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分別在即
新年第一天，也就是人類的世界的飛升節。
對於虔誠的恩雅女神信徒來說，這一天在生命中的意義比自己的生日還要重。
城外經過收割的田地上不再有勞作的農民，按照慣例今天所有人都不能勞作也不能去做生意，要將一年中的一天時間專門空出來為他們的信仰而慶祝。
艾露莎的父親克萊斯勒早早起來準備了一輛馬車，車上坐着兩個令他驕傲的孩子。
一個是深受領主寵愛的女兒艾露莎，一個是黑岩衛隊的新星兒子哈里喬。
經過這幾個月的時間，父子倆終於冰釋前嫌。
“走嘍！”克萊斯勒揚起鞭子催動馬兒向前走去，他們和所有的信徒一樣要在這一天去教堂朝拜。
馬車裏，分別已久的姐弟倆分享着這些日子以來的見聞。
艾露莎提醒弟弟在軍中一定要好好乾，要對領主忠心不二，千萬不能再做出什麼惹領主昭明生氣的事情。
哈里喬點點頭，同時也告訴姐姐如果領主對她不好的話一定要告訴自己。
艾露莎假裝生氣的敲了敲弟弟的腦袋：“主人如果對我們不好的話，我們家哪裏能有今天？”
……
黑岩城的教堂里，修女露西亞正在被絡繹不絕的信徒們給搞得忙不過來。
按照規矩，每一個前來朝拜的信徒都要接受神職人員的祝福。
通常是將手放在信徒的額頭上念誦一段經文或是說些祝福的話，但是由於人數太多，自己又孤身一人導致了現在教堂前大排長龍。
望着鬧哄哄的人群，露西亞手足無措，不知道是應該先去祈禱還是應該先給祝福。
好在這個時候，多日未曾出現的領主昭明來到了教堂。
見到領主出現，眾人立刻安靜下來。
今天昭明沒有穿鎧甲，而是換了一身華服，與平日裏的威嚴相比更添一份親民。
他每到一處人們便恭敬地讓出道路，很快他就見到了闊別多日的露西亞。
“昭明大人！”見到許久未曾到來的領主，露西亞十分激動。
昭明恢復了往日的狀態，依舊是那麼開朗的笑着。
“放心吧，今天有我在。”
露西亞雖不知道領主要如何幫助自己，但昭明的話一向很可靠。
只見昭明大聲對着排成長龍的人群喊道：“今年的祝福由本領主來給！”
話音剛落，兩個隨從抬上來他之前準備好的紅包。
眾人望着教堂內庭堆積如山的紅色小信封感到十分疑惑。
當一對夫妻完成朝拜來到領主面前時，昭明拿起了兩個紅包塞到了他們的手裏。
夫妻二人打開一看裏面竟然是銅幣！
“謝謝領主大人！”夫妻二人滿意的說著，給領主深深的鞠了一躬。
昭明也祝他們飛升節快樂，隨後亦如此理，信徒們在完成對女神的朝拜后再到領主這裏領取紅包。
如果來人是孩子的話，昭明會將銅幣換成糖果給他們。
如此一來，不僅速度加快了而且每個人都感到意外的驚喜——在不能勞作的新年第一天能夠收到利市是個好兆頭！
站在領主身邊抱着手的修女露西亞看着信徒臉上的笑容，心中對這位騎士又更增添了一分敬佩。
只是......露西亞心中忽然感到了一陣悲傷。
分別是兩個人的事，難受的怎麼可能只是一個人呢？
雖然露西亞不知道昭明內心曾經受過的掙扎，
但她同樣對即將到來的離別感到無比遺憾。
兩個人就這樣並排站着，面對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信徒們。
雖然兩個人臉上都帶着笑容，但是笑里沒有一絲真誠。
“露西亞，晚上教會的人就要到了，你也該準備出發了吧？”
昭明的眼睛在說出這句話時依舊望着前方開心的民眾，好像只是朋友間的一句普通問候。
露西亞也沒有扭頭，只是假裝平淡的說道：“嗯，我已經收拾好了，只要接替的人一來就......”
說到最後，露西亞的心中那股沸騰的悲傷咋也抑制不住了。
雖然勉強將嘴角拉起，但是淚水依舊從眼角控制不住的流出。
通過餘光看到這一幕的昭明有些心痛的說：“今天是神聖的日子，不要哭嘛......”
終於，露西亞抑制不住內心的感情。為了不讓信徒們看到這不雅的一幕，她趕緊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上了樓。
昭明有些驚訝的回頭看着露西亞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心中卻是有了些安慰。
至少她離開我的時候，內心還是不舍的。
……
前來朝拜的人群逐漸散去，不想排隊的總督崔絲妲特意挑在傍晚時分人最少的時候才前來。
一整天，崔絲妲一直看到手拿紅色信封歡欣鼓舞的民眾，心中對領主又多了一分佩服。
只用一點蠅頭小利就讓全城百姓都感受到恩惠，崔絲妲越發相信自己的感覺沒錯，昭明是和自己一樣的真正的聰明人。
但當崔絲妲走入教堂時，卻看見站在內廳正中央的昭明神色漠然的望向遠方。
夕陽透過教堂的彩色玻璃映射到他的臉上，彷彿無數種思緒正在他的臉上飄蕩。
“大人？”崔絲妲見昭明似乎有些失神。
在崔絲妲的呼喚下，已經站了一天的昭明這才感受到自己的脊背已經僵硬。
若不是由系統提供的屬性點加持，換做平常的自己肯定是受不了的。
“我沒事。”昭明假裝站累了，扭扭腰活動活動筋骨。
然而他的心事瞞不住崔絲妲，在簡單的進行朝拜后，崔絲妲問起露西亞所在何處？
昭明若無其事的回答：“在樓上收拾東西呢。”
昭明一邊說著，目光不時向樓梯看去，期盼着那個身影能夠快點出現。
崔絲妲表示自己想修女來給自己做一次祈禱，畢竟兩人還沒有正式的見過面。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就這樣在教堂里站着，沒有人多說什麼。
直到露西亞出現在了樓梯的盡頭，這份沉默才被打破。
“昭明大人，這位是？”走下樓梯來到內庭的露西亞對站在領主身邊素未謀面的陌生人產生了好奇。
昭明告訴露西亞這就是自己任命的總督崔絲妲，順便也介紹兩人認識。
“你好啊，修女小姐。”
“你好，總督大人。”
兩個女孩客氣的打着招呼，昭明卻突然走出了教堂。
當兩個女孩回過神來時，昭明已經帶着一輛精心裝飾的馬車來到了教堂門前。
露西亞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看穿一切的崔絲妲拉起她的手走到了昭明面前。
“這輛馬車明天會送你到聖域去，我派約瑟夫帶人專門護送你。”
望着眼前的東西，露西亞有些迷茫。
她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昭明的救命之恩，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對自己的照顧。
正在修女沉思時，領主又打開了車上的一大個箱子。
箱子裏面分為三層，第一層裝着的是各種金銀首飾，第二層則是一些生活用品，第三層則整整齊齊的排列着50枚銀幣。
這是昭明送給露西亞的送別禮物，希望能讓她在聖域學習的生活過得好一些。
面對如此珍貴的饋贈，露西亞說什麼也不願意接受。
“昭明大人，我已經受了你太多的照顧，怎能再收下這些呢？請您務必收回去，我還是孑然一身去神學院吧。”
要放在平時，露西亞的所有請求昭明都不會拒絕。但是只有今天例外，他半威脅的讓露西亞一定要收下，否則自己就不放她離開黑岩城。
最終盛情難卻，露西亞只得收下了昭明的禮物，同時也回應了昭明一個約定。
“昭明大人，等我學習結束會申請調回黑岩，希望能夠儘可能的提供一點幫助。”
聽到這番話，昭明心中徹底的放鬆下來，再也沒有了離別的傷感。
“好，等你回來的時候，就當我的扈從修女吧。”
兩個人彼此約定會在將來再見，那成隔在兩個人中間的無形隔膜終於被打破了。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崔絲妲感覺自己不太應該再待在這裏，於是也顧不上讓露西亞幫自己祈禱便悄悄的溜走，把時間留給了兩個人。
然而命運彷彿捉弄一般。
昭明的手剛想牽住露西亞，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車的聲音。
是新的神職人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