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安心論，英招
而今天，他將“恰好”閒遊於此。
於是，告別老人後，吳銘整理了一番妝容，他要去履行約定了。
他來到真武觀前，眼中流露着懷念。看着對方青澀頑皮的樣子，故專門用一絲念頭保存了這個畫面。
他說出了老早就想說出的一句話。
“這位小朋友，你在幹嘛”
回頭再看林兮這邊，他回過頭，便見一個高大的人影蓋過了自己。
林夕趕忙從鼎上爬下來。他才不會承認，他剛剛對這把武器有種莫名其妙的喜愛，所以想把這把武器給拿下來呢。
鼎身對比林兮來說很高，他腳下一滑差點後腦勺着地。
高大的人影立刻抱住了他，快速的摸了兩下他的頭。輕笑着訴說道:“哈哈，不必心急，小朋友，小心跌倒。”
“嘿嘿。”
林兮撓撓頭憨笑着回應，如果對方是用呵斥的話來批評他，他反而會硬頂回去。可這種類似於寬恕一般的友善之言是他不太擅長回應的。
從男人的懷抱中掙脫，跳下。
剛剛由於正好面對陽光，看不清男人的身影。現在下來了以後，終於能看清男人的相貌了。
【哇!】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得很帥，非常非常帥。他猿臂蜂腰，身服黑色勁裝，外面披着類似於袍子一般的下束服，上面綉着類似於龍紋一般的網格鱗片紋路。
他真的很有氣質，可稱得上是霞姿月韻。容貌堪稱玉質金相。明明是個男子，卻在耳朵上戴着一對黃玉耳墜，長着一雙勾人的丹鳳眼。
但這一切絲毫不會破壞他的陽剛，也不顯妖艷，反而帶着一種長者般的厚重。
他溫和的看着林兮說道:“喜歡這把斬魄嗎”
【這把武器的名字叫斬魄】
林兮心裏想着，同時回答道:“嗯，喜歡!”
只見男人突然收起成熟穩重的樣子，反而以一種輕挑的話語說道:“還不是時候喲，這把刀在這玄冥觀奠基之日便被放置於此，吸納香火願力。”
“在它沒有完成使命之前，還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小朋友，你覺得一個生命他存活在世間的意義是什麼”
“不知道唉!”
男人意味深長，用試探性的語氣說道:“是聽天命，盡人事!”
“人生之路，風雨很多，有時候路途泥濘得很，只要做到力所能及這四個字，就可以心安理得了!”
【好噁心】
聽道明明是如此“正確”的道理，林兮卻嗅到了【惡】，這種如同噁心一般，彷彿給自己原本自由的意志套上了韁繩，他的心靈似乎打從根本處厭惡這種行為。
於是林兮鬼使神差地模仿起“巫”的語氣。
不得不說“巫”雖然奪走過自己的肉體，但林兮受祂的影響最為深遠。
再者，因為除了和九霄，林兮從來沒見過祂吃鱉過。這種不吃虧的做法，林兮打心底里覺得這是大大的正確的，是“善”。
林兮反駁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不對。”
這次輪到男子突然緊張道:“哦，那、那這、這位小友你又有什麼見解!”
只見林兮一臉邪魅的笑容，語氣中蘊含著一種高深莫測，彷彿地獄中的魔主。
“嗯，我認為儘力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於曖昧。但人活着就是為了安心我是贊同的，你看有人獲得名望，賺取金錢，是安心。有人結交他人，為他人提供幫助，是安心，為了愛與和平而拯救世界，全都是為了安心。”
這雖然是他從“巫”的言行舉止中學習到的。但每次回味都能從心中湧起歡呼和雀躍，心靈意志都覺得這是大善之道。
善惡並非他人定論，對錯也並非他人決定。
“嗯，你說的……。”男子剛想露出欣慰的表情。
林兮接著說道:“同樣，掃除讓自己不安心的東西，也是一種活着的目標，擋路了，心情不爽，為了快樂，為了舒服。”
“殺人放火是安心，縱心愉悅也是安心。”
這些話一說出來，林兮覺得自己的心靈似乎脫離了束縛，總而言之就是老子想幹嘛就幹嘛!
這別提有多爽啊，讓他回想起第一次掠奪生命時的顫抖。
那顫抖不是害怕，而是在慶幸着自己是生者，擁有對他者的生殺大權。
男子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急忙勸阻道:“∑(°Д°)，咳咳咳，小友，這過了吧，斗尊，啊噗，道尊都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是我們心中的道德準則。十分惡魔已根植，清醒點，清醒點啊。”
林兮繼續學着着“巫”的語氣陰森森的說道:“不，我認為生命雖然在現在被道德與法律牽絆住。但畢竟這些只是維繫我們日常生活的東西。一旦不需要了之後，這世間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聽聞此言，男子知道該啟動其他的計劃了。他輕嘆一聲，回應道:“唉，也是，弱肉強食乃是天道。對錯善惡通常是很難以衡量。
“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在這世間任何情況都可以說明極端並不可取。鼎盛則必衰，即使是尊者無敵於天下，壽命至強者也不過三萬，他們有些甚至都活不過蠱仙。”
林兮心想【好奇怪，對方說的這些話感覺不是在跟我說話，好像是在對一個看不見的影子。】
“一味的向左向右都不是長久之計。你至少要懂得思考自己所掌控的力量，取其中庸之道，方可稱得上是人也。”
林兮:“你，可我……”
這一次男人連讓林兮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他再也忍不住，只見他心性大發。一邊幫林兮抹掉身上沾染的香灰。
又從懷裏掏出手帕，細細地將香爐上沾染的塵土擦拭的一乾二淨。撂下一句。“記住，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說著，他將一卷書本塞給了林兮，這本書應該有些年頭了，字頁泛黃，上面的紋路清晰可見。
“不要將這個世界想得太壞，但也不要過分的去相信它是美好的，總之，小友，去享受這個有趣的世界吧!”
男人說完這句話后便帥氣的離開了。
林兮疑惑【……，這個人到底在幹嘛】
也就是在這個男人離開的同時，只見阿季面無表情的從道觀中走了出來。
這二人幾乎是同時一出一回。
林兮鬼使神差的將書藏到了自己的衣服胸口，隨即蹦蹦跳跳的迎面上去，可謂曾想得到的卻是。
“閉嘴!”
阿季的脾氣突然爆起，超凶!
林兮有點搞不懂這個女人為什麼突然之間又對自己的態度惡劣了。
惡劣也就算了，但偏偏沒有惡。非但沒有惡，而且還是有大大的善。
【等一下，不對，她對我的善減少了】
他突然想起帥氣男人說出的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鼻子，心頭暗自心想。
【那麼問題來了，嗅取的善惡真的是善惡本身嗎，那它如何判定什麼是善？什麼是惡它又是如何判別什麼是對我好，什麼是對我壞的。】
看着阿季將自己撂在一旁，心神不在，向遠方走去。
林兮若有所思，鼻子止不住地嗅了兩下，心想道【接下來接觸的時間還很長，只能一一對照吧。】
而阿季這個時候面容漸漸轉為憂愁，因為她要去見一個人。
因為就在剛剛，她剛要出門，帝君用着非常嚴肅的話對着她說。
“事態出現了一些微小的變化，接下來你帶着他立即出發去仙客來客棧。憑這個戶籍和我告訴你的暗語，去取商君留在南家女那裏的一件物品。”
隨着一卷戶籍證明，一同下發的還有一枚玉牌。
正面刻着老舊宏微觀的網格紋，仔細摸去凹凸不平。玉牌背面則刻着一句詩。
上面有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的字樣。
“唉，頭疼!”
阿季皺起了好看的眉頭，雙目無神的揉了揉腦袋，突然有種看不懂的感覺。
她雖然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一切的背後似乎有一根看不清楚的線，將一切都聯繫了起來。但是每一根線頭都無從下手。
商琪，帝君，這個孩子，契約，南家的那個女人，宏微觀林家，那個東西。
“真讓人頭大呀!”
“什麼頭大啊？”
這時候林兮小跑着到阿季的身邊，他又感覺到善惡的流向發生了變化。
說來也奇怪，阿季是大長腿沒錯，但也沒高到哪裏去，怎麼的移動速度那麼快跟飄一樣!
“沒什麼。”阿季有氣無力的說道:“哦，對了，這是你的戶籍證明。”
一卷書一閃而過，又被她收進了胸口處。但林兮瞧了瞧沒看鼓起來，也不知道她到底塞在哪。
“看什麼呢!”
或許是盯的時間久了，讓她不高興了。阿季一隻手捏住了林兮的可愛的臉蛋，然後又另一隻手使勁的戳。
“啊，疼疼疼，停停停，錯了錯了我錯了。”
阿季聞言停下了手中的扭動，只見她一臉壞笑說道:“今天我們恐怕沒法回去了，哎，小傢伙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眼角中流着淚，林兮揉捏着自己通紅的臉蛋，說道:“什麼地方？”
“我帶你去新區。”
“新區。”
“諾，就是你頭頂上的那個。”
林兮向上看。
陽光刺的眼睛有點疼。
“哎呀，不是那裏。”
說著阿季將林兮的頭轉向了，朝北邊的一處山峰處。
那裏，他可以看到群山山巔的那一批又一批宏偉的建築物。
其中有一座山，特別陡峭。如似一根粗針直插着雲霄。又在山頂處被截斷一個平面。
有兩顆巨大的樹互相交錯，一顆是金黃色向上挺立。另一顆是粉紅色垂直落下。每隔一段時間，數不清的粉色落葉如同小雨般淅淅瀝瀝的落下。
這兩棵樹絕對不一般，即使是在冬天，也未見它們將葉子完全脫落下。
它們的根系非常茁壯有力，將這座山完全包裹。
而有這麼一棟建築物，則就是將支架插設於樹的根繫上，螺旋盤處，左右各為依靠。在這山巔架起了一副美輪美奐的空中玉樓，富麗而不浮華，綻放着輝煌卻富有仙氣，一點都不露俗套。
林兮兩眼放光:“這結構，好美啊!”
阿季無言【這就是唯物道裏面所說的純理性者嗎】
在林兮的頭上敲了兩下，阿季拽着林兮來到廣場邊緣的一處步攆站。
“嚶嚶嚶，嚶嚶嚶”
只見阿季嘴裏大聲哼唧，同時雙手不停的像天空招手。
剎那間，一股颶風襲來。
因為太過突然，風沙刮入林兮的眼中，讓他睜不開眼。
但在下一個瞬間，只見一匹馬兒從天而降，這隻馬它全身佈滿了老虎的紋路，同時長着一雙老鷹的翅膀。就是不知為何在頭上帶了一個圓形鐵桶，有點可笑。
它的背上托拽着一副步攆，步攆上同樣有着一雙收起來的巨大羽翼。
【這比例好像不對勁啊!】
在林兮的認知中馬的臉通常都是平直而偏長。這匹馬雖然頭部被鐵桶擋住了，但這比例更像是一個豎型頭。
啪
阿季用手輕拍了一下林兮的頭。
“你別老盯着人家那麼看!”
阿季笑眯眯的，像這匹馬揮了揮手。
“小孩子剛出門，沒有見過什麼世面。”
“嘯嘯”馬兒表示他並不在意。
阿季又對他用手勢打了個了個八。
對方看了以後卻搖了搖頭，一雙至少有六米的大翅膀張開合在一起，並豎了一個十。然後又用羽翼指了指林兮
“小孩子而已又沒多重，這也要加錢嗎”
對方點了點頭。
見狀，阿季也不說什麼。
只見她掏出一枚粉色玉牌，而馬兒見此狀，立刻用一雙羽翼捧起了系在鬃毛里的一枚白色玉牌。
一時間，只聽見如同玉珠滴落的聲音，許多如同小拇指頭彈珠般大小的白玉珠子，從阿季的玉牌中滴落進對方的玉牌里。
“嘯嘯”
一樁交易結束，只見這匹馬兒展露羽翼，向著阿繼和林兮二人揮了揮。
“走吧!”
阿季輕輕一拎就將林兮放在了後面的步攆，同時拉出一根皮帶將林兮固定住。
而她自己也同樣如此。
“嘯嘯”
只見馬兒大叫一聲，翅膀用力向下一揮。
林兮感覺道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
他們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