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棟,我的神!
“先生,你會對我好么?”
這是一場普通未婚男女之間常見的對話,卻不適合他。
陌寒舟手指摩挲着男孩的側臉,心神有片刻恍惚:溫香軟玉,說的就是這種事情吧。
“當然。”
鹿喬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好耶,老公說他會對我好!
已經下午三點,陌寒舟沒有約鹿喬晚餐,這就說明約會到了結束的時候。
鹿喬戀戀不捨地看着幾步外的陌寒舟,陌寒舟在準備安排人送他回去,冷不丁的,鹿喬道:“我可以跟你回家么?”
“咳咳咳。”
旁邊方助理被空氣襲擊了。
陌寒舟不輕不重地睨了他一眼,轉回去溫和地對鹿喬說:“下次吧,公司還有事,我這幾天不回家。”
“這樣啊?”鹿喬露出遺憾表情,但很快重新振作:
“那陌先生記得再來找我,我會在家乖乖等先生的。”
陌寒舟赫然感覺到一股甜蜜的壓力,他微笑着回答:“好的,一定。”
目送走鹿喬,方仲白才搖了搖頭,不由道:“這位鹿喬少爺真是......”
陌寒舟收回目光,露出了和方才不同的笑:
“不是很有趣么?”
——
另一頭,鹿喬回到家裏,他做的的第一件事,就是教訓他的便宜哥哥於家棟於先生。
晚上時候,於家棟回了家,他才在走廊走過,冷不丁被人一把拉進了房間裏。熟悉的危機感愕然升起,於家棟剛想開口大叫,白皙柔軟的手掌就順着他的脖子掐住了他命運的喉管。
於家棟兩隻腳被掐的離開地面,只能用腳尖勉強掙扎着,額頭飛快地沁出冷汗,。
鹿喬不冷不熱地看着他,神態里看不出憤怒。
“之前想放過你的,既然你這麼不懂事,就來當我的奴隸吧。”
什麼東西?於家棟懷疑自己聽錯了。然而鹿喬戲謔的目光里沒有一絲玩笑意思。
“我現在鬆開你,你知道該做什麼吧?”
於家棟連連點下巴。鹿喬手一松,於家棟猛地轉身就想開門,他手才碰到門把,身後一隻腳就已經踹中了他的小腿,於家棟不由自主地跪下,膝蓋撞在地面,發出又脆又響的一聲。
“咚——”
“急什麼,又不會留你過夜。”
鹿喬慢條斯理地開口,遊刃有餘地打量着於家棟。
“現在,聽我的話了么?”
於家棟瘋狂地點頭。
“我要你當我的眼睛,把公司報表拿給我。”
於家棟剛想拒絕,看着鹿喬雖不冰冷卻蘊含威懾的眼睛,話到嘴邊變成了:
“我,我還接觸不到。”
鹿喬一臉看廢物的目光。
“那就把你現在能拿到的給我,別告訴我你這都辦不到。”
於家棟懷疑自己說不行會被暗殺掉,他現在有種強烈的感覺,他面前的鹿喬真的跟從前不一樣了。
他咽着口水,鈍鈍點頭。
“乖。”
鹿喬很想像愛撫他從前的寵物般撫摸他的腦袋,但實在是下不了手,只好口頭敷衍了一下。
“行了,你出去吧,五天內我要看到報表。”
於家棟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鹿喬盯着他的背影,悠哉游哉地關上了房間門。
他對經營公司敷衍股東什麼的都毫無興趣,但這不代表他就樂意見的自己的東西被別人奪走。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他就知道,那個老頭子是準備把自己當貨物一樣賣給陌寒舟——聲明一下,他不是對陌寒舟有意見,他覺得陌寒舟好極了,陌寒舟親親老公愛你哦~
——但是該屬於他的東西就該屬於他,不該屬於他的東西看情況也可以屬於他。
沒有人可以,從他手裏奪走東西。
——話雖如此,於家棟就會這麼乖乖聽話么?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於家棟這個人本來就不幹好事,他又有鹿家的便利,認識了不少圈裏圈外的人,沒事的時候大家就一起混吃混喝,有了事,於家棟那些個兄弟當然當仁不讓。
被鹿喬威脅后當天晚上於家棟就招呼了好幾個兄弟,第二天幾個人圍在一起商量怎麼對付鹿喬。
“哥,只要你一聲令下,兄弟幾個在所不辭!”
於家棟把煙頭摁在瓷缸上,吐出一口白霧。
“他好歹是老頭的兒子,又在跟陌家聯姻的緊要關頭,我們就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這個家是誰說了算就行。”
“別打殘了,打個半傷就差不多了。”
“明白明白......”
鹿喬“回來”以後,都沒有朋友找過他,通訊簿也特別單薄,大多是從前的同學,但今年6月他們就畢業了,除了偶爾同學群有動靜,幾乎沒人私聊他。
這一天,鹿喬忽然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里自稱是他朋友的男人約他出去玩。
社交是人類必要掌握的幾大重要能力之一,鹿喬欣然答應,主要是他在家也悶了,想要開拓一下地圖。
他在約定時間到了他們相約碰頭的咖啡店,一進門就有個人用力揮舞着手臂,這人跟於家棟一樣也是個獐頭鼠目的傢伙,他一口一個鹿少爺,引着他往酒吧去。
不管是真實世界還是無限世界,永遠存在一個真理,就是不能相信你在酒吧認識的朋友。
鹿喬現在沒有抗藥性,自然是杯不離身,連視線都沒怎麼放鬆。他之所以還不離開,是想看看這位“朋友”到底想幹什麼。
酒過三巡,兩個人都喝的有點多了,鹿喬現在這具身體並不經常喝酒,到後來,他不再碰酒,任朋友怎麼勸都不行。
“好了好了,我去上個廁所就回去了。”
朋友往廁所方向過去,幾分鐘后他沒回來,反而是打了個電話來。
“鹿少,我剛去後門醒酒吹風,結果皮夾不見了,你能幫我去看下么?”
鹿喬微微挑眉,這麼拙劣的借口么?
“行啊。”
鹿喬繞過酒吧里的人走到後門,它正門對着大馬路,後門則是一條石子巷,隔老遠才有亮着燈的店鋪,此外只有綽綽約約的路燈和樹影。
看到幾步外的一個小巷,鹿喬眯了眯眼,故意往裏面走去。他才進去就感覺到有人跟着他堵在了入口,而另一頭,也有人走了過來。
鹿喬停下腳步,回首前後張望,過了會,他道:
“五個,就這?”
領頭一個男人把煙摁在牆壁上熄滅。
“小兄弟,話別說太大。”
鹿喬微微一笑:“這話還你。”
男人剛還要說什麼,他眼前忽地一花,下一瞬,一股沉重滾燙的氣息透過皮肉結結實實地錘擊在他腹部,腸胃絞痛,他直接捂着肚子倒了下來。
“老大!”
“大哥!”
其他幾人紛紛沖了上來。
……
……
被撞擊聲嚇到的路人紛紛遠離是非地,鹿喬一隻腳踩在男人身上,一手翻看着手機上的通訊錄,果不其然,看到了於家棟的名字。他往來金額還不小,隨便一個紅包就是幾千上萬,哥哥弟弟叫的親熱。
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鹿喬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不聽話的寵物可是要被教育的。
他垂眸,目光落在男人身上:“以前這種事做了不少吧?”
被鹿喬踩在腳下的男人連連搖頭:“沒有,沒有!以前我們最多在遠處見過你,從來沒打過你啊。我們最多跟着於哥找下他的競爭對手麻煩。”
於家棟做事手段臟,鹿國安又不在乎繼子手段只關注利益,這個方法就保留了下來。而以前鹿喬在於家棟面前唯唯諾諾,於家棟還真不至於為了對付一個鹿喬,還要用到他“兄弟”。
“行了,懶得跟你們說,你們於哥那我親自去說。”
鹿喬啪嗒啪嗒拍了幾張照片留作證據,正要起身,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鹿喬少爺?”
非同常人的記憶力和辨聽力在此刻發揮了作用,在知曉來人身份剎那鹿喬就覺得不妙。電光火石之間,他迅速拉起他腳下的男人,惡狠狠地威脅:
“按我說的做!”
巷子外的人已經走近,鹿喬轉過頭,臉上是一副柔弱無助的表情,睜大了眼睛滿臉驚惶地喊:
“方助理!”
方仲白皺眉看着裏頭倒了一地男人的景象,問道:“怎麼回事,鹿喬少爺你受傷了么?”
“我,我沒事。”鹿喬扶着胸口驚魂未定地說:
“剛剛有人找我麻煩,但幸好這位好心人救了我。”
他推一把剛剛被他警告過的人,手還扶在他後背,男人一愣,繼而瘋狂點頭。
方仲白察覺到一絲異樣,但面前,鹿喬的安危才是他最關注的事情。
他快速打量了一番對面男孩,見他身上沒有明顯傷口,才鬆了口氣:
“鹿喬少爺沒事就好。”
“對了,您怎麼在這裏?這一帶可不安寧。”
“是我朋友帶我來的。”
鹿喬露出不諳世事的大少爺特有的天真表情,一字一頓地說:
“自從畢業就沒有人找我出去玩,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說想要喝酒,就帶我過來了。”
“他人呢?”
“啊,我不知道。”鹿喬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說他的錢包掉在後門了,讓我幫他找一下,他大概還有店裏吧。”
方仲白是何等精明的人,他瞬間想通了關節,看向鹿喬的目光已經滿是憐惜,語氣更加溫和:
“我明白了,鹿喬少爺,您稍等。”
鹿喬乖巧點頭。
方仲白讓身後兩個朋友照看着,自己走到邊上拿出了電話,過了會,他回來了。臉上已經回復了往常精英模樣。
“陌總說這裏不安全,他正好在附近,過來接你回去。”
鹿喬眉頭閃過一絲竊喜,他努力壓下,小心翼翼地問:
“回去?”
“是回陌先生的家么?”
方仲白點了點頭。
鹿喬倒吸了口氣:
於家棟,我錯怪你了。
你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