原靜香吹響笛子,躲在暗處的數名東瀛忍者衝出來將她護住,看着包拯,她沒有絲毫懼意,“用你們大宋話來說,生亦歡歡死亦何苦,不當人傑死亦鬼雄,我藤原靜香不會認罪。”
忍者們都是死士,不要命的打法讓很多侍衛招架不住,展昭應付兩人□乏術,眼看包大人和公孫先生處於危險中,葉兒帶着艾虎趕到了。
一腳踢開老嫗,葉兒來到了展昭身邊,“來的不算晚吧。”
“剛剛好。”展昭揮劍劈開來襲的老嫗將葉兒帶離危險,“一人一個,你小心。”
嘻嘻,那是自然,解決了她們,好日子就在眼前,很快她就能回開封府了,葉兒絕對會小心的。艾虎護在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面前看到展昭和葉兒沒事,她也就放心的大打出手。敵人再厲害,也難敵眾多的侍衛,更何況還有三大高手做幫襯,幾名死士悉數被捉,老嫗被展昭踢翻在地吐血不起,而那名侍女則是武功最高的一個,葉兒還在和她糾纏。
“葉兒。”展昭喝道,“接劍。”
應聲抬手,她握住了展昭丟來的寶劍,這是展昭送她的那柄,她進宮並沒有帶,而是掛在了開封府卧室的牆上,想來一定是展昭幫他拿來的。
“嘿,歐陽姑娘的劍法也不一般啊。”受展護衛所託一路幫忙拿劍的是王朝,這會兒抱着劍鞘,他笑呵呵的說,“真厲害。”
將老嫗捆了丟給馬漢,艾虎自豪道,“葉兒姐姐的功夫那絕對不是花架子。”
專註打鬥的葉兒根本就沒有理會周圍的情形,她只知道對手不好對付,尋找空隙她伺機而動,側面躲過一擊翻身從侍女後方刺出一劍,葉兒毫不留情的挑斷了對方的手筋,忍痛倒地,那名侍女也失敗了。
“你們……”和妃知道大勢已去,拿起一旁的花剪子就要刺喉。
葉兒眼疾手快用白練擒住她的手腕,飛身來到廊下,“要死不是現在。”
“你放手。”藤原靜香倔強的掙扎,一掌迎面劈出。
葉兒沒想到她也會功夫,忙不迭的躲閃,同時想奪過她手裏的剪子,誰知道搶奪中一剪子划中了葉兒的臉頰。
“你讓我死!”藤原靜香咬唇,“你憑什麼攔我?”
“你認罪與非都是死罪,但是要等皇上親自發落。”包拯擲地有聲,“來人那,將和妃關押在大和宮,聽候皇上處置。”
展昭奔過去一把扶住葉兒,“你的臉怎麼樣?受傷了是不是,我看看。”
捂着臉退到一邊,葉兒背過身道,“我沒事,她刺破的是人皮面具,我的臉沒事。”
“沒事你讓我看看。”展昭不放心,他看到的,那一剪子刺的不淺,區區人皮面具根本不在話下。
幫忙清理殘局的艾虎苦哈哈的抱怨,“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這麼肉麻?葉兒姐姐都說沒事了,展大哥你何必非看不可啊,葉兒姐姐是害羞嘛。”
和妃被拘禁,她的手下悉數被擒,包大人已經開始想怎麼應付皇上,公孫先生則是側目看着廊下的展昭和歐陽葉,他黯然嘆口氣,糾結是不是要告訴展護衛真相,葉兒的這張臉終究是個結症啊。
金殿上跪了一群大臣,龐妃一案皇上讓龍顏大怒,推翻一摞摞奏摺,趙禎氣急敗壞,面對事實鐵證,他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留下一干大臣,他獨自來到了大和宮。
“皇上,您慢點,您不能一個人進去啊!”隨侍的太監着急,“危險啊,萬一……”
“滾滾滾,沒用的東西,裏面就是個女人,能把朕吃了不成,誰都不許跟來,誰再攔就是殺無赦。”趙禎說著一把推開和室的門。
藤原靜香一襲白衣素凈的跪坐在矮几前,眉目如畫美麗嬌弱,趙禎迷茫了,這樣的女子怎麼會害他怎麼會是圖謀大宋的逆賊?!她的溫柔,她的乖巧,她的美好,難道都是假的!無論如何那些過往的日子,他就是忘不了。
“皇上,您來了。”和妃綻開燦爛的笑容,“我就知道您會來的。”
“你這個賤人……為什麼要如此對朕?朕哪裏對不起你?”
“沒有。”和妃搖頭,“您沒有對不起我,是靜香我對不起您。”抬眼一滴眼淚落下,“我生來就別無選擇,按照安排好的人生一步步前進,我從未動搖過,刻意接近龐妃姐姐我是有目的的,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我害死的。”
一把揪住和妃的衣領,皇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龐妃的孩子也是你害死的!你……你怎麼這麼歹毒,她真心待你如姐妹,你竟然害她。”
“我知道,我知道龐妃姐姐是好人,可惜我不是好人。”和妃已然萬念俱灰,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她已經什麼都不用顧忌了,“我這個壞人本該用**術讓皇上你永遠痴傻的迷戀我,不論我生下的孩子還是替身的孩子都會成為大宋唯一的皇子,最終大宋的河山會落入我手,可是我猶豫了,我下不了手,面對你我第一次渴望真實的擁有愛,我也想體會龐妃姐姐的感受,我也想不用手段讓你永遠愛我。”
老嫗說的沒錯,她動心了,就一次的動心便讓她傾其所有,為了愛至少她不用空虛的死去,被束縛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
和妃說著便笑了,笑着笑着嘴角流下一道血痕,接着越流越多,趙禎慌了手腳,“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和妃倒在趙禎的懷裏,她滿足的笑着,“我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能平復龐妃姐姐的傷痛,但是……我真的想……真的想,若有來世我能簡簡單單的和她做姐妹,不要再這麼……痛苦了……”
“靜香,靜香,你醒醒!”使勁拍打她的臉頰,但她卻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趙禎不知不覺淚流滿面,這樣的悲劇誰也不願意看到,但它不受控制的發生了,死亡的永遠不知道活着的有多痛。
和妃染病離世的消息傳遍了朝野上下,包大人和八賢王是憂心皇上的身體和心情,龐太師則更多關心自己的寶貝女兒,聽說皇上已經去了珠晟宮,然而卻被龐妃攔在了門外,一連幾次都稱病不見。
向包大人請了命,葉兒覺得她好歹在珠晟宮做過宮女,要走也不能不聲不響的,案子完結她理應去辭行。
“你去吧,我一會去找你。”展昭要先陪包大人去辦事。
“好了,我認識路,你不用來,我自己去南清宮找你們。”葉兒對着銅盆里的清水整理面紗,人皮面具被劃破,她來不及做新的,只好蒙面。
展昭湊上前去,幫她把簪子別正,“我一會兒去接你,宮裏不比外面,我帶着你更方便,還有你的傷不能再耽擱了,回去要找公孫先生看看。”
葉兒雙手合十哀求,“展大哥,我的臉真沒事,你怎麼還捉着它不放啊。”
“哼,這怪誰?”展昭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耷拉着腦袋,葉兒無奈,“怪我。”
“快去吧!”展昭終於發慈悲了。
出了門葉兒一溜煙兒跑掉了,直接使了輕功飛向珠晟宮,她輕巧落地,陌生的裝扮嚇了守門宮女一跳,喜鵲差點要喊人了,還是葉兒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我是歐陽葉。”
“你是歐陽葉?”喜鵲拿掉她的手驚奇道,“怎麼變樣了?”
雖然葉兒矇著臉,但是明顯和之前有出入,再加上平常人的打扮,喜鵲她們認不出來也很正常,葉兒沒有多做解釋,直接道,“案子結束了,我要隨包大人回開封府,所以來向娘娘辭行。”
“你要走了啊!”喜鵲點頭,“我這就去稟告娘娘。”
緊閉的宮門徐徐打開,喜鵲招手讓葉兒進來,龐妃要單獨見見葉兒。隨着身後的大門緊閉,葉兒穿過華麗的珠簾走進內室,龐妃對鏡而坐,慘白的臉上掛着淡笑。
“葉兒,這就要走了嗎?”
盈盈一拜,葉兒輕聲道,“案子了結,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娘娘,我該回開封府了。”
“看得出來,你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龐妃起身來到葉兒身邊坐下,“你和展護衛有情對嗎?為了他你才來到這塵世間。”
龐妃一語中的,這讓葉兒很是吃驚,“娘娘您怎麼知道?”
“那次展護衛來傳訊,我就看出你們之間關係不簡單。”龐妃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驚奇的,若是她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她的眼睛就真的是白長了,神色忽然變得悲惋,她說,“為了他值得嗎?”
葉兒不假思索的回答,“值得。”
“那是你還沒有遇到背叛。”龐妃冷笑。
“即使背叛也值得。”葉兒笑着說,“曾經我也不信愛,但我遇見了展昭,我懂得了愛,了解了被愛,我的選擇是他,那他即便是我的劫難我也不悔。”
“為什麼……”龐妃迷惑。
“娘娘,這個答案你不應問我。”葉兒真心對龐妃道,“你若拿起就應學會放下,既然放不下就讓他留在心底,從前的種種都不是假象,我相信皇上對你有情,你說呢。”
頹然靠向椅背,龐妃潸然淚下,誠如葉兒所說,曾經的種種歷歷在目,那時的快樂,那時的美好怎麼能是假的,可是現在,她要怎麼面對,一切的付出都換來背叛和欺騙,她怎麼還有勇氣再次接受?!
默默拜別默默起身,葉兒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大殿,剩下的她幫不了和妃,任何人都無法替她思考,接受還是不接受都要龐妃自己去選擇。
站在珠晟宮門口,和煦的風依舊在吹,它好像根本不知人間發生的慘事,眼望一幕幕美景一處處亭台,這座美麗的皇宮承載太多的血淚。一步步走下台階,葉兒遮住陽光遙看湛藍天際,那清澈的顏色讓她的心情豁然開朗,真是老百姓那句話,人間處處有青天啊!
“葉兒!”
那是展昭的聲音,一道鍍了金邊的身影闖入她的眼帘,漸漸清晰的幸福溫暖如春,他伸出的雙手和寬闊的胸膛等待她的到來,提裙飛奔,迎着那抹俊逸的笑意投入他的懷抱。
有他……永世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