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拷打
李家和皺着眉頭查詢着近日以來的各項記錄，這些記錄簡單到無以復加。
“184.7.01，無事，記錄員編號02。”
“184.7.08，無事，記錄員編號02。”
“…………”
如果放在戰時，如此敷衍的記錄員可是要被參謀本部監禁數月以儆效尤的，軍械庫這麼重要的地方，日誌居然只有短短兩個字，就連日期的字數都比它多，這種事可不是一句態度敷衍能夠糊弄過去的。
不過總結越是簡單，越是能看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按照每七日一次的檢修記錄來看，今天應該有一次檢修，可是機器裏面不僅沒有該有的記錄，就連今天軍械庫里的監控錄像都被刪除了。
雖然有些麻煩，但是有了密匙，錄像的恢復並不是很困難，而且李家和在恢復錄像記錄的同時也順便找到了刪除者的記錄。
“操作員：盧俊。”
李家和記下了這個名字，轉而慢慢拖動起監控錄像的進度條，他需要知道軍械庫的這場事故由何而起。
畫面中的一切都很正常，守在大門面前的士兵在聊天，軍械庫內沒有任何人進出，總控台的線路也沒有報錯，直到一個推着小車的海底獸走到大門前。
屏幕里，那個海底獸進入軍械庫的時候，它頭上的安檢門亮起了危險的紅燈，暫停了監控畫面，李家和調出了同樣被刪除的安檢記錄，果然，安檢器檢測到了違規物品。
繼續播放監控錄像，安檢處的人並沒有把違規裝置沒收，而是放任那個海底獸進入了軍械庫，在檢查了七八個走廊后，那個海底獸把那件違規物品放到了地上。
緊接着沒多久，整個監控屏幕就黑掉了，估計也就是爆炸發生的時候，監控裝置被損毀的緣故。
看完了整段錄像，罪魁禍首是誰已經很清楚了，是那個瘸了一條腿的海底獸，雖然有些莫名的熟悉，但是李家和的心中更多的是對這一物種的憎惡。
自己的預感是對的！所有的海底獸都應該徹底滅絕！
不知道為什麼，李家和總感覺這次的事件有一種不真實感，如此簡單就發現了兇手，而也就是因為軍械庫士兵的看守不利才導致了這場爆炸的發生，這一切都太理所應當了。
早知道，以前和alien作戰的時候，繞的千迴百轉也不一定能分析出alien的真實戰略意圖，而現在，只是小小一個錄像就找到了兇手，這種巨大的落差總讓人感覺有點奇怪。
“到底是錯過了什麼呢？”
李家和又把監控錄像倒了回去，從那個海底獸進入軍械庫開始，一幀一幀的看起了整個過程。
從那個海底獸一件一件的檢查武器開始，先是各種子彈，再是炮彈，作戰外骨骼……
一個又一個的動作都顯得在正常不過了，直到它放下那個小小的裝置。
看到這裏，李家和更奇怪了，這個裝置里到底有什麼，居然能引爆大半軍械庫的彈藥。
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連等離子武器都能夠微型化，這個小小裝置也許是參謀本部的另一項奇特武器，不足為奇。
放下心中的疑問，李家和繼續向後看去，接下來的一切都很正常，海底獸推着那輛小車出去了，沒有夾帶，沒有私藏，安全通過了安檢門。
監控繼續播放着，一點事情也沒有，直到整個屏幕突然黑了下去。
看着突然黑掉的屏幕，李家和叉掉了監控錄像的窗口，
總控台上是再尋常不過的普通屏幕了。
突然黑掉的監控錄像……
！！
看着那塊藍色的屏幕，李家和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我知道是為什麼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李家和有一次打開了監控錄像，這次沒有停留，直接把錄像拖到了最後，整個屏幕中一切正常，直到突然跳轉成黑色，什麼也看不出來，但李家和卻在此時露出了微笑。
果不其然，他找到那個不同尋常的地方了！
按照道理來說，如果是那個裝置引起的火災，那麼監控里應該能看到火勢有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火慢慢燒起來然後引爆這一切的過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突然變黑，這裏面肯定有什麼問題。
李家和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好的猜想，他要趕緊去實地驗證一下。
快步跑下了總控室，直接往陳峰的帳篷里跑去，這一切必須儘快得到驗證，如果遲了就來不及了！
“你需要等到陳長官審問完以後才能進入。”門口的士兵攔住了李家和。
“我確確實實有很重要的事情。”李家和如實說道，“如果消息屬實，這真的不是你擔待的起的。”
“抱歉，陳長官給我下了死命令，他審問的時候不允許有人進去，請再等一會，求你了。”士兵知道眼前這個機修師是陳峰面前的紅人，就算隨便說兩句也能夠決定自己的未來是在軍隊還是礦場裏，為了自己的未來，一個士兵也只能低三下四的求人。
看着眼前士兵懇切的樣子，李家和嘆了口氣，這一切早已發生，就算是再怎麼確認也無法更改，算了，還是再等等吧……
與此同時，在帳篷里，陳峰正在審訊着三人中的趙燁。
趙燁的雙手被鎖在背後，兩根大拇指吊在帳篷頂的鐵管上，整個人懸空而立，儘管盡全力也只有腳尖能夠碰到地面，全身的着力點僅僅只有拇指與腳尖。
“真的很抱歉，這裏的條件實在是太過簡陋，以至於我實在是找不出其他可以用的工具。”陳峰挑選着桌子上的工具，最終拿起了一根短短的棒子。
趙燁在心中暗罵，明明只要稍微詢問一下就知道這一切的起因以及結果，可是眼前的貴族就像是發瘋了一樣非要審問自己。
“我一定會如實相告的，萬望大人高抬貴手繞我一命。”
陳峰伸出食指，在趙燁面前擺了擺，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我一直相信一件事情，那就是事實一定不會輕易的被發現，只有通過暴力的手段才能獲取權力，財富乃至於一切的真相。”
“所以真的很抱歉，得讓你接受這一次的拷打。”
趙燁雖然真的很想直接罵出聲來，眼前的貴族真是有病，非要搞這麼一出，真是腦子進水了，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罵出來的話，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我剛才看了你的資料，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陳峰豎起了一根手指，“一個普通的平民，是如何在機修學院中得到軍械庫的管控工作的？”
“早知道，你的那些同伴們，不是去了焚化爐，就是在艦橋負責檢查工作，那麼為什麼是你？趙燁，一個這麼普通的平民，能夠進入軍械庫工作呢？”
陳峰調整了下帳篷里的光源，讓燈光直直地照射在趙燁臉上，刺得他睜不開眼。
“說實話，我不相信一個平民能對抗貴族，而恰好，在數年前，有一支被陳城驅逐出去的小貴族，他們也剛好和你的姓一樣，是趙。”
趙燁被吊在那一根小小的鋼柱上，兩根拇指已經快脫臼了，他能感覺到被鋼鐵勒住的皮膚一點點破開，而血液正在潤滑着肉體與鋼鐵的相接觸的地方，刺骨的疼痛正在一點一點磨滅着他的精神。
“我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相信我，大人！”刺目的燈光下，趙燁看不見一點陳峰的動靜，只能盡全力大喊着。
“我知道，我知道，”陳峰念叨着，“我從未認為你是他們，因為在我們的監控下，他們的每一絲血脈都被確認消滅了。”
“事實上，正如我所說的，沒有平民能夠對抗貴族，也沒有陳城的貴族能夠對抗陳城的統治者，也就是我們，我想你一定承認這一點吧。”
趙燁的瞳孔已經在強光的刺激下不斷地分泌淚水了，“是的！我承認這一點，陳城的統治者將永遠偉大！”
“那麼既然如此，我為什麼沒能查詢到在背後支持你的人呢？”陳峰話鋒一轉，將棒子伸進了趙燁的耳道中，“早知道，陳城貴族的一舉一動是瞞不住我們的，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你是我們陳家的人，二，你是張城派來的間諜，只有這兩者能夠瞞過我們的監控。”
“我不是張城的人！放過我！”趙燁感受到耳朵里傳來一陣劇痛，再進去耳膜就要破了！
“你看，只要微小的疼痛就能得到真相，你是我們的人，如果有無與倫比的暴力，它所帶來的恐懼與力量又將帶來怎樣的權力呢？想必那是極其令人迷醉的吧，呵呵，你說是吧？”
陳峰手中的動作並沒有因為趙燁的招供而停下，短短的棒子如同之前一樣往裏面伸去。
短棒一點點的觸碰到了趙燁的耳膜，又無可阻擋地慢慢捅破了它，朝着更深的地方進去。
難以言說的疼痛瞬間蔓延至了趙燁的大腦皮層，如此強大的刺激讓趙燁下意識地就要叫出聲來。
趁着趙燁張開嘴巴的瞬間，一團棉花塞進了他的嘴巴，讓那個將要傳出來的慘叫又被堵了回去。
“你知道嗎？在人的鼓膜後面是耳蝸，而耳蝸跟你的鼓膜一樣脆弱，只要輕輕一捅，耳蝸連帶着耳石一起損傷，你以後就再也不能正常的直立了。”陳峰湊到趙燁那隻還能聽見的耳朵旁邊低聲說道。
比起他所保守的秘密，趙燁更在意自己的性命，如果說他的下半輩子就這麼毀了，那還不如把一切都賣掉。
這下沒等陳峰再問什麼，趙燁吐出了嘴裏的棉花，忙不迭的說道：“大人！我來自北區，在20歲的時候被陳律陳大人看中，我之所以能夠坐上這個位置是他給了我這麼一個機會，並希望我以後能夠做到掌管軍械庫的位置，這樣他就可以掩蓋他私自販賣軍械庫中器材的事實了，他之所以找我是因為上一個能掩蓋他罪行的人已經要退休了，我其他的什麼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陳峰的動作依舊沒有停止，趙燁能感受到那根棒子一點一點的深入，那些因為鼓膜保護而從未接觸過外界的肌肉一點一點被擴張開來，紅色的鮮血像不要錢一般瘋狂的湧出來。
眼見他的耳蝸就要這樣貫穿，趙燁的雙腿一緊，膝蓋貼着膝蓋，一股液體從褲腿滴滴答答的流了到地上。
他失禁了。
“啪。”
陳峰在趙燁的耳邊輕輕說了一聲，但預想之中的貫穿感卻沒有到來，原來是那根棒子已經全部沒入了趙燁的耳道，但卻因為長度問題只捅穿了他的耳膜，沒有觸及耳蝸。
趙燁緊繃的心弦瞬間放鬆下來，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臉上的汗水淚水還有鼻涕全部混雜在一起，黏糊糊的液體讓他咳嗽連連。
“很好，我相信你的其中一個秘密已經被我挖掘出來了，那麼現在你可以說一說這次的爆炸是怎麼回事了。”
陳峰把棒子拔了出來，又擦了擦上面的血液，放回了桌子上，“我相信你一定會如實告訴我的，對吧。”
“這張桌子上可是還有很多的器具沒有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