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慈悲
林兮心中頓時滿懷不安，但他卻不動聲色的在身體裏蓄起了力。
“救命，救命。”
好聽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
嚇得林兮猛的一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角邊。
那裏躺着一個女人，一身素白配合著一雙張開着的潔白大腿，衣衫繚亂。
她在那裏哭哭啼啼，顫抖的撐起了身體，女人抬起了頭和林兮四目相對。
女人的臉雖畫著慘白的妝，但卻十分的嬌艷美麗，充滿着嫵媚，令人心生猶憐。
“小弟弟你能過來扶我一下嗎？我腿有點軟站不起來了!”
對此林兮鼻尖一嗅卻是立刻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
林兮不說話，把右手別在後面，同時將精氣導入極泉、青靈、少海、靈道、通里、陰郄、神門、少府、少沖，九個穴位手，少陰心經心火掌蓄力完成。
【鬼也應該怕火!】
正當他準備一巴掌下去的時候。
“小姑娘，你已經死了!”
季暖煙戴着儺面，手持玉圭扇，掐着指訣，身上散發著神性的光芒飄了過來。
女人膽怯的說道:“這位姐姐您在說什麼呀!”
“我乃帝君座下聖音元君，前來送你歸去!”
女人咬緊着牙口反駁道:“不可能，我還活着，元君大人，請您好好看看我，我還，呃!”
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面露絕望和崩潰，她那張姣好的面容頓時褶皺了起來，如同被打濕的畫。
“看來你是記起來了!看好了，兮兒，她剛剛的狀態就是在憶魂，接下來就該是鬼泣了。”
話音剛落。
“嗚嗚嗚，我不甘心，我恨，呀呀呀呀!”
原本姣好的面容逐漸開始水腫潰爛，一身素白變做了黑紅膿血。
“你這個迂腐之人，為什麼!”
“我明明那麼愛你，如果你早一點要了我，但你卻……啊啊啊!”
“看到了嗎？因為接受不了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她的理智正在飛速的崩壞。”
林兮突然詢問道:“如果接受了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了呢？
季暖煙回答道:“那麼她就會想繼續活下去，但鬼怪活下去是需要代價的。
而維持魂體需要的天材地寶通常都是珍貴無比，通常掌握在那些強大的蠱師勢力手裏。
而最廉價、最容易得到的，那便是人!”
林兮明悟道:“所以鬼怪必然會走上噬魂奪魄的道路!”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一身紅衣，原本潰爛的面容竟是重新變成了美人，但她的下半身卻是極其糜爛和臃腫。
落在地面上的污血，隱隱約約的竟然還浮現出木車的姿態。
這一個剛浮出的“執念”徹底異化成了鬼怪。
“那是她的死相，用“具”送她往生吧!”
“哦”
林兮瞬間散去右手的精氣，轉而虛握嘴裏還念念有詞道:“令請真君，受籙執法，依律予具!”
腰間的面具亮起微光，一柄拂塵浮現。
林兮二話不說的將拂塵捲起，然後當成鞭子一樣甩了過去。
凈化的力量頓時閃現，這女鬼雖然執念頗重，但畢竟才剛剛出生，也不是什麼強大的鬼怪。
頓時被林兮抽散了魂，死相直接潰散。
林兮對此並不驚奇，他剛剛的一嗅卻只是給他帶來略微的危險感，這說明憑藉他的能力並不會帶來生命的危險。
同時他也想起了阿季曾經說過，鍥子的侵蝕程度決定了事故的嚴重。
所以這個鬼怪不用說絕對是一個弱雞!
“等等，小弟弟!”
重新清醒的女鬼可憐巴巴，身體靈滯閃爍的向林兮伸出了手。
“我叫阿嬰，福女城袖媛縣縣長之女，這個，求求你，我還……”
毫無慈悲憐憫，拂塵落下，原本不穩定的魂體直接被打散。
女鬼手上的東西則落在了地面上，周圍濃霧散去，天上的月亮散發光芒。
林兮撿起這枚香囊，看向已經將面具散去的季暖顏。
“由地脈的力量所複製出的生前之物罷了，你可以把它銷毀掉，這樣一來就能獲得大量的元精了。”
林兮好奇的問道:“元精不是有蠱師煉出來的嗎”
“確實，但元精本質上也只是在純粹且封閉的環境下，元石液化的析出過程中因為機緣巧合摻雜了生靈精神所化罷了!”
蠱師的空竅就是一個封閉式的環境，在煉化元石時便是將其液化后再析出煉成真元。
其中損耗的真元摻雜蠱自身的精神，此刻養在空竅里的元精蠱便會將泄露出來的元氣重新凝結成另一種能量，這便是元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如今在中州，每一位蠱師的地位就是就是一個散錢印鈔機。
修為越強，印的錢就越多!
“你可以把地脈想像成一個充滿了純粹液化的元石能量的空竅，執念便是精神。”
季暖煙笑嘻嘻地，但卻不知道為何用屑屑的語氣道:“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並不是蠱師，跟你解釋這些也沒什麼用!”
“這地脈到底是什麼”
“天有天軌，人有心跳，地脈便是大地的脈動，但唯有中州這片土地的地脈能夠自我循環演化各種環境，其他的四域合起來才能抵得上中州。”
“為什麼？”
“嗯，這得從中州的地勢，等各方面來說了。但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一隻龍的屍體了。”
“龍!”
林兮頓時來精神了，畢竟龍跟他識海里的九霄有割捨不斷的緣分。
“古時有一隻強大無比的孽龍，據說它尖牙如山，嘴巴能夠撐天，由天地間的怨念所化。
“其中因為人是萬物之靈，所以給他帶來了智慧，他更是因此開啟了空竅獲得了修行的權利，不過由於太過肆意妄為，所以被天庭殺死，但只是幾百年他便又重新復活，最終天庭想出了一個辦法，把他殺死後便立刻分屍四方而葬。”
“而為了對抗他的重生仙人們建立了像堀場這樣一般的“沉澱場所”，定時凈化回填於地脈中，現如今有許多神靈神靈的力量更是直接來自於地脈，這便是吾等神道最大的責任!”
林兮先是明悟，然後疑惑的問道:“你說可以把地脈當成空竅，那這地脈該不會就是那隻孽龍的空竅吧!”
季暖煙頓時臉色一僵，然後便笑嘻嘻的說道:“不知道呦。”
“不知道”
“因為我從頭到尾都在騙你里啊”
“啊”
季暖煙在那裏咔咔的笑，手不老實的，在林兮的頭上摸着。
林兮無語的把她的手拍了下來，他明白阿季不想說，所以在轉移話題。
他隨後將這個話題扔到一邊又詢問道:“你說這個香囊是複製之物，地脈為什麼要複製出這個東西”
“準確說這香囊便是連地脈短時間內無法消化的沉澱之物，將其幻化為實體，排出也是地脈維持自己正常的一種手段。”
“這枚香囊也是那位鬼魂的最後執念，人死如燈滅，唯有執念存，那最後一點的精神則通過地脈殘留下來，這就是證明!”
“那她剛剛說的那個城在哪裏”
“往西方七千裡外的地方!”
“怎麼會這麼遠”
“因為地脈是流動的，從中庭九天順着天柱山流出，滋養着萬物循環，承載着其他四域的流動。”
“曾經呀，有位仙人潛入地脈之中修行，一日之後竟來到了八萬里之外，跨越了小半個中州，所以地脈的流動又有坐地日行八萬里，即四萬公里!”
林兮驚訝，這中州的奇聞異事果然比其他地方的更多。
“好了，不要多想了，趕快把它銷毀掉吧!”
“為什麼一定要銷毀啊”
“因為這很有可能會是憑依之物，很有可能會讓鬼怪重新復活”
“我能留……”
“是誰!”
季暖煙額生三眼，儺面完全覆蓋面容的望向堀場的一處角落。
身穿深藍色大褂和淡藍色袍子的兩位清秀的少年，兩人一臉尷尬雙手舉起走出了旁邊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