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傾城
出了徐府，高進念頭通達。
邁開大步，向著朱雀大街走去。
然而沒走多久，又看到一群人圍在那裏不知道在幹什麼。
好奇心驅使，他走上前去，然後就看到了傳說中的賣身葬母。
一個少女，十五六歲模樣，及腰麻花辮，雪白的孝衣，跪在那兒，旁邊一張草席，躺着一個面色慘白的頭髮灰白的婦人。
少女面前的地上寫着“江雪賣身葬母只要十個銀幣”。
這個價碼，讓很多人望而卻步。
於是有人挑刺。
“你這身上都沒個四兩肉，買回去能幹啥呀！”
“就是，你這前平后板的，不說自己是個姑娘，我還以為是個小子呢！”
“壓在身下還不硌得慌？”
“這沒胸沒屁股的，也不好生養啊！”
“張屠戶，人家那是沒有長開，你買回去養上兩年，說不定就奶大皮滑水多了。”
腸肥腦滿的張屠戶顯然有些動心，砸吧着嘴，嘆息一聲，“唉，就是這價格，姑娘，說明咱們緣分沒到啊！”
“嘁，沒那錢就直說，緣分沒到，張屠戶，士別三日，你這大老粗，還變得清新脫俗了。”
人群中一陣鬨笑。
但江雪面紅耳赤，這群老爺們光天化日“開車”，她一個女孩子臊得慌。
高進發現，這叫江雪的少女雖然身材沒有長開，但臉蛋清純，秒殺後世各種妹妹。
他還發現，江雪雖然羞臊，但看不出多麼悲痛、絕望。
更要命的，他發現江雪的“娘”也有問題，眉頭嘴角偶有顫動，甚至那飽脹的胸口也在輕微起伏。
高進眯起眼睛，馬上看出那副慘白的屍體模樣，根本就是化出來的，而她其他部位肌膚緊緻，不見皺紋，必定也是一個年輕姑娘。
這讓他想起前世一部電影，於是得出一個結論，這位叫江雪的少女，同地上的“死去的母親”，兩人就是一個騙子團伙，甚至，她們連母女都不是。
想到這裏，高進來了興緻。
一摸兜里兩塊金幣的巨款，他底氣十足。
“才十個銀幣，就讓你們踟躕不前，我真替你們的購買力感到悲哀。”
這句話，直接讓高進成了焦點，當然也捅了馬蜂窩，尤其是他的穿着，也是一副鄉下人的模樣。
“哪裏來的臭小子，你想攪局？”張屠戶神色不善，從腰上拔出殺豬刀。
其他人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高進衝著江雪眨眨眼，江雪頓時嘟起了小嘴，讓高進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面對張屠戶的殺豬刀，高進淡淡一笑，“光天化日，縣衙旁側，你還想持刀行兇不成。”
“你……”瞥了眼巡邏的捕快，張屠戶識趣的收起了殺豬刀。
然後，高進深吸一口氣，來到江雪旁邊，開始長篇大論。
“這位姑娘年紀輕輕，慈母離世，着實令人同情。”
“世道艱難，她不得已賣身葬母。”
“要我說，江雪姑娘那是很有潛力的呀！雖然身材完全沒得看，可臉蛋好啊！”
這話一出口，高進就感覺被人用眼睛剜了一下。
不用看，都知道來自哪個。
高進還是重點關注地上的那位，草席上的死屍明顯有個咬嘴唇的動作，似乎在憋着笑。
“所以嘞，我提議，拿不出十個銀幣的，看熱鬧可以，就不要插嘴了，因為你沒有發言權。”
頓時有不少老少爺們面紅耳赤，卻又無法反駁。
“那麼現在，還有資格的，請上前一步。”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只有三人上前，其中包括張屠戶。
高進一點頭，“也就是說，現在只有咱們四個角逐江雪姑娘的歸屬權。”
他敏銳地發現，那個叫江雪的小丫頭，沖他皺了皺鼻子。
恍若未見，他舉起手，“那麼就好辦了，這種時候，自然價高者得。”
“你……”張屠戶指着高進，氣不打一處來，要知道他那十個銀幣，那都是咬碎半口牙齒才捨得拿出來的。
不過另外兩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心理波動，甚至看向張屠戶的目光還帶着些許鄙夷。
高進淡淡一笑，亮出資本，“我出一個金幣，你們隨意。”
“嘶——”
人群之中，頓時響起一道道倒吸涼氣聲。
張屠戶直接傻眼，“臭小子，你不講武德。”
另外兩名競爭者，也顯得有些尷尬。
他們雖然比張屠戶闊綽，但是，想讓他們用一個金幣買下江雪這樣的丫頭，他們還做不出來。
於是乎，紛紛搖頭敗興而去。
但還是有人繼續吃瓜看熱鬧。
高進蹲下，將一枚金幣放在江雪掌心，在她粉嘟嘟的小臉上輕輕掐了一把，真的差點掐出水來。
江雪暫且忍住了，卻在心中暗暗發誓，下來一定要這個混蛋滿地找牙。
說她身材沒看頭也就罷了，居然還如此輕薄她。
“敢問公子貴姓？”江雪擠出僵硬的笑容。
“高。”
“多謝公子慷慨，等小女子安葬了家母，就委身於公子。”
“甚好。”
“那小女子先去了。”
江雪很快租來板車，似乎業務很熟練，她又去將“亡母”抱上板車，為了顯示自己年幼力弱，就表現的很是吃力。
高進不假思索，上前一個公主抱奪過。
江雪直接傻眼。
而高進敏銳的感覺到，手中的屍體驀然一震。
她整個身子綳得筆直。
但高進的左手，還是感受到了她的溫度和心跳。
沒人注意到，“屍體”還攥緊了拳頭。
“公子，這亡故之人晦氣，還是我來吧！”
江雪反應過來，忙不迭想要奪回“屍體”。
高進搖頭拒絕，“你是大爺我花了一個金幣買來的，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天，我說啥就是啥。”
江雪偷瞥“屍體”一眼，心頭暗暗告罪。
高進將“屍身”放在板車上的一刻，“屍身”明顯軟化了不少。
“公子仁義，多謝公子。”江雪說完，馬上拉着板車就走。
見到這一幕，眾人紛紛感覺晦氣退避三舍。
高進則是若即若離的跟着。
半個時辰后，江雪拉着板車出了城。
又半個時辰，來到一處遍地蒿草滿目枯墳的荒郊野外。
“哎吆，可憋死我了！”
板車還沒停穩，江雪的“亡母”就坐了起來。
卸掉灰白假髮、人皮面具，頓時變成一個傾國傾城的妙齡女子。
高進馬上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