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準備劫船
自十七世紀初,走上殖民之路的西班牙在南美洲一邊四處搞事一邊大規模開礦,在有意或者無意的殺戮原始人的同時將大量金銀和寶石用船運回西班牙。在近三百年的時間裏,大約有700—800艘左右的西班牙運輸帆船在海上風暴和海盜的襲擊下沉沒,自始至終也只有極少數的沉船被打撈出來。
1702年,西班牙歷史上著名的“黃金船隊”在大西洋維哥灣被英國人擊沉,大家肯定是耳熟能詳。當年六月的一天,急着用來為西班牙輸血的“黃金船隊”在駛到大西洋維哥灣時,突然被一支英、荷聯合艦隊攔住去路,在幾經交戰後,突圍無望的“黃金船隊”總司令下令燒毀了運載金銀珠寶的船隻。據被俘的西班牙海軍上將恰孔估計:大約有五千輛馬車的黃金珠寶隨着運金船沉入海底。
不提遠的,前四年,也就是天啟二年(1622年8月),西班牙阿托卡夫人號(最貴重、最多的財寶都放在阿托卡夫人號上)所在的由二十九艘船組成的船隊,在載滿財寶從南美洲返回西班牙時突遇颶風,阿托卡夫人號因為載重太大,且航行速度也因為滿載變得最慢,所以成了船隊中最先受到衝擊的目標,沒能躲過颶風衝擊的阿托卡夫人號很便被拍進了海底。
根據當時倖存船隊船員所傳,阿托卡夫人號上裝有近四十噸的財寶,其中黃金大約有八噸,寶石近五百公斤,其它的就是白銀等一般財物,運載財物總價值後世估價大約在四億美元左右。
正是因為肥的流油,所以西班牙運載財富的運金船自然是讓歐洲所有的國家眼饞。然後,到處浪悠悠惹是生非的間諜船自然也盯上了這塊肥肉。
雖然不知道西班牙運金船隊的運輸路線和時間,但是地點好找啊。西班牙人的規定着實感人,根據規定:凡從南美運來的東西必須首先運到西維爾市進行驗收,驗收成功並記錄存檔后再運回馬德里。就是這個死板的規定,讓後來的“黃金船隊”在這條死板的規定上栽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跟頭。
西班牙王國西維爾港外海靠南的方向,四艘懸挂着不同國家旗幟的大型蓋倫船正在各自最大的目視距離內以菱形陣型在海面上來回晃蕩。
“哈登,你那位發小的情報準不準?”已經更名為雷暴號的間諜船隊旗艦的后甲板上,正在用望遠鏡四處眺望遠方船隻的姚雲雷問着自己身邊的大副。
思維哈齊·哈登,間諜船隊到達法國時招募的巴黎落魄貴族後裔,與其他被招募得歐洲小夥伴一樣,在經過長時間的考驗和磨合及洗腦後,他們如今已經完美的融入了間諜船隊這個大家庭。
“放心吧,艦長,他就是靠販賣情報吃飯的,要是情報不準確,他早就被其他人綁起來扔到海里餵魚了。”聽着姚雲雷話,哈登用流利的漢語回復道。
雖然間諜船隊同歐洲其他國家一樣對西班牙運金船運載的財富垂涎三尺,但是也不傻。沒有大規模的船隊,沒有詳細的計劃,沒有運金船的運輸路線和到達時間,想要成功劫船並運走,嘖嘖,難度不小。
劫船的不傻,知道自己是很多人想要打劫對象的西班牙人更不傻,每次運金船返回歐洲都是十幾艘或者二十幾艘的大船隊一起抱團行動,很少有人會單槍匹馬的返回西班牙,個人團體除外。當然,就算被堵了,西班牙人也會自沉以示抗爭。
面對艦隊級別的運金船隊,僅有四艘蓋倫船的間諜船隊,想要正面硬剛確實是有心無力。所以,間諜船隊就把目標放在了一些散戶和因意外導致落單或者其他原因獨自或幾艘一起結伴返回的西班牙運金船或者獲利頗豐的商船身上。
也是巧合,就在間諜船隊的船員上岸在西維爾收集情報時,大副哈登在一個小酒館遇到了一位從事情報買賣工作的發小。兩人久別重逢后很是激動,哈登對發小又是灌酒又是花錢的,最後,終於從這位發小口中得知了一條間諜船隊最想要的信息:就在前天,一支運金船隊在返回西班牙時突遭颶風和暴雨的襲擊,一艘運金船的桅杆全部被颶風折斷,為了避免更大的損失,船隊主力繼續前進躲避颶風和暴雨,只留下一艘自告奮勇留下護衛的戰艦護衛桅杆折斷的運金船。
但是,等主力艦隊靠岸后,艦隊司令並沒有派人沿原路返回去尋找在颶風中繼續前行的兩艘船,而是在卸完船隊運載的財富后便給船員們放了兩天假。
事實證明,這個艦隊司令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就在昨天,有幾艘在西維爾靠岸的商船帶了一個消息,在北非西海岸的一個小港口內看到了正在靠岸修補艦體與更換桅杆,並偽裝成普通商船的兩艘運金船隊船隻。根據商船的水手估計,昨天已經修繕了船體大部分損傷的兩艘船如果今日早上啟程的話,今天下午差不多就能返回並靠港。
在知道了兩艘船的名字和大體情況后,姚雲雷便帶船隊出海守株待兔了。
“哈登,你那位發小有沒有可能為咱們工作?”收起望遠鏡,姚雲雷雙手撐在船舷上問道。
“問題不大,雖然他是個情報販子,但是並沒有咱們想像中的那麼厲害,尤其是他這種獨狼,只能打探一些膚淺的、零散的消息。不過他這個人的人脈確是好的沒邊,西班牙帝國南方至少有一半的貴族都曾受過他家族的恩惠。奈何他爸爸實在是敗家,不僅因為賭博丟了封地,甚至連最後的家財都被一個女騙子騙光了,從一個落魄貴族變成了一個破落戶,就像我一樣。”談起自己的發小,哈登也是有些惆悵。
“會好起來的,等幹完這一票,我就帶你們去趟大明,替你們求將軍給你們討個明朝的官身,日後也好在異國他鄉給家族再續輝煌!”看着有些的哈登,姚雲雷畫起了大餅。
人嘛,都是有美好追求的,招募這些歐洲船員的時候,選的都是些出身較好、人品也較好的人,這些歐洲版的良家子跟着間諜船隊到處打劫,雖然嘴上啥也不說,但是心裏估計肯定會有些芥蒂,畢竟是上不了檯面的事業,海盜的身份畢竟不是很好聽。但是一旦把打劫的行為上升到官方行為,這些歐洲良家子估計會心安理得的賣力打劫(看看英國的私掠證制度和其他國家的私掠證,就知道,海盜是可以官辦的…)。
“十點鐘方向,發現兩艘帆船!”就在姚雲雷和哈登討論該如何收編其發小時,桅杆上的瞭望手突然大聲得喊道。
聽到瞭望手喊出的信息,姚雲雷迅速的拿出望遠鏡,尋找好方向後便向船體的十點鐘方向望去。
“張起主桅支索帆!改變方向向他們靠近!哈登,通知其他人向咱們靠攏!”看着遠處出現的船帆越來越大,本着寧殺過不錯過的原則,姚雲雷立即開口道。
“艦長,十點鐘方向發現一艘帆船。”與此同時,遠處出現的帆船上的瞭望手也發現了雷暴號。
“嗯,傳統的硃紅色船身,一成不變的白底勃艮第斜十字海軍旗。哦哦,看看這兩艘船的名字:費爾南多騎士號、加布里號,就是他們!”半刻鐘后,隨着雙的距離越來越近,姚雲雷也逐漸的看清了對方的情況。
“艦長,對方懸挂着神聖羅馬帝國的旗幟。”已經被姚雲雷確定完身份的加布里號運金船上,瞭望手高聲喊道。
“通知炮手們備戰,另外,通知費爾南多騎士號,加強戒備!”雖然瞭望手說遠方出現的船是自己盟友的船,但是在海上,旗號隨便掛的現象太多了,加布里號的船長可不敢大意。
兩刻鐘后,當雷暴號和加布里好還有費爾南多騎士號相距約三海里時,間諜船隊另外的三艘蓋倫船掛着不同國家的旗幟也出現在他們附近。
“應該是路過的商船,不用管,盯緊前面那艘船!”對於呈倒三角形陣型朝着己方駛來的三艘蓋倫船,加布里號的船長並沒有放在心上。
“全體注意,按照計劃偽裝好!”當西班牙人的兩艘船距離雷暴號約一海里並處在上風向的時候,姚雲雷向船員們喊道。
看到雷暴號沒有調整航向而繼續朝着己方前進后,西班牙的兩艘船主動調整航向駛入頂風區時,雷暴號也駛入了逆風。當雙方距離約三分之一海里時,雷暴號正巧面對着西班牙側舷的數十門火炮。
“大副,通知費爾南多騎士號開炮警告,讓對方調整航向遠離我們。”看着在己方調整了航向後已然繼續朝着己方方向前進的雷暴號,加布里號的艦長對身邊的大副說道。
“轟!”不一會,收到通知的費爾南多騎士號向雷暴號前方的水面打出一炮。
“繼續前進,按計劃動起來,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來!”姚雲雷一邊喊着一邊裝着害怕的樣子在甲班上跳腳。
“哦,快看那群可憐的水手,就像受驚的兔子一樣。”
“快看吶,有個水手居然暈過去了,哈哈哈!”
“哦吼,快看,對面船上的舵手連舵都把不住了,哈哈哈!”
“注意!調整下航向,對方的舵手消失了!呃!是摔倒了!”
看着雷暴號上的船員盡顯笨拙,加布里號的船長不由得對自己的盟友感到無語,順道也放下了部分戒心。
隨着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兩艘西班牙船上的一部分視力極佳的水手看到了雷暴號上的水手此時正在無序的來回奔跑,甲班上一片狼藉。
隨着時間飛速流逝,雙方也越來越近,當雷暴號的船員用笨拙的動作操控着船隻躲開兩船的航向切向加布里號的船尾時,西班牙人紛紛趴在船舷上對着雷暴號吹着口哨調侃。
“不對!神聖羅馬帝國哪來的大型蓋倫船?”