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鎮
又過了兩年，時間彷彿被魔法加速，不知不覺間，劍術越來越精純的約克已經能和父親打個有來有回了。他強大的學習天賦受到了父親的稱讚，約克也漸漸喜歡上了練劍。
偶爾他也會帶着弓和劍去林間狩獵，大部分時候狼狽回家，不過也有帶回野兔野豬的時候。在野味的幫助下，他的身材日益壯碩。
父親摸着約克的頭，在爐火旁說著一些這個世界的規矩，明天他要帶着約克去山下的小鎮採購，有很多的忌諱需要說清楚。
“騎士一般都會穿着盔甲，但穿着盔甲的不一定都是騎士，區別騎士與否，我們需要看盔甲是否存在某個家族亦或者皇室的徽印，徽印是家族的象徵，能使用徽印的都不是我們這些平民能惹得起的對象。”
父親頓了頓，繼續說道：“貴族大多數都穿着華麗的衣服，當你在街上看見那些穿華麗衣服的人，不要表現出不敬，低着頭快步離開就好。”
約克點頭，中世紀的貴族制度，他前世玩的遊戲裏就經常可以遇見，不過遊戲裏的貴族可以惹，現實世界的貴族就不好惹了。尤其是現在的他，一個普普通通的山民。
約克所在的村莊叫荒山村，整個塞納公國，叫這個名字的村莊數不勝數。村莊的北面有一座高山，南面是一條流淌了無數歲月的河，農民在河邊開墾荒地，種植糧食。河的對面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森林，也是約克和小夥伴們最喜歡去的地方，裏面有許多野獸，外圍的野獸都是攻擊性不強的存在，森林的深處就不是一群小孩能去的了。
在村子東方有一條碎石鋪成的路，路的盡頭就是距離村莊最近的小鎮，哈達鎮。十二年了，約克都沒有機會去哈達鎮瞧瞧，以前是太小，母親不放心自己走太遠，現在則是沉迷練劍，不可自拔。
第二天一早，父親推着一車的皮革和熏肉，帶着約克，向哈達鎮走去。父親不喜種地，開墾的土地只夠滿足一家人的需求。他喜歡打獵，也許是習慣了血腥的味道，每年冬天要來臨時，他都會帶着一年的狩獵成果，去哈達鎮換取必須品。
早晨大概是一天最寒冷的時候，約克披着厚厚的毛皮大衣，寒風拂面而過，冰冷刺骨，他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父親大笑，用一塊衣料遮擋住約克的面部。
在父子二人的齊力下，小推車很快來到小鎮。天微微泛晴，集市廣場上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行人中，都是在閉塞的村子裏見不到的存在。來集市採購的女僕、挑挑揀揀的雇傭兵、提着琴路過的吟遊詩人......
攤位上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約克不擅長應對很多的人，給父親打了聲招呼后，獨自一人開始了小鎮的探索之旅。
他來到酒館，還沒進去就被酒保攔在了門外。
“這裏可不是小孩能來的地方，去去去。”
約克在路邊看見了表演雜技的人，一群人圍着叫好，他努力蹦了蹦，還是沒能看清在表演什麼。不遠處有一個老太太席地而坐，摸着水晶球，神神叨叨。約克上前，被她用發白的眼珠子狠狠一蹬，自然也就識趣的離開了。
他又來到了小鎮的居民區，骯髒的街道上有積滿污水的淺坑，裏面傳出的臭味讓約克敬而遠之。流浪漢握着酒袋，歪歪扭扭，靠着牆壁一步一步挪動。木門打開，婦人潑出一盆髒水，濺到流浪漢身上，惹來一陣謾罵。
小鎮不僅有好的一面，也隱藏着壞的一面。
約克準備返回父親的攤位，
路過之前有藝人表演的街道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街角竄出，撞入了約克懷中。
“唉喲！你幹嘛！”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抱怨着，臉色忽然一變，就要繼續開跑。
約克抓住女孩的后衣領，將女孩提溜起來。一隊穿着鐵甲的士兵正從遠處靠近。
“快放開我！”
女孩不斷掙扎，約克不為所動。等氣喘吁吁的士兵趕到，他將惱怒的女孩交給了士兵。
“你這混蛋！有種報上名來！”
士兵接過女孩，對着約克不斷感謝。
看着漸漸遠處的女孩和士兵，約克搖搖頭，對小鎮的好奇也徹底消失。他返回父親的攤位，父親的皮革正好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就是用賣皮革和熏肉得到的金幣換取一家人更需要的東西，從調料到傢具。父親在鐵匠埔里買了一塊鐵礦石，當約克詢問有什麼用時，他神秘一笑，說這是一個驚喜。
天將黑時，滿載而歸的父親和約克回到了家，在一頓熱乎乎的晚餐后，疲憊的約克很早就入睡了。第二天，門外已經積起一層厚厚的雪，冬天來了。
幾天後，約克的十二歲生日，父親將一柄短劍送給約克，雖然是短劍，但對於約克而言，就如長劍一般。他愛不釋手，時常拿着短劍去河邊砍蘆葦。成片的蘆葦倒下，順着在緩慢結冰的河流向下游。
這天，約克如往常一樣來到河邊，雪停了許久，河裏的冰塊卻越來越多。一抹鮮紅吸引了約克的目光，他用短劍破開冰面，撕裂的衣服掛在河底的碎石上，上面有着血跡。
約克順着血跡向下遊走去，在河裏的一處石堆旁發現了屍體。魚兒啃食着蒼白的人肉，破爛的衣服遮不住殘缺的身軀，後背插着一根折斷的箭矢，浮腫的腦袋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約克捂着肚子吐了一地，連忙回家將消息告訴了父親和母親。
父親將屍體拖上岸，拔出屍體後背的箭矢，面色凝重。
“是艾薩斯帝國的箭矢。”
“這條河的上游是賈科莫，邊境之城賈科莫。”
“艾薩斯帝國已經攻下了賈科莫？如果真是這樣，我們最好馬上離開這個村莊。”
“不行，明天我得去鎮上打探打探消息。”
母親緊緊將約克抱入懷中，感受着母親的顫抖，約克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