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江元?

你是江元?

“有沒有人,救命…有人落水…有人落水了!”

九曲河正中央,文莉再一次身體下沉,又拚命穩住身體起來,把自己仰泳在河面,抱着肩上搭着的柱子,再一次不甘心的呼救道。

她現在情況很糟糕,周身氣力在流失,小腿抽抽的疼,並且抽筋的頻率還在加劇,加上原身身體太弱,身上各種機能都在發出抗議。

文莉完全沒想到,上輩子游泳能進省隊的她,有一天會因為救一個人在水裏面臨生死險關。

她在跳進水裏前,想過原身體能不好,在水裏撐不了多久,需要速戰速決,把柱子給帶回岸上,卻算漏了柱子的不配合直接卸掉她一半氣力,而原身這具身體沒下過水,沒訓練過,在被柱子一腳踢到小腿麻筋后竟然也抽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哪怕文莉拚命控制住腿上抽筋的情況,仰泳自救,但身上帶着個已經昏沉過去的孩子,加上原身身體緣故,她想拖着一個大幾十斤的孩子慢慢游回去完全不可能,甚至,如果再不來人,她和柱子很快就會脫力沉底下去。

虎子不知道去哪兒喊人了,到現在一點兒音兒都沒聽到,她嗓子因為嘶喊,干啞得像那破了的風箱,拚命求救聲音也傳不了多遠。

她今天,只怕是要交代在這九曲河裏了,也不知道這回有沒有一本書再給她穿一次。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文莉抱着小孩兒的一側身體已經僵麻沒了知覺,頭頂的太陽越來越烈,她眼前越來越模糊,文莉心裏的絕望逐漸壓過恐慌。

就這樣吧,反正這條命也是撿來的,也算長了一回見識了。

只是不知道,她落水后死去的模樣會不會很難看……

文莉破罐子破摔的想到,就在要閉眼放任的時候,突然,一雙有力的大手攬住了她。

“你怎麼樣?”

低沉微沙的磁性聲音響起在耳際,猶如天籟。

她得救了!?

文莉驀然睜眼,轉頭朝來人看去,波光粼粼的河面,男人背光在文莉面前,刺目烈陽下,文莉不能完全看清他,只注意到他發梢上滴着水,面容冷峻,一雙斜長眼眸深邃沉着,讓人瞬間安定。

“我不太好。”

文莉眨了眨眼,如實回了句,回過神,瞥一眼已經昏迷有一陣的柱子,她又趕緊道:

“這小孩兒更不好,他昏過去有一陣了,需要趕緊急救!”

“先上岸。”

江元看一眼側趴在她肩頭,動也沒動下的小孩兒,回一聲,接過柱子,另一隻手再攬住文莉,腿一蹬,往河岸游去。

肩頭一輕,再感覺到腰間有力的臂膀護着,文莉繃緊的心弦鬆弛開,精氣神恢復一些,她一整心神,努力控制着抽筋的腿,配合他的動作,往後蹬着,為他省力。

先前到岸上如同登天天梯一樣遠的距離,不過眨眼幾個大蹬腿。

到了岸上,文莉第一時間要去給柱子急救,發現江元已經先她一步做了,急救措施方法也很熟練到位。

文莉見狀,焦躁的心緩下,安靜在一旁等着他。

柱子腿抽筋過後,太過驚慌,嗆喝進不少水,哪怕文莉緊接着跳下去,他還是不可避免的窒息昏迷過去。

好在救起來及時,這會兒脈搏心跳都還在,江元給他迅速排過水,做了心肺復蘇,再渡了幾回氣過去,柱子被嗆得咳了幾聲,慢慢的睜開了眼,文莉一喜,看着柱子不禁喊了聲:

“柱子,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感覺不舒服?”

柱子剛睜開眼,還處於劫後餘生的迷糊中,懵懵然的,並沒有迴文莉,一旁江元開口道:

“應該沒有性命危險,具體的還得去醫院看看,你……”

江元十幾歲就離開家,兩年前回來因傷退伍回來,在家修養半年,之後進了縣城運輸隊,很少回來,對自己本村的孩子都不算太熟悉,聽文莉喊了柱子名字,他抬頭就要問文莉是柱子什麼人,卻在抬眼的一瞬觸及一片晃眼的白。

江元出現一瞬凝滯,他倏然移開眼,停了原本要說的話,大步去到他最初跳進河裏的地方,撿起他先前脫掉的白襯衫,拿過來遞給了文莉。

文莉本來還疑惑他正和她說話呢,怎麼走開了,等江元把手上的白襯衫遞給她,她才意識到什麼,低頭朝自己看了看,她腦袋一懵,白皙細緻的臉霎時脹紅。

在河裏時沒注意,柱子在抓到她的一瞬,拚命掙扎,把她的襯衫扣子扯掉好幾顆,濕透的衣裳敞開,雪白的肌膚露出大片。

“謝謝。”

文莉迅速從江元手裏接過衣裳穿上,心裏一陣不自在,雖說在幾十年後穿比基尼游泳都不算什麼稀罕事,但大概身處時代和環境不同,文莉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尷尬,難堪,還有頭疼。

落水被救,還被看了。

這種事看小說沒什麼感覺,甚至在相親不順的時候,文莉還擺爛想過怎麼不幹脆穿到原身落水,不用再相親后,但真輪到自己身上,文莉忽然感覺到頭大。

“柱子…我的柱子!”

文莉正躊躇不知道該怎麼緩解面前的尷尬局面,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和呼喊聲,文莉抬頭望過去,就見虎子領着幾個人往這邊過來了。

來人里有柱子的父母和奶奶,柱子奶奶寶貝大孫子,一來就撲到了柱子身邊:“柱子,奶的寶貝柱子,你怎麼樣啊?怎麼會溺水呢,你要出事,可要了奶的命哦。”

柱子奶奶哭得哭天抹地,柱子媽媽看着趟地上,眼睛半睜半閉的柱子,也在旁邊跟着哭,文莉頭一回見到這陣仗,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旁江元注意到柱子爸爸是他們本村的,和他打招呼道:

“貴全哥,柱子沒事,不過他嗆了水,還做過急救,你們最好帶他去醫院檢查下,看看有沒有嗆傷到肺部。”

柱子奶奶哭的聲音響亮,沒聽見江元的話,柱子爸爸在一邊聽見了,他抬起頭,看到江元在,他愣一瞬:“元子,是你救了柱子?”

“我路過,看到這姑娘在救人,搭了把手。”江元朝文莉示意了下,簡短道。

“你們一起把人救起來的?”

江貴全聞言,又是一愣,他是本本分分的農村人,受一些風俗世故影響,更知道人言可畏,直覺一男一女合力從水裏救人起來這事恐怕有不妥,自家這次只怕欠上大人情了,但他擔心柱子,也來不及多說什麼,只感激的朝文莉和江元道謝:

“多謝,真是多謝你們了,我先把柱子送鎮上醫院看看,晚些回來再上門道謝。”

江貴全說完,又去和柱子奶奶說:

“娘,快別哭了,柱子也沒事,我先帶柱子去鎮上醫院檢查檢查。”

“檢查,對,是得去醫院看看,快去,快去。”

柱子奶奶反應過來,催柱子爸趕緊來背柱子,又叫媳婦跟她回家拿錢,柱子家現在就柱子一根獨苗苗,全家都寶貝,行動很快,背着柱子就往鎮上醫院去了,河邊就剩了文莉和虎子,還有也準備離開的江元。

“那個,今天的事,謝謝。”

文莉見江元要走,止住在一邊問她話的虎子,喊住了他。

今天要不是這個人及時出現,她估計自己就得再死一次了,還是死在水裏,文莉似乎能想像到自己灌滿水,浮屍的畫面,死過一次,文莉是再不想體驗二次死亡的,還是那麼難看難捱的場面,她感激江元。

“不用。”

江元看一眼文莉,淡聲回道。

少女纖弱,面容精緻嬌麗,哪怕這會兒渾身濕透,濕發散亂,身上還披着他不合身的白襯衫,也絲毫不損她天生皎顏,就似一株盈盈初綻的嬌蘭,需要人精心呵護,溫養,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女子,有那樣的勇氣去救人,還險些將自己搭進去。

“下次遇到這種事,量力而行。”

想到先前下水后,見到的場景,江元眸色微動,多了句嘴。

江元語氣清淡,似只是一句隨口之說,文莉卻從這裏面聽出這人的善意,文莉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

先前是我太着急了,沒想那麼多,如果不是你及時,我和柱子今天都得交代在河裏了。”

文莉不是強撐的性子,有什麼就是什麼,她語氣輕鬆的道,瞥見江元光着的臂膀,想起對方的衣裳還在自己身上,她耳根又莫名熱起來,不自在的扯了下身上寬大的白襯衫,不太好意思的小聲道:

“你的衣裳…我恐怕得暫時借一借。”

她襯衫扣子都被扯掉了,要沒有他這件衣裳,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總不能讓虎子把身上唯一的褂子脫下來她穿,她也穿不了啊。

不過一件半舊衣裳,江元還不至於捨不得。

“嗯,你拿去。”

江元點頭應下,就要離開,文莉這時又喊住了他:“你叫什麼,衣裳我洗乾淨該怎麼還你?”

不過一件衣裳,扔掉就行。

江元想這麼說,但當他眼眸掃過文莉那張瓷細殊艷的臉,觸及她望着他那雙似水洇潤的眼,他到嘴邊的話在舌尖繞過莫名沒說出來,還鬼使神差的說了自己名字。

“江元。”

“哦,江元……”

文莉點了點頭,禮貌示意自己知道了,須臾,她神情一頓,猛地抬眼:“你是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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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年代文中嫁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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